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逸已极。后面一个年纪只有十六七岁,穿劲装背长剑,长的虽不于前面的秀美,但面貌颇甜,且已婷婷秀发,体态婀娜,目活眉灵,使人望而就知道是位稚气未脱的淘气姑娘张啸天正在疑惑二女的来路,二女已绕林来至自己跟前,相距伏身所在,不过丈许。突闻后面那少女,笑道:“姑娘,这一气又赶了不少的路程,虽有太阳照顶但地下积雪盈尺,天气奇寒,加以腹中又有些饥饿了,我看还是暂时歇息一会,吃些干粮再说吧”那秀美少女,妩媚笑道:“你这丫头呀就只会贪吃,要歇息,就在这里坐会吧”话声中,人已在一株矮松下雪地里坐下,又一荡浅笑继道:“小红,你看我们离崆峒,转眼月余,恩师的金沙夺魂八掌,算起来也该是功行圆满的时候了,真亏他老人家,那大把年纪,躲在石洞里,一住就是八个月不准任何人入见,这次不是我娘催我回来,我还真想在开封多住一个时期,等师父出了洞去接我,我才回来,也好气气他老人家。”少女说完话,那叫小红的接道:“姑娘可不要这样说,大观主可说是最疼爱你这个关门弟子了,我听二观主说过,你才一岁不到的时候,大观主就把你带来崆峒山,亲自教养,廿年岁月。他老人家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使你练成一身超凡绝技,六年前还特别派人下山,替你找个丫头,专门伺候你,也是我李小红有这份福气,被选中来崆峒伺候你姑娘。”“大观主对你这位关门弟子,真是视若己出之掌上明珠,不要说别的,就拿我李小红来说吧,大观还不是看在姑娘你的面上,没把我当外人看,六易寒暑,我小红也学了不少本领。”“再说,大观主在观后石洞中潜心苦练金沙夺魂八掌的主因,你姑娘也不是不知道,这是一种纯阳工夫,最忌女孩家接近,所以,除每隔三天,命二观主入洞一次,送点酒饭之外,不准任何人进去,我想,这也是他老人家不得已,才这样做。”“你不记得去年你回开封省亲,仅半月未归,大观主就亲往把你接回来,只怕荒废了你的武功,尤其你说的话,他老人家总是百依百顺,不忍拂你心意,你们同门师兄妹三人,那俩位师兄与你相比,那真是差得太远啦,你要再说大观主不疼你,姑娘你可真是横着心儿说话了,连我小红都抱不平。”小丫头说话时,早已从行囊中拿出干粮,与少女并肩坐着分食。小红说完话,少女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扬柳眉一荡媚笑接道:“我不过说句气话罢了,没想你这丫头却说了这许多。”话至此略顿,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长睫毛中,灵活的转了几转,忽现泪光,继道:“说真的,这八个月未见他老人家的慈颜,可真把我想坏了,我几次想入石洞去探望他老人家,都被二师叔挡住,说是怕我破坏了他老人家的苦功,只好败兴而返,唉这真是近在咫尺,如隔万水千山,我几次偷偷落泪,小红,你哪里知道啊”说到此处,少女似有一种忧伤隐情,不能再忍,停住干粮不食,一声惨然长叹,落下几颗泪珠儿,继道:“自从我父亲,廿年前遭人杀死之后,恩师对我们母女,可说是爱护的无微不至,几次我请命欲报父仇,均被师父劝止。”“但有时候也使我觉得异常奇怪,每次到开封去接我,一见我母亲,总是神色异于寻常,从不和我母亲说一句话,也许是因我母亲又聋又哑的关系吧”“再说他老人家有这样一身惊人本领,自己又是崆峒一代掌门,分布在江湖中的门人弟子,不计其数,那又为什么不代我报了杀父之仇我真怕再过几年,仇人死了,我作女儿的不能手刃亲仇,不但落个不孝之名,旦我紫飞燕沈静容,也空负这身苦学了。”婢女小红听完紫飞燕沈静容的这席话,也不禁目蕴同情泪光,道:“姑娘,我李小红追随你六年,就从未听你谈起过身世之事,今日一听之下,也不禁使我心鼻交酸,不过,你可知道,杀害你父亲的仇家是谁么你母亲又怎么会聋哑的”俏了头这两句话,问得沈静容,秀眉一锁,明眸中又落下几颗泪珠,叹道:“杀父仇人是谁我曾问过恩师多次,但他老人家总是说,我年纪尚轻未到报雪父仇的时候,现在不必多问,而且我每次回到开封,娘一见到我,总是老泪纵横,似有什么话要告诉我,无奈,她老人家有话不能言,想起来真使人痛心极了。”