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涉教主行动,只是教主金玉之体,不能稍有损及,若能将去处告诉弟子,到时候当可赶来护驾,别无他意。”
韦倩冷冷的格格一笑,笑声里徐徐放下右手道:
“原来这样,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我此去并非与人搏斗,就算路途遇上强敌,我们还有这些人同行,也无须你赶来保护,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话完,双腿一跨马腹,快马昂首一声长嘶,当先往庄门外奔去。
韦倩的个性。陈文龙知之甚详,忙=闪身向右一让,躬身相送
于是,蓝剑虹、张明熹、范青萍、姚宗鸿、易兰芝、妙空六人各自挥鞭纵马,跟随在韦倩之后出了庄院。
离了庄院,快进密林,韦倩回头一望,只见阵文龙还站在庄门之外,双目凝神瞪着自己,在他身后,拥立着不少弟子。
韦倩生怕陈文龙返回大厅,发现屏风后的于华,替他解了被制穴道,追问根由,探知自己叛教逆亲,并随蓝剑虹先去五台山白鸟谷,然后再赴紫霞宫佐其扫穴梨庭,报雪亲仇等事之后,会带着众弟子追来,拦截她这叛教之主。是以,一语不发,摇鞭纵马,加紧奔驰,一口气跑了若卅里路,才缓下脚步来,回头一望,见无人追踪,这才稍放宽心,继续往前走去。
由卧牛山到五台天龙峰,路遥千里,饶是蓝小侠等人的快马如飞,兼程赶路,也走了整整四天,才到达目的地。
这天赶到天龙峰正是红日西沉的时候,为了要急于探听韦倩母亲黑衣丑妇江妙香,劫掳着邱冰茹是否来了天龙峰找寻白鸟谷,蓝剑虹乃带着众人,直赴天龙峰顶的大佛寺,欲谒天童师叔郑嘉荣探问情由。
哪知,几人爬上峰顶,蓝剑虹目凝神光,往大佛寺及寺后的大石佛望去,不禁大惊失色。叫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只见大佛寺已惨遭焚毁,过去那雄伟的神殿静室,尽归火葬,只留下残墙断壁,碎瓦焦木,一堆废墟,寺后数十丈高的大佛石像,以被巨大的爆炸力量震得拦腰折断,上半身及头部,被震抛出数十丈开外,静静的斜躺地下,下半身的也被震的残缺不全,佛座四周,碎石遍地,望去满目凄凉,令人酸鼻
这时,一轮血盘似的红日,已沉没西山,昏暗的暮色,渐渐加深,朦胧了远近山影,天边的星星开始闪烁,几个人的心灵,随了暮色变得更为幽沉
玉笔俏范青萍和易兰芝,在蓝剑虹坠入千丈地穴时,曾经来过大佛寺,惜日那庄严宝殿与天童禅师慈和音容,在脑海里记忆犹新。
易兰芝首先跃下马背,秀目中蕴着盈盈泪光,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近蓝剑虹,凄然说道:
“虹哥哥,大佛寺会遭这样的酷劫,真是连做梦也未想到,这是谁干的呢天童禅师师徒不知到那里去了”
姑娘最后一个字,声音凄惋而沉长,蓝剑虹待开口答话,突闻一声凄婉的呻吟,隐隐从徐徐晚风中传来,不过,那声音十分微弱,若不细心的人,很难听出。
蓝剑虹一向心思谨密,耳目似也比别人灵敏,饶是那呻吟
易兰芝微皱柳眉,倾听一会,果然,那凄弱的呻吟之声极为微弱,他仍然听出这声音是人所发,而且这人相距自己不远。
赶忙将要向易兰芝说的话,咽回肚里,随着跳下马,双目注视兰芝,说道:“芝妹,你听到了没有有人在呻吟之声。”
又连着发出两声,易兰芝忙答道:“不错,这声音是人所发,可能是天童禅师或是他的弟子曲景明”
