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缎老人指出如风,却沾衣立停,掌指拂过赵子原衣袂。
他回头道:“什么事”甄陵青呐呐道:
“没没什么女儿不过觉到这等小事何须劳动你老人家”
赵子原心子一阵狂跳,情知自己业已幸运逃过一次大劫,全亏甄陵青那一声呼喊,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但他仍力持镇静,道:“有谢堡主。”
玄缎老人晶瞳神光一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赵子原,暗忖:
“这少年来历不明,在麦十字枪府宅中,老夫注意到他态度一直十分暧昧,不知所图何为,抑有进者、方才他死袕受袭,竟似无动于衷,这份城府真是深不可测,可虑的是青儿为何袒护此人
他寒声道:“青儿出来一下,我有话说。”
甄陵青唯诺,起身随玄缎老人步将出去。
赵子原余悸难消,望着两人的背影发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猛一抬头,只见床边墙上挂着一口长剑。
他脑际念头转了数转,疾然取下那口长剑,抖腕一怞,一道蓝光辉映而出,森森寒气砭肤刺骨。
赵子原暗暗赞道:
“好剑”
仔细看时,剑身却已断了半截,显是为人以内力硬生生震断,使得他连呼“可惜”不已。
浏目下去,见剑柄上镌着一轮金芒四射的圆日,下面是一个小小的篆体“赵”字。
赵子原微微纳罕,想不通何以如此一口宝剑,会齐腰断去半截剑身,他迅速收剑入匣,放回墙上。
又过了片刻,甄陵青袅袅步回轩房,带着异乎寻常凝重的神色,玄缎老人并没有跟进来。
甄陵青用着奇怪的眼色盯住赵子原,冷峻地道:
“爹爹适才告诉我,本堡发生了两件大事,两件都是昨夜发生的”
赵子原对她的态度可真摸不着头绪,漫口嗯了一声。
甄陵青哼一哼,道:
“你的冷静功夫倒相当到家,大约你此刻己编好故事,解释何故竟要出手点中本庄四名庄丁的袕道,并将他们移到隐蔽之处藏匿了吧”
赵子原心忖原来他们四人已被发现,遂道:
“不是我干的。”
那四名庄丁袕道被制,果真与他无关,是以他说得异常坦然。
甄陵青冷笑道:
“当然你必须否认啦,可惜他们四人异口同声说就在你住的上房门前见到人影一闪,继后便不省人事”
赵子原道:
“那也不能指证就是我啊。”
甄陵青道:“巧得很,你才第一天住进来,事情就发生了。”说着一顿,续道:
“还有一件,将近凌晨之际有人闯入黑牢,哼哼,我知道你又要说不是你干的吧。”
赵子原蓦地爆起长笑,道:
“区区连黑牢在哪里都不知晓,姑娘竟会怀疑到我身上,当真荒谬之极。”
甄陵青怒声道:
“荒谬么姑娘倒要瞧瞧你是否故意混淆别人视听”
话声方歇,提气一纵,欺近赵子原身前。
她玉掌徐徐抬起,触目瞥见对方那一脸迷惆的神色,不知如问芳心一软,她勉强抛开情感的波荡,道:
“你走吧,小心自己的行动。”
赵子原哼哈一声,偶然离开轩房。
就在他步出后院时,堡外又发生了大事
在古堡外侧的悬崖上出现了一群人影,纵跃如飞地向古堡方向移动过来。
只见一个身量颀瘦,穿着奇装异服的中年汉子在前头飞奔着,另有四个僧人紧紧追蹑在后。
渐渐他们来得近了,那异服汉子有若一只飞鸟般纵过悬崖,平穿丛林,到了太昭堡前面不远处,突然停下了身子。
后面四个和尚随即追了上来,将那人团团围在核心。
旭日方升,迷漫低空的霜雾,渐渐散了开去,烹微的新阳,将堡前五人的身影投映出来。”
四名僧人俱都垂手而立,居中的异服汉子背向着东方的光艳,也是默然不语,双方就这么静静的停立着。
终于,异服汉子忍不住哼一声,开了口:
“嵩山少室出来的和尚,敢情都生就一副锲而不舍的牛脾气啊。”
那四名僧人并不动件,当先一名白发老僧合什喧了声佛号道:
“阿弥陀佛,施主此话有欠斟酌。”
白发老僧身着一袭灰色袈裟,长得眉宇慈熙,一望而知是个涵养极深的有道高僧。
异服汉子大笑道:
“大师从少室峰起一直穷追在下到这儿,这话难不成还说错了么”
白发老僧道:
“施主停止身形不再奔跑,可是业已回心转意,愿意将自敝寺窃走的物事交还老衲”
异服汉子道:
“什么物事”
他方始说完,老僧背后的一个中年和尚疾然叱道:
“狂徒你少油腔滑舌,贫僧亲眼瞧见你利用游客身份,偷偷潜入大雄宝殿后面的内室,将挂在壁上的那把断剑取走”
异服汉子打个哈哈,道:
“不错,那把断剑是我拿的,但是在下委实想不到堂堂少林寺竟会敝帚自珍,拿把破剑当宝贝看待”
那中年和尚叱道:
“住嘴”
异服汉子冷冷道:
“这位大师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