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便是两位文兄手下,那还不是一句话么”
话虽这样说,便却没有起身的表示,仍然饮酒如故。
文章脸色变了两下,道:
“在下想请赵大侠把人放出来,不知赵大侠可否赏这个薄面”
赵子原道:
“那亦是简单之事,不过两位且听小可把话说明,此间之马需要十两银一匹,可是两兄手下却只肯出一两,十与一之比,卖主未免吃亏太大了”
他故意把价钱提高一倍,用意不过在刁难,换句话说,也就是不愿把马卖给文华和文章他们。文章冷冷的道:“此地的马这么贵么”赵子原正色道:
“马镇出产之马乃天下名马,别的地方也许只要四五两银子便可买到,但马镇之马却非十两不可,两兄手下只出一两,未免也有些太不像话了”
一名汉子怒叫道:“你胡说”赵子原冷笑道:
“这位兄台怎么出口伤人”
那人道:
“咱们来时曾问过价钱,只五两便可买到一匹,你为何要说十两”
赵子原摇摇头道:
“以前是以前,可是现在不同了。”
文华冷冷的道:
“为什么现在不同”
赵子原正色道:
“因为他们不知买马的人乃是天下第一富豪,所以把价钱说低,后来经过小可一说他们才明白过来,并且全盘托付小可来办件事。”
文章怒道:
“赵大侠,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么”
赵子原道:
“中原之马与关外不同,小可何处取闹了”
文章恨声道:
“姓赵的,你别这么不知进退,咱们如不是念在四阿哥十分欣赏你,此刻还容得你在这里撒野么”赵子原哈哈笑道:“文兄说的是林高人么”文章道:
“怎地你在九死一生之中,四阿哥救了你,你不感恩图报倒还罢了,想不到还要来与咱们做对,哼,四阿哥真是瞎了眼才交上你这种朋友”
赵子原正色道:
“林兄救我是一回事,但你们做生意要讲公道又是一回事,你们如每匹马不肯出十两银时,便请把马还给人家”
文华和文章又商量了一阵,两人都是用女真语说话,赵子原听不懂,但他可以猜想的到,两人一定是在商量对付自己之事。
隔了一会,才听文华说道:
“好吧,十两便十两,但你得先把咱们的人放出来”
赵子原道:
“那好说,只要银子一到,小可即便放人。”
文华和文章虽然对赵子原大表不满,但两人终归想起他是四阿哥的朋友,要知那四阿哥做事一向神秘难测,更何况他对赵子原另有一番用意,文华和文章只得在每一匹马上加了九两银子,然后开了一张银票交给赵子原。
赵子原拍了拍手,姓吴的和姓何的一齐走了出来。
赵子原道:
“诸位,每匹马加了九两,诸位意下如何”
姓吴的道:
“恩人,有你老做主,我们本来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只是他们买马只限定这一次,下次就是用百两买一匹马,咱们也不卖了。”文华道:“那却是为何”姓吴的道:
“简单的很,咱们不愿和女真人打交道”
文华和文章听了甚气,碍着赵子原在侧,两人也只好忍下来,文华冷冷的道:
“那是以后的事,我们的人呢”姓吴的回头叫道:“把人抬出来吧”
那几名大汉闻言把人抬了出来,文华和文章一看,连那些绳索也懒得去解,命人抬上马背,朝赵子原恨恨一瞥,转身走出门去
姓吴的道:
“恩公,眼下的事情虽已过去,假若他们重又回来,到时恩公已走,咱们又怎么处置”
赵子原道:
“诸位放心,他们是往北走回女真去的,此次不过从此路过,因闻得马镇产马,所以顺便买些,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姓何的道:“万一回来又怎么办”
赵子原道:
“小可认识他们的首脑,少时赶上前去瞧瞧,他们便不会再来了”
姓何的他们因祸得福,对赵子原自是感激,还准备些大鱼大肉来请赵子原,却被赵子原婉谢,赵子原吃过之后还亲自付账,姓何的哪里肯依,但赵子原却不管他放下一锭银子,出门而去。
这时天色越来越黑,出了马镇之后,前面十数里地面都荒芜无人,道路向右一折,沿入一座大山中。
山势挺拔,好在道路并不是直通山巅,而是沿着山边绕行,不过由于天色已黑,假若有大批人马行动,走这种山道确实不大方便,所以必须在半途找一个宿处,到第二天天明再走。
眼下正是一大队车骑,车行半途,前面已是寸步难行,一名带队汉子慌忙奔了出来,说道:
“禀四王爷,前面崎岖难行,最好便在此地歇马”
那四王爷跨在一匹马上,左顾右盼之间,他脑中也跟着打了一转,当点点头道:
“不错,不错,此地不良于行,赶快回马”
他身旁一人道:
“咱们此行已引起大多人注意,加以中原武林人物极是难缠,还是小心为上,王爷请先行一步,容我们断后。”
那四王爷笑道:
“问题还不致这么严重吧”
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他也不得不掉转马头,在三四名健仆相护之下,折马回行。
那身边之人道:
“就拿这次来说,赵子原就出现的太过突然,此人性子刚烈,他无故把马价提高不说,奴才就担心他可能别有陰谋”
那四王爷道:“文章,这就得怪你们不是了”
文章不敢说什么,躬身应道:
“是奴才不好”
四王爷笑了一笑,又道:
“你该知道,咱们这次到中土来,用意很深,一方面利用明朝贪鄙之辈,一方面也希望结识一些草莽之士,以便今后为我们所用,赵子原便不失为其中之佼佼者,既然有他出面,你们干脆就认了,为什么还要和他斤斤计较呢”
文章连声应是,可是心里却大大的不以为然。
文华接道:
“四王爷,你不知赵子原那家伙态度倔强,好像有他出面,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似的,如非王爷特别喜爱他,我早就想和他动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