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武叹道:
“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但愿我碰到他时,能没有这种软心肠才好。”
赵子原点点头道:
“但愿如此。”
他这话明是答对司马迁武,实则自己心中何尝又不存这种想法,他听到司马迁武所说见闻之后,他脑海之中一直烙印着谢金印的影子,虽说谢金印该杀,但是他的威仪仍然使人折服。
就在这时,程铭仙已收拾好东西走了进来,由于程钦把这件事做的很隐秘,府中大小除他们父子外,几乎没人知道。
程钦寒泪道:
“仙儿,时间已经不早,你随两位壮士走吧”
程铭仙爇泪盈眶,跪在地下行了大礼,颤声道:
“爹爹保重,孩儿不孝,要远离膝下了”
程钦情不可遏,也颤声道:
“儿在外要注重衣食,尤不可荒废功课,为父就是在九泉之下也心安了”
程铭仙大叫一声“爹”,紧紧抱住父亲膝盖,泣不成声。
而今真是生离死别,要知程钦此次弹劾魏宗贤,无异荆辄赴死,义无反顾,难怪父子俩要伤痛位别了。
司马迁武道:
“铭仙兄请忍悲止痛,程大人慷慨赴义,事虽未必成就,然此举必能震动天下,青史留名,其死也重若泰山”
赵子原附和道:
“人生在世,生要生得有意义,死要死得有代价,程大人两者兼之,实乃当朝第一人杰”
程氏父子被赵子原和司马迁武一激,父子俩都觉爇血奔腾,霍然分开,程钦掀髯呵呵笑道:
“诚如二君斯言,下官幼读圣贤之书,大义当前,竟尔连儿女之情都看不开,愧甚矣”
说着,打开张首辅奏章,随即挥挥手道:
“犬子有二君照顾,下官无忧矣请从此别”
司马迁武和赵子原拱手道:
“小可等决不负大人所托”
赵子原走过去背起程铭仙,道:
“司马兄,咱们走吧”
司马迁武道:
“赵兄下榻何处”
赵子原道:
“小弟与沈庄主一道,咱们已约好见面地点,在马柳店。”
司马迁武津神一振道:
“首辅有难,小弟知道他老人家不会清闲,有他老人家在,大事济矣”
两人再度向程钦一拱手,程钦还礼道:
“恕下官不远送了”
程铭仙哽咽道:
“爹保重”
话未说完,只觉自己身子一抬,人已到了屋脊之上,刹时,但闻耳边风声呼呼,已不知自己置身何处。
司马迁武和赵子原在程大人府上耽搁了一整夜,两人离去之际,天已快破晓,到了马柳店,天光大亮。
沈治章租了一家店子,早已吩咐老胡在外面探候,老胡见赵子原和司马迁武还跟了一个少年走来,一面向赵子原招呼,一面到里面禀报。
沈治章租了一家独院,院子很深,其余的人都零零落落分散在两边,这正是他老到之处,万一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赵子原和司马迁武假装是来找沈治章的,就这样,他们很容易的见了面。
司马迁武上前和沈治章见了礼,道:“老怕,烷青还好吗”沈治章点点头道:
“她还好”
话声一顿,当下对赵子原道:
“子原,这位小哥是谁”
赵子原忙将昨夜之事对沈治章详细说了说,沈治章一听,不由肃然道:
“我道是么程大人忠义之上,缘何会和魏阉这种要打成一伙,原来他别有用心,难得,难得”
圣手书生道:
“不知沈兄如何保护程公子”
沈治章道:
“现在还谈不到这一步,程大人今早递上奏章,是好是坏,大约下午便有消息,我想请各位分头到京城走一趟,老朽和程公子在这儿等候,如有消息,赶快回来告诉老朽”众人齐然应诺。
沈治章目视赵子原,道:
“子原昨夜一夜辛苦,大可不必去了”
赵子原笑道:
“些许奔波,又算得什么辛苦,前辈不必顾及晚辈,还请对程公子多加关照”
沈治章道:
“这个老朽知道,迁武,你留下来,我有话要和你谈谈”
司马迁武道:
“小侄遵命”
沈治章命店家备了一席丰盛的早点,赵子原匆匆用过,便和圣手书生等人分成几批离店而去。
这次赵子原是独自而行,来到京城之后,只见一切平静如常,他皱了皱眉头,心想可能时间还早,程大人就是有所举动,一时消息也不容易泄露出来。
他信步而行,这时已来到东大街,那时快近响午,心想久闻东大街“老正兴菜馆”和“香酥鸭”颇负时誉,我既要打听消息,菜馆又是龙蛇混杂之地,我何不到里面去坐一坐。
念头一动,便身不由己的向“老正兴菜馆”走了进去。
店家哈着腰把赵子原带到二楼,赵子原目光一扫,果然盛名不虚,非但楼下坐满了人,便是楼上也坐无虚席。
赵子原只好将就占了一个偏角,点了一只“香酥鸭”,另外还要了一斤白干。
他目光一扫,只见食客之中士农工商行都有,其中也包括了不少武林人物在内,这些人几杯黄汤下肚,便天南地北胡诌起来。
不过他们所谈的都不是赵子原所希望听的,待酒菜送了上来,他便独个儿慢慢的吃着。
没有多久一会,只听一阵楼梯声响,先后走上来两个人,一众食客一望,都不由啧啧称奇。
原来头前走的是一个和尚,和尚后面跟着一个美貌如花的大姑娘,两人走在一起实在太不相衬。
那和尚只顾往前面走,但那姑娘上楼之后早已注意到众食客的奇异脸色,不由暗暗哼了一声。赵子原心中一惊,暗道:
gu903();“那和尚不就是那花和尚么他怎会和留香院主的武姑娘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