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之话,赣南三杰已走得没了影儿,心中暗道:赣南三杰,果然名不虚传,轻功的确惊人。心里想着,人却随着蓝晓霞、李雄出了房间,来到正厅,蓝晓霞欲亲自去会见范氏双英,却又为郭昭民所拒,晚霞无奈,只好露齿一笑,进入正厅左首房中。郭昭民随李雄迎出镖局大门。大门外火光熊熊的垂苏宫灯下,并肩立着二人,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布长衫,年约三十左右,面如黄纸,鹰鼻鸟嘴,浓黑的长眉下,一双精光外射的大眼睛,颚下三寸短发,形同棕刷,背上背着一柄长剑,非僧非道的装束,使人一望知道他不是善类。另外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穿着很是别致,一件宝蓝大褂,下摆齐膝,腰束一条三寸余宽的淡黄缎带,淡黄缎裤,粉底快靴。玉面剑眉,俏目隆鼻,肌白如雪,唇若一朱砂,睨如处子,但美中不足的是,俊中带俏,且俏媚中隐含着一层阴寒杀气郭昭民一望,立即认出正是名震大江南北的范氏双英,那年纪较大的是老大,无敌追风手范青毅,那年少的俏男子是老二玉笔俏郎范青萍。飞刀圣手认明了来人,立时拱手长揖笑道:“严寒深夜,两位侠驾莅临敞局,使蓬敝生辉不少,敝局总镖头闻报二位到此,正在起身着衣,特先命兄弟郭昭民代为迎进二位大驾,请里面坐吧”范氏双英年纪虽不大,但各怀一身超凡绝技,老大以一对梅花夺,和连环十二追风掌,老二以翠玉双笔和十二支丧门钉,兄弟俩打遍大江南北先后十余年来未逢敌手,且二人均心狠手辣得吓人,郭昭民为了息事宁人,是以,对他们二人,不得不忍让三分。且说郭昭民说完话,无敌追风手范青毅,斜着一双细目,打量了飞刀圣手郭昭民一眼,冷冷笑道:“夤夜打扰清梦,殊觉不安,还望总镖头及郭兄赐谅”话声中,范氏兄弟,已随郭昭民进了鸿运镖局。
郭昭民二人正厅上坐,打杂童子捧上香茗敬客,郭昭民陪着范氏兄弟又谈了一阵正厅左首房中走出来蓝晓霞,浅笑盈盈,姗姗上前向众人走来。范氏兄弟见蓝晓霞,虽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灯光照美人,更显得她丽中带艳,正要离坐行礼,郭昭民指着蓝晓霞向范氏双英笑道:“这位就是敝局蓝总镖头。”范氏兄弟同时呵呵一笑,笑声中离坐躬身一揖。蓝晓霞也露齿一笑,向二人福了一福。没等蓝晓霞落坐,玉笔俏郎范青萍又是一拱手道:“鸿运镖局誉满天下,总镖头更是玉容照人,我们兄弟今夜得会,足慰平生”话声中,一双俏目隐着袭人异光,向蓝晓霞扫了一眼,蓝晓霞被他这袭人眼风扫得心头一震但片刻恢复了平静,笑道:“蒙夸奖,愧不敢当但不知二位,寒夜驾临敝局有何见教”
第二回乍佰临双英俏郎红粉流星有神钉美少佳人
无敌追风手范青毅,拱手笑答道:“据说有一盒价值连城的金龙参托贵局押运至黔西九龙镇,但不知是否起镖,我兄弟俩在江湖中,虽恶名四溢,积仇如山,但对于你蓝总镖头,还不敢妄存劫镖之想。”“不过,十九株金龙参,堪称无价之宝,据我兄弟俩所知,闻得风声的人,已经不少,而且都已到了太原,其中有两个是江湖上极难缠的人物,是以,范氏兄弟特赶来尽这席不需之言,只不过是提醒你总镖头,务要小心而矣”无敌追风手这席话,表面上异常动听,骨子里却阴毒已极。蓝晓霞岂是省油之灯,听完范青毅的话,仰面一声朗笑,音若银盘走珠,悦耳已极。一阵笑过,蓦的粉面一沉,道:“蒙二位关怀,蓝晓霞终身感激,不过金龙参早已被人劫走,敝局损了两名镖伙,客人自己也失去双腿鸿运镖局屹立太原二十年,今天这块金字招牌,只好自己动手摘下来啦说起来真惭愧”蓝晓霞话说完,只气得范氏双英脸色顿变,无敌追风手范青毅,轻轻一掌击在桌上,恨恨说道:“好呀这才叫做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劫镖人这一手够快,也够毒辣,我范某人佩服极了。”玉笔俏郎却一扫面上寒霜,对追凤手笑道:“棋差一着,满盘皆输,咱兄弟两,算栽到家啦”话至此突顿,俏目又含异光扫了蓝晓霞一眼,继道:“不过,鸿运镖局誉满四海,走镖二十年,内外没有出过差错,客人既然将十九株价值连城的金龙参交托了贵局,总镖头你就应该尽到保护之责,何以会让贼人夜入镖局,杀死镖伙,毁去客人双腿,劫去金龙参而你总镖头似全然不知这点实令人费解”玉笔俏郎这席话,简置好似府官审案,不但激得蓝晓霞粉面铁青,飞月圣手郭昭民更是怒火千万,纵声一阵大笑,气发丹田,声如龙吟,震得大厅上屋瓦作响范氏双英,只觉得长笑中,含有一种骇人的气魄威力,入耳惊心,知是一种极高的内家气功心中不免有些暗暗惊佩。