朱勤不耐烦听府医的话,大手一挥道,“行了行了,你就只管救这个人就好了。”
府医看明白朱勤的不耐,自然不敢多言,转身便去和侍卫交代药材等事宜,一边走一边无奈想着,里面那人的性命本来早就该保不住了,之前也不知自己吃了什么药吊了一吊,他本想告诉朱勤此事,奈何......府医摇了摇头,算了,这些不重要,别让这人死了才是他要做的正事,再走出两步,身后朱勤却又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府医脚下一顿,顿时紧张起来,转过身来便见朱勤疾步走过来两步,低声问道,“他何时能醒?何时能下地走路?”
府医眼神微颤,这话他可不能乱说,眼珠儿转了一转这才道,“至少有两日能醒,五日只怕才能移动,至于走路......走路......”
见他磕磕绊绊,朱勤眉头又一皱,“给你一日让他醒过来,三日就得下地走路。”
府医面色一白,朱勤却已转身朝屋子里面走去,府医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这一次只怕真的要性命不保。
朱勤进了屋子,目光落在木板床上躺着的人。
此刻这人身上已经被清洗过,正赤裸着上身,虽然身上伤痕满布,可骨骼肌理却是能看出个大概,这是一幅经过不少历练的身躯,除了新伤,旧的伤疤也有好几处,简直是出自军中无疑,朱勤看到眼底光彩明灭,忽然又蹙眉道,“怎么找到他的?”
亲随上前来,“多亏了主子命人养的那几只猎犬,小人们不敢多带,只带了两只,遇到了人少偏僻的地方就放狗出来找,那地方那般隐蔽,幸好狗鼻子灵。”
朱勤心底的疑窦打消了两分,又问,“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亲随眯眸,“最确切的情况还是要等南边的消息送回来,不过这几日看段氏的阵势想必公子心底也明白了几分,多半,是段氏军中出了事。”
朱勤眯眸,“此人一看便是出自军中,这一次段氏的动静又这么大,显然这人对段氏是致命的,段氏此前才奏请了换防,这时候若是军中出了乱子,只怕不仅换防不了,他们的大军也要好好的整饬一番了。”说着眼底亮出明光来,“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亲随听得眼底大亮,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呢二公子,咱们朱氏唯一比不上段氏的便是手中没那么多兵马,若是段氏没了那十万大军,还不知算什么呢!”
朱勤眼底生出兴奋来,又转头看榻上的人,“到底怎么回事,等他醒来不就知道了,这一次,段氏这氏族之首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至于段祺,他那个大将军也别想做了!”
“二公子英明,眼下咱们找到了人可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段氏虽然没再继续动用巡防营,可是其他死士却还是在继续找,二公子可想好时机了?”
朱勤仍然盯着床榻上的青年,“时机,自然是要等的,眼下先把人给我救回来,此人看这模样似乎并非普通士兵,若是个得力的,正好将他收入朱氏门下。”
亲随也跟着点头,又带着奉承的道,“从军中到巴陵不知多少段氏的杀手拦着,他却还是突出重围进了巴陵,此人必定不可小觑,恭喜二公子又得一助力!此人既然和段氏敌对,此番又是公子救了他,他投到朱氏门下岂不是板上钉钉的?”
朱勤听着这话唇角弯了弯,而后又转身看了看这处院子,“这地方,你里里外外好生打点一番,都说大隐隐于市,我就不信他们能想到这里藏了人。”
亲随应声,朱勤又看了一眼榻上的人转身而出,“为了掩人耳目,这两日我就不过来了,等人醒了第一时间来报,记住,眼下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亲随一路跟出来,只将朱勤送出了门方才转身回来安排,想到朱氏要和段氏交手,亲随心底也是一片兴奋,朱家小姐去不了燕国了,也只有用打压段氏的法子出出气,何况这次不仅能出气,还能碰到段氏的兵权,这简直是额手称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