沈静容话至此突顿,从怀中取出一块白色绢帕,擦了擦泪水,又道:“娘怎样聋哑的,娘不能说,师父也没有告诉过我,我也就不知道,不过,听钱莫春说,现今武林中出现了一种天地间仅的奇物金龙参,功能起死回生,返老还童,医治我娘的聋哑疾,自是也能有效,所以我有心想获得此果替娘医疾,略尽孝心。”李小红闻言,柳眉微皱,道:“钱莫春,是不是那十五年前投附崆峒的黑海双怪,钱氏兄弟之一。”沈静容点点头,道:“正是钱老大。”李小红打鼻子眼里轻哼了一声一噘小嘴,道:“此人獐头鼠目,险毒已极,他的话恐不能全信。姑娘难道说我们这次下山,你就是听了他的话吗”沈静容摇摇头,道:“十九株天地间灵气孕育而成的灵果金龙参,出现武林未及一月,业已轰动天下奇人异士,无不欲夺为己有,师父虽潜洞苦修,但早已有人将这消息传报了他老人家,师叔已奉恩师旨谕,用飞鸽传令本派散布江湖中的首脑人物,要他们尽全力劫得神果。珍为崆峒派镇山之宝。青阳峰紫霞观中,也派出了不少高手,我就是奉师叔命渝,督导观中高手,主持劫取金龙参的负责人,由于事关机密,在临行时我没有告诉你。”李小红听得柳眉一飞,双睛直转,惊笑道:“姑娘,使命重大,切不能有所疏忽,如果金龙参果真为姑娘所获,那么伯母之聋哑老疾,亦可有望了医治”沈静容与李小红,在名份上,虽有主仆之分,但两人情同姊妹,无话不谈,是以,小丫头在静容面前,也就肆无忌惮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论是静容的什么人,在情理之内,她高兴怎样称呼,就怎样称呼,静容从不晓以颜色。所以,小红话说完,静容不住的点头微笑道:“若不是为了想顺便以神果医治我娘的病,我也就不会答应这艰险差事啦”话至此略顿,秀目往四周一扫,继道:“钱英春私下告诉我,半月前十九株金龙参已为他在太原府鸿运镖局劫得,但半途中又为一武功奇高的俊俏少年抢去。但这少年是不是目前江湖中言传的那位武学超群、侠肝义胆、俊美有若瑶池仙品的灵秀少年,就不得而知了”李小红见沈静容说到这秀美少年时,面透红霞,禁不住噗哧一笑沈静容见她笑得奇突,这才想到自己言行过于露骨,只好把粉面一沉,喝声:“你笑什么”这脸色,真还是李小红追随沈静容六年来,第一次见到,小丫头见姑娘真的发了脾气,也就不敢再过于放肆,只是把头一垂,不再理采静容这样一来,倒反使静容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还是静容先开口一声啊哟道:“这样你就生气啦”小丫头鬼怪刁钻,听姑娘这样一说,忙偏偏头,道:“我笑都不能笑,还敢生你的气吗只是我告诉你一件事,但被你这一凶,我竟忘记而说不出来了”沈静容听得一怔,忙笑道:“鬼丫头,你刁什么有话快快说吧”李小红目露俏光,向静容一扫道:“这可是姑娘你要我说的,可不能再凶我啦”小妮子真够刁顽,话至此突顿,一双秀目逼着静容,似在等待她的答复。沈静容无可奈何,只好点点头李小红这才一浮娇笑,道:“姑娘,你只知道武林中出了这么一位美少年,我可知道的比你详细,他的姓名、年龄、出身我全知道”沈静容哦了一声道:“你既知道,何不说出,也好使我们对金龙参的事情,有些眉目。”
李小红格格一笑,道:“姑娘,真是为了金龙参吗”沈静容装得很郑重的点点头。李小红露齿一笑,道:“他姓蓝、名剑虹,今年至多不过廿岁,出身峨嵋派悟玄子门下,不但武功绝伦,而且人也的确灵秀英俊得盖世无双,听说这十九株金龙参与他有很深的渊源,若要获得灵果,必需要找到此人。”俏丫头这席话,只听得沈静容芳心怦怦,但她却仍旧装得满面正经,一声轻叹,道:“这样说来,从钱英春手中抢去金龙参的少年,必定就是他了,但茫茫人海,又到哪里去找呢不过,为了替娘医那长年老疾,我一定要找到他,好在师父已经令谕散布江湖中本派门人,不难得到他的信息,何况紫霞观的高手,现在云集在此去不远的米灵镇上,只要我令谕一下,这些人就是碰破了头皮,也得替我把这人找到。”沈静容的话,只听得伏身地上的张啸天大吃一惊,心想,蓝公子等人,现在在米灵镇,若真被崆峒黑徒碰上,众寡悬殊,公子再有超凡武功,也难敌过他们,这如何是好。想至此,他忘了强敌当前,再加上他性烈如火不自觉的失声一叹黑湖山怪这一失声,早惊动了沈静容、李小红主仆二人沈静容面色乍沉,一声娇叱:“何方鼠辈,竟敢窃听本姑娘的谈话”话未住,玉腕一扬,嗤,嗤,两点寒星,向张啸天伏身处打去。