飞刀圣手长笑落后,面若寒铁,目射异光,眉宇间也现杀气,双手抱拳,向范氏兄弟道:“若两位不信,我们也无话可说。”飞刀圣手强忍着一口怒气,向蓝晓霞点点头。无敌追风手范青毅听罢,“嘿嘿”一阵冷笑,对玉笔俏郎范青萍说:“找们走。”转身一纵而去。玉笔倘郎范青萍也仰面一声朗笑,笑声里,一转身子,跟在哥哥无敌追风手身后,急步如飞而去,顿刻间,模糊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蓝晓霞、郭昭民直待范氏双英身形完全消失,才回到镖局三楼。二人对灯沉思一阵,越想越党事不平常,片刻后郭昭民悠然一声长叹道:“看来这盒金龙参必将引起武林中一场凶杀纷争,再说除范氏双英之外太原府还不知道潜伏着有多少绿林人物,在幻想着那盒无价之宝,鸿运镖局成了众目所极的宝藏,为免麻烦,自不宜久留镖局晓霞,你看事情该怎么办”蓝晓霞面色沉重,接道:“虎兕出于匣,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欤现在想起范菁萍的话来,也很有道理”话至此略顿,娇躯向郭昭民移近两步,低声继道:“我要鸿远镖局这块金字招牌,永不被人摘下,想立即离太原直赴崆峒,找到黑海双怪,先替亡夫爱子复仇,然后将金龙参追回,交还龙凤双笔井振,保全鸿运镖局威信,而后我我”话说到这儿,似有满腹幽怨更有无限伤心我字以下的话咽哽难继,随着如泉泪水,又咽回肚中。本来吗一位正在狼虎之年的绝色挂人,狐灯只影,在闺房中遨过了二十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二十年来与郭昭民虽形影不离,但徒俱形势。这次赴崆峒替亡夫爱子报仇,势必要经过一场血风腥雨的恶斗,又怎能保自己平安,而得手刃亲仇若遭不幸,只要能了结心愿,随夫君爱子共欢泉下,也就好了,万一死不了,这以后的一段岁月,又将如何打发。她既有这样的想法,自然就难怪她话至收尾,已咽哽难继,热泪长流了郭昭民也是血肉之躯,既是血肉之躯,就有灵性,有情感,十二年来他为鸿运镖局出力卖命,使镖局业务能一帆风顺,他的功劳自是不小,但蓝晓霞对他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又何异于贤妻之对丈夫。有时候闲来无事,两人挑灯夜话,蓝晓霞每每挑起弦外之音,来打动飞刀圣手的心。那弦外之音郭昭民不是听不出来,再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时候郭昭民几为晓霞的话拨动情丝,跃跃欲试,但他一想到蓝晓霞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满腔热情,就如被一盆冷水冲洒,顿时瓦解冰消,是以,春来春去十二度星霜交替,他们仍是维持着好友情谊,谁都未敢越轨事至紧要关头,再加上蓝晓霞的一顿凄哭,那神情,那姿态,楚楚余绝,尤其在她泪光后的那双勾魂妙目,似怨似爱的凝注着他,顿刻间,把一个飞刀圣手,弄得六神无主心情飘摇他此时虽已心乱如麻,但见蓝晓霞那两道目光,似发射出万缕情丝,把自己一片侠骨英气,缚个结结实实,不由得虎目圆睁,呆呆的凝视着她,想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两个人四目相对,呆视良久,蓝晓霞忽把妙目一闭,一眶新泪,又淹着残痕,簌簌落下随之一个娇躯仿佛摇摇欲倒的喊了一声:“昭民我”随着这声娇呼,全身向前一扑郭昭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惊叫一声:“晓霞”叫声中,慌忙向前一迈步,双臂一展,扶着白蝶娘子蓝晓霞乘势一扭娇躯,郭昭民未及防备,她整个娇躯,如依人小鸟,已投入飞刀手怀中。郭昭民心跳欲裂,蓝晓霞全身颤抖半晌,她才由他的胸前抬起一张如雨打梨花的秀面,抖着樱唇道:“昭民随随我至崆峒且我报了亡夫爱之子仇而后我我们找一块安静地方”话未说完,郭昭民那冲动的感情,有如脱缰之马,蓦的双臂一紧,把蓝晓霞娇躯,紧拥怀中,点点头道:“晓霞从今以后我们生死与共”一语甫毕,蓦见窗外一条黑影一闪,接着一阵朗声长笑,起自窗口,随着破空而去蓝晓霞,郭昭民二人,被这突然的巨变一惊,立从缠绵情爱的迷醉中,醒了过来白蝶娘子,一推郭昭民,随理鬓边秀发,右足尖略一点地,窜至窗前,推窗一望,只见明月西沉,夜空暗如黑漆,只有几颗明亮辰星,在闪烁光芒,哪里有什么人影。