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急向香川圣女劈出,意图在那人赶到之前,一举将香川圣女格毙。
霎时一声锐响亮起,诸人眼前一花,只觉白影蒙蒙,光闪一掠而敛,方圆五丈内立见一片昏暗,砂石激射飞扬。
造沙石尽没,香川圣女仍然好端端立在篷车上,但旁侧站立的苏继飞及宫装女婢,却已震惊得呆住了。
寻丈之外,一名面上蒙着白中的白袍人,有似渊停岳峙般的倚立着,正自缓缓吁了一口气。武啸秋面色连变数变,戟指道:
“你你”蒙面白袍人道;
“老夫司马道元,姓武的,你所带来包围在旷野四周的人手,十有八九都被老夫点了袕道,你的计划是落空了”
武啸秋神色陡然变,怒道:
“你竟来架这根梁子,难道你不知香川圣女是谁么”
白袍人冷冷道:
“甭多说了,反正你那坐收渔利如意算盘,已经打得不响,依老夫之见,你还是立即退出的好。”
武啸秋怒极反笑道:
“山不转路转,咱们迟早要再拼一次的,到时老夫倒要瞧瞧你有几条命,能不能活得过第三次”
言罢一纵身,往北方矮林如飞驰去,瞬即消失在苍冥夜色中。
这一切变化,委实太过出人意表,甄定远再也顾不得取赵子原性命,停下手来怔怔地望着白袍人。
白袍人道:
“姓甄的,你怎么说”
甄定远何尝不知目下形势对自己极端不利,就是没有白袍人出现,此战仍然是败定了,他一言不发,仰天长啸一声,率同黑逵等人及银衣队残众离去,一忽里便走得杳然无踪。
苏继飞趋近香川圣女身侧,道:
“此战咱们终于获胜啦,甄定远与武啸秋倾众来犯,却失利而返,此事不出半月,定必传遍天下,一如圣女所愿,对他俩声望将会有很大的打击,正足以挫挫他们的盛气与势力。”
香川圣女轻吁一声道:
“这一仗却是赢得甚为艰险,事先我未料及甄、武二人的潜在势力是如此庞大,才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变化,我们还须多培植一些自己的班底势力,方足以与他们抗撷。”
苏继飞道:
“圣女天纵才智,复又长于韬略阵道之学,甄武二人纵然势力庞大,又何惧之有”
香川圣女道:
“说实话,今夜之战,我虽能运用韬略布阵,却因双方实力悬殊,颇有力不从心之叹,若非那少年人及蒙中白袍人及时出现,鹿死谁手,犹未可卜呢。”
美目一转,复道:
“咱们只顾说话,他们两人却早走了。”
苏继飞微愕,回首望去,果见场上已失去了赵子原和白袍人的踪影,他推度必是自己与香川圣女谈话时,悄悄离开的。
苏继飞道:
“那白袍人面上虽则蒙了一条白中,我却能认出他是何许人,他是谢”
香川圣女打断道:“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了。”
这时,宫装女婢们正在忙着收拾战场,料理死伤同伴,以奇岚五义为首的一众白道高手,则纷纷上前与香川圣女寒喧致贺。
旷野南面的平林中,赵子原和白袍人谢金印正面对着面,默默的仁立着。
良久,谢金印开口道:
“小伙,你想知晓那些白道好手,为何自愿前来为香川圣女效力么现在你当可明白这个答案了。
赵子原微微一怔,视线投回旷场上面,四名宫装女婢从灯火通明的帐篷里,搬出两口黑色铁箱,苏继飞步上前去,将箱盖揭开,黝黑中陡然闪出五颜六色的彩光,便如繁星闪烁,耀眼生辉。
那两口铁箱里,居然堆满了无数的明珠翡翠,金银珠宝,反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看上都是极为珍贵的稀世宝物。
谢金印喃喃道:
“香川圣女利用其先大的美色才智,再有无数的珠宝财物代她使用,在武林中行事,真是无往不利了。”
赵子原心子一动,道:
“阁下的意思是:奇岚五义等一干正派侠士,竟是为珠宝重酬所动,才肯襄助圣女与甄定远作对的么”
谢金印道:
“自然这是其中因素之一,你等着瞧就是了。”
只见彩光一敛,那奇岚五义阎上箱盖,将两口铁箱装到马背上,然后抱拳与香川圣女告别,偕同他们所带来的人手离去。
赵子原收在眼里,胸臆忽然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迷惆与空虚所笼罩,他原本对奇岚五义抱着相当程度的好感,现在对他们的印象却已有了改变,心底仿佛失落了些什么似的。
谢金印悠悠道:
“敢情你已对人性感到失望了,是么其实在芸芸众生中,见到珠宝财物能不动心者几希问题仅在于财物的得来是否正当罢了,像奇岚五义,他们与甄、武二人本来就处于正邪不两立的地位,从而助圣女却敌取得报酬,其动机固无可厚非,何况他们获得珠宝后,或去赈济贫民,或仗义疏财,那就更使人无法从旁疵议了”
赵子原道:
“照阁下如此说,职业剑手若能多做善事,其行径岂不是也有值得同情的地方”
谢金印双目中掠过一抹古怪的异彩,支吾道:
“是非自有定论,咱们话题扯得太远了。”
说着微唱一声,赵子原下意识的觉得,对方一声轻叹之中,似乎包寒了无尽的感触及辛酸,不禁奇怪的盯着他。
谢金印遥望远方,道:
“香川圣女一行人也要走了,她们飘泊四方,以营帐为家,倒不知那里才是她们的投止”
赵子原道:
“会不会是燕宫前此小可曾听甄定远说过,那些宫装少女都是来自燕宫的婢女”
谢金印沉吟不语,似已陷入了沉思之中。
赵子原视线始终未尝离开旷野,只见黎馨伴同香川圣女袅袅登上篷车里厢,苏继飞也早已坐上车台,一扬马鞭,篷车如飞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