他们两人的谈话,和刚才那连声呻吟,似已为大家所听到,于是,范青萍、韦倩、姚宗鸿、张明熹、妙空,都先后下马走近剑虹。
张明熹目射神光,一扫四周,说道:“若果真是天音禅师师徒,他们一定是身受重伤,无法行走,我们得赶快搜寻,以便急救。”
众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不再说话,分头在被大火烧毁了的大佛寺四周搜找。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几人藉天上星星射在地上的微弱光辉,寻找了若顿饭时间,尚未寻到。
跟在蓝剑虹易兰芝身后的范青萍,已有点不耐起来,摇摇头,说道:
“只怕人已经绝气了,要不然这样长的时间,怎的却不再闻呻吟之声”
稍顿,又道:“若是他被碎石埋住,可就够我们找的了”
一语甫毕,那呻吟之声突又传来。
这次,声音相距自己似已很近,听得异常清晰,不约而同,循声奔去,不及五丈,果然发现一个人倒卧在碎石中。
那人自头以下,已全被碎石埋住。只露出半个脑袋,如非闻到那呻吟之垢,就是看到,也难分辨出是人来
蓝剑虹、范青萍、易兰芝一跃上前,蹲在地上,扒开埋在他身上碎石,都不禁愕然一呆
原来那被碎石掩埋之人,正是大佛寺的方丈天童禅师郑嘉荣。
他左肩和右胸都带着重伤,最惨不忍睹的是双腿齐膝以下,已完全失去,只有血和浓浓的黄色液体,把一片碎石凝染无数黑色的小石块。
蓝剑虹一见这里惨状,哪里还能忍耐,双膝并跪地下,凄痛无比的大哭叫一声:
“天童师叔你老人家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的”
他这一声凄痛的哭叫,不但震惊了尚在搜寻的姚宗鸿、张明熹、妙空、韦倩。闻声全都赶紧奔了过来,而且也把昏迷中的天童禅师惊得神智稍微清醒。
他似是很吃力的徐徐睁开双睛,星星微光下,见跪在自己身边的是蓝剑虹,心中一阵激动,尚未开口说话,全身一阵抽搐,人又昏死过去
蓝剑虹见天童师叔,又昏死过去,心中痛极,又凄厉的叫了声:
“天童师叔”两行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接一颗的不住落下
正在悲痛至极之际,忽听范青萍叹口气,说道:
“他伤的这样利害,又不知在这碎石中埋了多少时间,看来只怕是难以救得了”
想不到他这两句话激动了蓝小侠的灵智,赶忙抬起左臂,用衣袖抹干脸上泪水,伸出右手把住天童禅师右腕脉门,转面望着范青萍,答道:
“脉搏尚在跳跃,我先替他灌下一株神果金龙参,支撑着他的生命,一定要问清,是谁对他下此毒手,我要为他老人家复仇”
说罢,收回把脉右手,在自己贴身内衣口袋中取出黄布小包,打开布包命出一株金龙参,放在掌心,右掌合上,微用功力徐徐辗磨,一侏本已干枯得毫无水分的金龙参已磨得粉碎,再用右手大、食两指撬开老禅师牙关,将左掌心的金龙参粉末倒入口中,又在自己腰间取下随身携带的鹿皮水囊,拔开囊盖,往老禅师口中倒下一些清水,使灵果粉末随着清水,直入腹中。
一切妥当,才盖好囊盖,将黄布小包包好,纳入怀中,转面看身边的范青萍易兰芝时,两人面色已然大变
范青萍面现惊异,目射疑光,盯着自己,易兰芝则满脸不安,眼露悠怨,似在责备自己作事太不小心
蓝剑虹见二人忽然间变成两个不同的面色,心中顿悟,暗道:
不好自己重获罕世奇珍金龙参的隐密,因一时悲痛过度,未加小心,已泄露在范青萍的面前,将来必因此而遭奇祸但事已至此,夫复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