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澜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的,忽然又眼底一亮,“对了,小鹿曾经服用过混元丹,那东西能掩藏人的武功,不会是那个东西在作祟吧?那东西会给人留下心绞痛的毛病,小鹿的寒症大都因为那东西而来,昨夜若是小鹿一下子用内力太多,将那混元丹的后遗症激了出来呢?”微微一顿,扶澜无奈笑道,“小鹿要隐藏功夫我倒是能理解的,只不过......小鹿你的内力那般稀薄何至于服用混元丹给自己身体留下隐患呢?”
扶澜说的这一点立刻引得唐术一阵苦思,至于那最后一句话,却是让朝夕和商玦哭笑不得,朝夕不管是在淮阴侯府还是赵国都要时刻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实,自然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可朝夕若是绝世高手便罢了,偏偏她内力一般,即便被探了出来影响也不会太大,而服用混元丹的后果......若是医治不当,朝夕便要一辈子和寒症心绞痛作伴。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今次怕就是因此而起的......”
朝夕深情平常,一点不后悔的模样,唐术却是十分苦恼,似乎觉得扶澜说的并不在理,可除了这一点却又想不出别的来,一时间只好缓缓的点点头,“扶澜公子说的倒也有几分可能,这一路上属下都会为公主调理身体,希望早日确定症结所在。”
商玦在旁静静听着倒是不做推测,只挥了挥手,“好了,你去开方子吧,时辰晚了,也早些歇下,缺的药材明日到了钦州城再行采办。”
唐术领命而退,商玦便心疼的看着朝夕,“你这两日莫要用武功。”
朝夕起身点点头,“你不必担心,我知道。”
扶澜在旁看看朝夕看看商玦,无语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真是牙酸,有了婚约的人果然不一样。”
扶澜走了出去,室内便只剩下他们二人,那“婚约”二字多有暧昧,朝夕听完倒是平心静气,转头一看,径直走到了窗边去,抬眸看出去,天穹之中月亮已经半隐在了乌云之后,只在云层边上透出几丝清灰,星子也零零散散的,一片黯淡无光之间只有北面的天空偶见几粒星芒闪烁,朝夕眯了眯眸,“摇光......没想到他会给这个封号于我。”
“摇光乃北斗七星之末,位主破军,是极好的封号。”
商玦走至朝夕身侧,话语之中带着温沉的笑意,“他到底是你的父王,你是他的血脉,往事过去了十多年,今日的你由不得他不重视,与其听信那些无用的预言,还不如看重眼前切实的利益,他虽然多有昏庸之时,可在这一点上,却看得清清楚楚。”
朝夕静静听着,忽然转身看着商玦,“这是你的功劳。”
商玦低眉一笑,“所以你要如何报答我?”
朝夕浅吸口气再度转过身去,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燕国既派了聘礼队伍,必然已昭告朝堂,燕国朝堂之上想必多有反对之声。”
商玦笑意微深,“虽千万人,我亦会娶你。”
朝夕眯眸一瞬,“巴陵的所有人不会忘记我是逆生煞星,蜀王只以为你是真心待我而我会远嫁燕国,可他若知道我不仅不会去燕国,还会在巴陵拿回原本属于我们兄妹的东西,我猜......他或许会后悔给我今日之位......”
商玦听着那“不会去燕国”几字眉头微皱,浅吸口气才展眉,随即语气有些深长,“他是必定会后悔的,可等到那日他再也不能做任何改变。”
朝夕听着此话眼底闪过一道微芒,一时未再接话,商玦又看了看外面的天穹转头道,“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去歇着吧......”
朝夕点点头,转头一看这主帐之内只有一张床榻。
朝夕微微一怔,眉头轻皱了起来,在淮阴侯府时为了掩人耳目两人才一直同床共枕,可眼下他们已经离开淮阴侯府,周围侍候的又是自己人,为何还要再同一帐中歇着?她眼下的确暂时默认了二人婚约之事,可别说二人尚未有婚盟,即便二人已经大婚,她不是也有不和他同房的权利?朝夕袖中粉拳一握,唇边的话眼看着就要脱口而出......
“这两日夜中尤寒,你的寒症随时都会复发,若是你我分帐而眠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商玦语气平静,微微一顿又道,“何况你我在淮阴便同寝一处,今日若忽然分开,必定会惹人怀疑,你可知道从离开淮阴之时巴陵那边派了多少双眼睛看着你?”
朝夕心头一紧,一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