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孙大人现在一心扑在水下机船上,寻水下攻敌之法,林某以为,以此等战法攻敌,胜算极大。”他看了看孙纲的脸色,继续说道,“只是不知道这水下机船不,潜艇能跑多快,潜多深。”
果然很有战术眼光,这方面丁汝昌就要差些,如果那天不是孙纲强烈要求留下这艘潜艇用于出海侦察,后来又用它试射鱼雷震了老提督一把,提督大人是不会意识到这东西的价值的。
“水面航速是9节,水下6节,可潜深至15米左右,”孙纲兴奋地说道,“林兄所说的是什么快快请讲。”
“航速和下潜深度都是很高的,西洋同类机船也不过如此。”林国祥点了点头,笑道,“孙大人既然如此感兴趣,在下就献丑了。”
经他一说,孙纲才明白了好多的问题,怪不得说实践出真知,光看书是无法知道这些的。
据林国祥说,现在这些“黑头鱼雷”的性能并不稳定,攻击真正的目标和打靶差别很大,尤其要攻击移动目标,距离,水流,对方的船速和吃水深度都要考虑进来,否则击中而不爆炸,一点用也没有,大东沟海战中,“经远”两次向敌舰发射鱼雷都没有命中,“福龙”和“左队一号”两艘鱼雷艇对着中弹起火不能动弹在海上漂浮的“西京丸”连续抵近发射了六枚鱼雷,只有两枚命中。以孙纲提供的潜艇性能数据,林国祥建议他最好不要选择去攻击航行中的日舰,不如想想如何进港偷袭停泊中的日舰为宜,而且,他建议的让潜艇潜入敌方水域布雷的战术和孙纲不谋而合,两个人谈得极为投机,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过些天为兄也许会出海一趟,老弟与我同行如何”林国祥看着他两眼放光的样子,提议道,“我看能不能给老弟制造一个牛刀小试的机会。”两人现在已经改口兄弟相称了。
“我水师各舰目前还没有完全修复,怎么出海呢”孙纲奇怪地问道,
“老弟负责收集信报敌情,朝鲜那边的消息还不知道吧”林国祥呵呵笑道,“当哥哥的就不多嘴了,广甲的吴敬荣受伤不能理事,丁军门已经禀明中堂由我接任广甲管带,你我到时候来一次潜舰协同作战怎么样”
“那太好了,小弟其实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正好在实战中解决。”孙纲高兴地说道,“恭喜林兄,又可以为国效力了。”
“老子上次没赶上,这次一定要好好报这血海深仇”林国祥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好象有泪光闪动。
孙纲这才想起来他的神情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不算丰岛海战“广乙”舰上失去的战友,林国祥的三弟林国裕也和邓世昌一样,刚刚牺牲在了大东沟的战场上。
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多年的战友,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眼看着他们战死沙场,而自己却无所作为,那种深深的痛苦,孙纲现在已经能够深深地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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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水下初试锋芒
海战大胜带给孙纲的喜悦还没有几天,朝鲜那边陆军的战报就当头给了他一记闷棍。
他是在丁汝昌那里看到这份战报的。
本来他以为“高升”号所载援军的及时到达和在大东沟登陆的援军会帮助叶志超守住平壤,可眼前的结果表明,他的希望完全落空了。
日军于9月15日凌晨开始进攻平壤,日军炮火猛烈,冒死进攻,清军奋力接战,英勇绝不下于日本人,但主帅叶志超贪生怕死,在左宝贵重伤,玄武门将要陷落时不但没有支援,反而放弃大军逃跑,幸亏北洋水师总教习汉纳根及时和聂士成,马玉昆联系,组织援兵支援玄武门一线,才避免了全线崩溃的结局,但日军最后还是突破了玄武门防线,由于担心后路被切断,汉纳根和左宝贵,聂士成,马玉昆及卫汝贵商议后率剩余清军分批撤出了平壤,现已收缩在鸭绿江一线,而叶志超逃跑时被日军抄了后路,人马死伤2000余人,叶志超本人现在下落不明,估计可能被日军俘虏了,而日军由于攻城伤亡惨重,也没有追击清军,很可能是海战败报传来极大的挫伤了他们的锐气的缘故。
望着眼前的战报,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在他那次率鱼雷艇击沉日舰弄回来的日军文件里有对方清楚的作战部署,李鸿章也已经通知了前线,可仗还是打成了这个样子,他确实已经无语了。
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左宝贵没有死,清军的伤亡还不算太大。但丢弃的枪炮辎重无疑等于白送给了日本人一批宝贵的战争资源。
“中堂指示我水师现在战舰应尽快修复,以备再战,他已经电奏朝廷请调南洋水师前来助战,并请朝廷委老夫为北洋水陆军总统,赴辽东节制诸军。”丁汝昌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看”
“中堂大人这一口气是出了,但能不能对前线局势有所帮助,就不好说了。”孙纲知道李鸿章这是在回敬朝廷想让刘步蟾取代丁汝昌架空他的举动,但也不敢说中堂大人这么做对不对,丁汝昌本就是陆将出身,也许打陆战比海战还是要强些的,“晚辈以为,日本舰队虽然受到重创,但不一定就此畏缩不前,我水师还应当主动出击,以夺取制海权为要,日人海道一断,数万陆军困于朝鲜,进退失据,我陆师虽暂且失利,尚无大碍。”
“你是说,老夫还是应该去”丁汝昌问道,
孙纲点了点头,说道,“北洋水师陆师皆归军门节制,海陆就可以协同作战,应该说是好事。”
丁汝昌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水师方面你说要主动出击,你又有什么计划了”
“此次大东沟之战我水师各舰均有损伤,暂时不便出海,但济远广甲没中多少炮弹,现在已经修复,能够出战,”孙纲把他和林国祥订的计划拿了出来,“如果军门同意,再加上晚辈的潜艇,我们可以去日本后方腹地骚扰一趟,大量布设水雷,阻止日人继续以海道支援在朝陆军。”
“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哪,一旦碰上日舰大队你们跑得了么”丁汝昌笑了笑,眼光中闪过一丝慈爱之色,“老夫当年就和你一样,可让你去冒这样的险,方伯谦那家伙``````”方伯谦在海战中的行动到底算不算逃跑,他现在也是心里没底,虽然说他还是给方伯谦按突出敌后重创日舰的大功上报的。
“日人此战已经吓破了胆,想不到我们会上他们家门口来,不过即使遇上了也不要紧,晚辈可用潜舰协同战术应付。只要军门同意,晚辈现在就去和方大人,林大人商量一个具体计划,做到万无一失。”他坚定地说道,其实他已经和林国祥都商量过了,方伯谦那里,他还是有办法的。
再说了,据他的观察,日本的那四艘主力巡洋舰此次受损也十分严重,不可能这么快就修好的,剩下的杂碎,他们几个即使打不过跑路还是没问题的。
“去吧,这次行动你是统领,让他们俩都听你的,你也可以去问问步蟾,他怎么看。”丁汝昌终究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多找几个人商量商量吧。”
“晚辈谢过军门了。”孙纲兴奋地说道,几乎是跳着高跑了出去,丁汝昌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禀大人,济远发来信号,前面就是长崎了。”一个艇员对孙纲说道,
孙纲点了点头,又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咸味的海风,望着不远处灰蒙蒙的陆地,心中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
gu903();日本人应该想象不到,在他们认为一向好欺负的猪尾巴清国人中,居然有人有胆子到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来玩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