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未动,身上的颤抖却更剧烈,商玦心中一跳只以为是她身上的寒症要发了,一把将她的手腕从被子里扯出握了住,内息刚一提,朝夕却猛然睁开了眸子,她漆黑的眼瞳之内一片波光潋滟的璀璨,隐隐的透着一股子暗红,见她醒来商玦心中一松,连忙将内力往她脉门之中送去,一边问道,“心口可疼?别急——”
话还未说完,朝夕忽然眯了眼,她一个挺身坐起来,目光忽然焊狠的落在了商玦身上,商玦一怔,还未反应便看到了寒蝉的光,朝夕速度极快的出手,直袭向商玦的脖颈,商玦丝毫不怀疑她这一刀可以割断他的脖颈,他侧身躲开,可下一瞬朝夕却好似猎豹一般的扑了上来,商玦脑海之中电光火石间忽然想到了朝夕尚在燕营时的那次异样!
她又梦魇了?!
这想法刚落定商玦人已被她扑倒在床头,她跨坐在他身上,一手卡着他的脖颈,一手拿着寒蝉,那双平日里写满冷傲的眸子此刻尽是杀意,忽然,她的手高高一扬,猛地朝他的脖颈扎了下去,商玦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的手握住,寒蝉的刀剑距离他的肌肤只有寸余。
商玦双眸微眯,“夕夕,你看清楚我是谁!”
朝夕眉头一皱,显然是挺到他的话了,可她眼底生出两分迷茫,好似没听懂他的意思,不仅如此,她还更为使力的朝商玦刺了下去,同一时间,卡着商玦脖颈的手猛地收紧,商玦不得不用受伤的手将她抓着自己脖颈的手也攥了住!
伤口开裂,血迹很快渗出,闻到血腥味,朝夕骤然更为狂躁,举着寒蝉的手猛地从他掌心挣脱,又朝商玦刺下,那势头带着枕头旁生起一股子劲风,没了办法,商玦只得躲,朝夕似乎陷入了梦境还未醒神,他不想伤了她便不能回手,躲了第一次,还有第二次,眼看着受伤的手越来越疼,商玦忽然腰身一转反身将朝夕压在了身下!
一把将她落在脖颈上的手扯下,在一把将她的两只手都按在枕上,商玦以一个绝对制衡的姿势将朝夕按了住,“夕夕,我是商玦!你看着我!”
商玦语声低沉,瞬时吸引了朝夕的注意,可朝夕眼底还是迷蒙,一瞬之后,骤然挣扎了起来,她一双眸子挣得通红,仿佛撕斗的困兽,若是将她压制,仿佛她下一刻就会自爆而死,商玦眸色一痛,手指在她腕间一错,寒蝉当即滑落一旁,商玦看着她这模样叹了口气,忽然放开她的手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朝夕只愣了一瞬,下一刻,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都落在了商玦身上。
朝夕仿佛对身前之人恨极,见拳脚相加并无用处,忽然神色一厉,张嘴便咬在了商玦肩头,隔着薄薄的中衣,朝夕的牙瞬间就嵌进了商玦的肌理之内,商玦紧抿着唇,低声叫了两声“夕夕”,朝夕仿佛是打的没了力气,又仿佛是被口中的血腥味惊住,她一愣,继而大汗淋漓的闭着眸子开始喘息,急促的喘息带着她身体一阵起伏,商玦紧压着她,目光不由得一变,察觉朝夕失了力,他一把捧住了朝夕的脸。
“夕夕,我是商玦......”
“醒过来,快醒过来......”
朝夕浑身瘫软的喘着气,某一刻,身子忽然一颤,商玦神色一紧,只以为她还在梦魇,可待朝夕再睁开眼,眼底却有自己明显的倒影,她眼底闪过一分迷茫,继而被明显的清明覆盖,定定的看了他片刻,她忽然低眸看他们眼下的姿势!
眉头一竖,她眼底生怒,“你做什么?!”
商玦面生苦笑,眼底却是一松,他撑床坐起,淡声道,“你梦魇了。”
朝夕一愕,也坐起身来看眼下的境况。
她从自己的被窝移到了商玦的锦被之上,床榻之上一片混乱,自己的寒蝉也掉在一旁,商玦额上有层薄汗,肩头有个血红的牙印,那只受伤的手,更是被血大湿了,朝夕理智回来,看着这场景真是不想相信都难,她眼底再度闪过迷茫,商玦却抬起那完好无损的手抚了抚她的脸,“现在没事了,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燕营。”
朝夕急速的平静下来,垂眸思忖一瞬,十分坦然的看向商玦的伤口,她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瞬犹疑,而后还是身手利落的下了床,不多时回来手上已拿着伤药。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唐术教她的换药之法。
一番打斗挣扎,商玦的中衣已经半敞,他姿态从容的靠坐在床头,朝夕坐在一旁为他包扎手上的伤口,一眼不发的包扎完毕,她抬眼看向商玦的肩头,那敞开的衣襟露出商玦大片的肌肤,他宽厚的胸口肌理分明,并不比外表看起来那般纯良无害。
想了想,朝夕上前将他衣襟扒了扒,朝夕俨然是一副正经的面色,可商玦衣带半解春光半露却委实不算严肃,再加上肩头那个暧昧至极的血牙印,朝夕几乎不能自主的觉得别扭,她紧抿着唇为他伤处伤药的样子取悦了商玦,他忍不住低笑一声,紧接着就看到朝夕在他咫尺之地红了耳廓,那淡粉色的耳垂就在他眼前,他真想......
“这一次是我的问题。”
朝夕退开,落下此话便转身去放下伤药,再回来的时候面色仍是绷得紧紧地。
商玦抬眸看着她,“适才梦到的是谁?”
朝夕皱眉,眯眸,继而冷静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商玦没有思考这话的真假,他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朝外看了一眼,“天亮还早,上来吧。”
朝夕平静的上了床榻,刚躺下就听到耳边传来的倒抽冷气声,她转头,顿时见商玦姿势僵硬的睡着,他手伤在左边,肩头伤在右边,此刻平躺着动也不能动。
朝夕抿了抿唇,唇间仿佛还有他的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