张啸天见对方出手既怒且急,哪敢怠慢,右手一扫面前一株矮松,听闻啪啪两响,两粒银莲子一线形,打入矮松树身,入木一寸左右,差点就要洞穿松树,静容的腕力由此可知。张啸天见自己既已为敌人发现,自是无需再隐伏躲藏,立即一挺身从地上站了起来,一阵震天哈哈大笑。沈静容、李小红一见张啸天衣不遮体,且身材高大得吓人,虬须长发,面貌狰狞,以为他是鬼怪,只吓得双双向后退了两步。张啸天见对方惧于自己的长像,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一按牛角弓中机簧,嗤的一声牛角变成了一根丈余钢鞭,抖手一鞭,“腕底翻云”一片银光横扫过来。沈静容、李小红双双一伏身,鞭锋已掠顶而过,陡闻静容一声娇喝,道:“小红,快退下去,让我来收拾这怪物”话声中忙翻手拔出背上背着的“紫羽剑”。此时李小红虽被静容喝开,但张啸天却乘她拔剑刹那扬鞭迫了近来。沈静容一急,娇躯一晃,跃进二三尺,手中长剑“樵夫指路”,一道寒光直取前胸,身形之快,出手之疾,全到好处。黑湖山怪做梦也没想到,一个温婉秀丽的少女,竟有这等好身手,为势所迫,只好向后连退数步,避过静容利招。沈静容经崆峒派掌门人赤灵道人贾云亭廿年培育,无论武功剑术,均得老魔头的真传十之七八,堪称当今武林中一代女杰且说张啸天连退数步,让过姑娘利剑,但静容哪肯就此放过他,一声怒叱道:“你人鬼不像,究系什么怪物,何以要窃听本姑娘谈话,快快说来,免为剑下亡魂”话声中,右足尖微一点地,身似飘风,剑如长虹,又迫近了张啸天跟前。黑湖山怪可真急了,猛然一声厉吼音若巨雷,震得地动天惊,手中丈余钢鞭,也随着这声大吼,展开师门绝学“神龙三现”,鞭光如电,横断静容上盘,想把她逼退,再和她说话。哪知静容武功已臻登峰造极之境,见张啸天出招奇快,势又迅猛,忙把娇躯微向后倒,一声冷笑,道:“来的好”长鞭挟一缕寒风,在一张如花似玉的粉面上,一掠而过沈静容虽避过张啸天利招,但心中也在惊愕他的武功不弱,腕力雄浑。心在想,手中长剑一招“雁落平沙”银锋一闪,直取啸天“幽门穴”。张啸天滑右足,身形向右斜闪,想避过绝招。哪知,紫飞燕沈静容,一雁落平沙乃是虚招,剑尖距幽门穴,尚差两寸,随沉玉腕,招化“高祖斩蛇”,但闻一声厉吼张啸天左臂,被长剑划条血口,长若五寸,血流如注,幸未伤及筋骨。黑湖山怪,臂受重伤,哪里能耐,强忍巨痛,沉右腕一抖长鞭,“乌龙寻穴”鞭尾寒风电掣,向沈静容咽喉扫去。眼见一位娇美如花的少女,就要丧命鞭下,猛闻一阵银铃似的娇笑,起自跟前,笑声中似挟有一种袭魂夺魄的无比劲力,直入啸天心腑,张啸天心里一寒,随之打了个冷禁再看时,紫飞燕沈静容已娇立两丈开外,宝剑还鞘,偏头娇笑道:“微末之技,也敢妄炫,本姑娘暂饶你一命先去埋首苦习十年,再来与本姑娘较量,我一定随时候教”语毕,转首向李小红一笑,道:“我们走吧”话的余音未落,二女各施轻功绝技,但见纵跃如飞,衣袂飘舞,眨眼间已消失在矮松林中。黑湖山怪张啸天,先被静容剑伤右臂,临去时又遭一顿奚落,自是将她恨入骨髓,本想追二女而去,一拼老命,但转念一想,蓝公子等人,正在米灵镇,二贼女此去,与公子等人安危至大,不如先赶往米灵镇,传警蓝公子,而后再看公子作何打算再说自己虽在恩师赤发女魔门下苦学十余年,获得绝技一身,无奈江湖中,人上有人,自己和人家姑娘一比,实不能望其项背,就是追去,也是白送一死想至此,赶忙一扣牛角巨鞭,斜背在背后,右手掌按着受伤左臂,加紧脚力,迳奔米灵镇兴隆客栈。黑湖山怪张啸天,把事情经过说完,只听得蓝剑虹等人,个个脸上变色,全瞪着一双呆目,相顾愕然。房间中一阵死样的沉寂过了半晌,还是张啸天一声长叹道:“事急燃眉,说不定我们现在,全在崆峒贼党监视之中,公子你应该出个主意才是呀”蓝剑虹垂首沉思一阵,猛的一抬头说道:“我在峨嵋学艺时,恩师时常向自己提及,当今武林中,以崆峒派野心最勃,该派为求光大门户,大肆收罗弟子,凡稍具资质的男女,均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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