她关上窗门,转头向郭昭民急急说道:“我们尽快整理行装,带上兵刃,将镖局业务,暂交帐房程春逢管理,乘天尚未大亮前离开镖局。”郭昭民知道情势紧急,也就不敢怠慢,只说了声:“来人大慨都已围集镖局四周,我们是否走得脱”蓝晓霞未等他的话说完,赶忙接道:“若被人阻拦,就明言,金龙参早被人家劫去,我们也是想去追回这东西的”郭昭民点点头,长叹道:“金龙参无价之宝实在太扎眼,至惹来无穷麻烦,看来这镖行饭,食之不易”说完话,转身出房门,整理行囊去了蓝晓霞也回到自己房中整理行囊。顿饭工夫,蓝晓霞,郭昭民已穿整齐全,背上行囊兵刃,将镖局中大小事务,简略的向程春逢交代了一番,并言明此去归期未定,带些银两,命镖伙牵来两匹长程健马,向镖局中众伙计道别了一番,二人跃上健马,扬鞭如飞而去。程春逢是位落弟秀才,为人忠实可靠,在鸿运镖局管帐已经有了十余年,今日镖局惨遭巨变,总镖头与镖头离局他去,虽然总镖头将镖局中大小事情全交给了他,俨然店主,然他手无缚鸡之力,局中虽然尚有几位镖伙,但为了鸿运镖局的声誉,他不放心让这几位镖伙出外走镖,是以,他决定不再接受任何生意,只是将两名被杀镖伙,埋葬之后,又资遣了一些镖伙等人,自己带着二三平日知己,守关这座三楼大厦,这且按下。且说蓝晓霞、郭昭民遂驹并驰,天未大亮,已出了太原府城南门,迳往至河南的官道奔去。崆峒山位河南临汝县西南,山势雄伟,连绵千里,山中古木参天,奇峰林立,且有许多人迹罕至之地,崆峒派即建基于山脉西端千峰屏立的青阳峰上。由太原至崆峒山,路遥千余里,蓝晓霞、郭昭民心急如火,恨不能立时赶到他们马不停蹄,第一天就赶到了平遥,计路程总有一百二三十里。这晚就在平遥热闹中心,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栈住下一宿无话,第二天天未大亮,就起身梳洗,吃过早饭,算了店银,骑上骏马,兼程赶路二人正在纵马摇鞭,忽觉身后相距若半里远近的地方,有两匹健马,一白一黑,如飞追来,眨眼间已到身后。蓝晓霞,郭昭民正想回头看看,追来马上,坐的是哪路人物,忽闻刷的一声两匹健马已并驰擦身而过,灵驹脚程够快,但蓝晓霞的眼光也够灵敏,就在这刹那之间,她已然大略看出,黑马上坐着一年若二十一二岁的英挺少年,白马上坐着一秀美少女,年纪最多也不过二十左右,全穿着青缎紧身劲装,背上斜背着宝剑但黑马上的俊美少年似也在同时深深的盯了自己一眼黑白两匹骏马,脚程奇快,转瞬工夫,已离蓝郭二人十丈开外。蓝晓霞见人家马快得有些出奇,不禁心中一动,忙向郭昭民使了个眼色,郭昭民已然会意,两人同时一加跨劲,紧追上去。无奈前面双骑,比自己座下健马快得太多,追不到两里路,已不见了人家踪迹蓝晓霞心知,如果再追下去,不但追不上,而且自己的马,也有些支持不了,才缓了下来,斜着头向右边并行郭昭民一荡苦笑,道:“有这样奇快脚程的健马,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骑马人既有这样的龙种良驹,自然是有来头的,不过都还年轻,你想得出这两个年青男女是谁吗”飞刀圣手郭昭民,俯首沉思,搜尽枯肠,终于还是想不出来,只好抬起头,摇了一摇,笑道:“我数十年闯荡江湖,会过高人不少也许他们年纪太轻,是人家后进弟子,我尚未见过,所以一时间想不起来”话至此,他蓦的一声惊叫道:“晓霞你胸前是什么东西”蓝晓霞经此突然惊喝,也不禁大吃一惊,忙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胸前斜背包袱的带子上,斜插了一个白色小纸团。她不自觉的粉面一红,忙打开纸团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虎兕出于匣,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欤这两句话是你自己说的。知过而不设法挽救,还想将十九株金龙参追回,交还给龙凤双笔井振,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想法,你若真要想夺回十九株金龙参,必需和我对折几招,如果十招内,你不败下,我不拦你去崆峒,否则,就只好请转了。”字迹半草半楷,工整有力,但下款未署姓名。蓝晓霞看完纸团,粉面一阵青一阵白,将纸团顺手交给郭昭民,忿然说道:“黄口小儿,好狂妄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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