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含笑道:“各位自四面八方,远道而来,想必都有极为重要的事要求教我家候爷,
真不知该请哪一位先说话”
一人截口道:“吾等既已不远千里而来矣,便不着急此一时也,何况吾等所谈之事,兹
事体大裁,盖非片刻所能说完者,不如请路近事小之人先说之。”此人说话斯斯文文。字音
虽亦咬得极是准确,但每个字却又,令人听来,当真是说不出的鳖扭难受,仿佛听那鸥鹅学
舌似的。
铃儿忍住笑道:“既是如此,尔等留腰可也,却不知哪一位才是路近事小之人,望阁下
有以教我”
宫装少女们有的已忍不住为之失笑,突听一人沉声道:“各位既然谦让,夜下横州铁金
刀,先来请教侯爷”语声沉重,中气充沛,一条锦衣大汉,随声而出。
方宝儿这下可瞧清楚了,只见这铁金刀紫黑的面容,像貌堂堂,须发虽已惧都花白,精
神仍是不输少年,手里提着只小小的紫檀木箱,腰下斜佩长刀,刀鞘之上,满缀珠宝,树着
那一身锦缎衣衫,更是夺目。
方宝儿虽不知此人声名之盛,绝不在他爷爷“清平剑容”之下,但见这股气概,已不禁
暗暗喝彩。铃儿道:“侯爷的规矩,铁大侠可知道么”
铁金刀躬身道:“在下知道,姑娘的称呼,在下却不敢当。”
铃儿含笑道:“你青年时以这柄金刀,独斩川鄂十七寇,称你一声大侠,也是应当的,
但你近年声誉颇隆,可说是名成业就,不知还有什么非要我家侯爷才能解决的事再就
是你既知道我家侯爷近二十年的规矩,不妨先将带来的东西,拿出来让侯爷瞧瞧。”
铁金刀见这少女竟将白已往事知道得如此清楚,暗中不觉吃了一慷,躬身道:“遵
命”打开紫檀木箱,双手捧上,众人只当他箱中必有奇珍异宝,哪知箱子里竟只是寥寥数
本经册,纸色也已枯黄。铁金刀道:“晚辈奉上王藐之平临佛经真迹,请候爷笑纳。”
方宝儿听得吃了一惊,只因他深知这王羲之平临之佛经,端的可称是难以估价的稀世之
宝。
屏风后却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也算难为你了,铃儿收下吧”语声仍是懒洋洋的,
似是就连此等稀世之珍,也提不起他兴趣。
铃儿接过水箱,含笑道:“我家候爷既已收下你的礼物,你有什么困难,就只管说出来
吧”
铁金刀面露喜色,躬身道:“遵命”微一寻思,接道:“七十余年前,我潢州卧虎刀
一门,与信阳蟠龙钩一门同时崛起武林,当时人称:“卧虎赐龙,刀钩称雄。”当真是威风
赫赫,不可一世,但“铃儿笑道:“话说得越简单越好,莫要自吹自擂。”
铁金刀面颊微红,于咳一声接道:“数十年来,我两门互以兄弟相称,交往极是亲密,
哪知自从十七年韩一钩接长蟠龙门后,情况突然大变,韩一钩竟声言蟠龙两字排
名,本该在卧虎之上,要我等致歉改过,否则就要与我定期决斗,要天下武林中人瞧
瞧,究竟是该卧虎占
铃儿微笑道:“名字占了先,难道就会多长块肉么”
铁金刀叹道:“姑娘说的虽是,但这口气唉,铁某却忍不下去,于是使在信阳城
外,寻地决斗,江湖中闻风赶来瞧热闹的自然不少,哪知一战之下,区区竟在第七百二十
招上,被他一钩所伤。”铃儿笑道:“你白是输得不服气了于是第二年再战”
铁金刀叹道:“姑娘猜得不错,第二年在下养好了伤,又在原地与他决斗,那一次情况
更是热闹,在下与他苦斗数百合,眼见已占了上风,哪知到了第七百多招上,那韩一钩突又
使出那一钩来,招式竟与前式一模一样,而在下竟还是不能抵挡,竟又被他这一钩所伤”
铃儿道:“你还
铁金刀道:“这一次在下却伤的更重,直到第五年才能与他再战,但大战之下,随
唉唉”铃儿道:“你可是又输了”
铁金刀面容既是羞惭,又是悲愤,仰天叹道:“在下不但又败了,而且还是败在他这一
招之下”
铃儿面上也不禁露出诧异之色,道:“以你的武功与经验,竟会在同一招式之下连败三
次这真是教人奇怪了,唉你第一次败了时,就该将他那一招仔细研究研究,第二次就该
小心提防着力是呀”铁金刀缀然叹道:“在下怎会不知此理,早就将那一招仔细研究
过,第三次决斗时
铃儿道:“第四次情况如何”
铁金刀沉声道:“第四次在下着着提防,步步为营,先苦练了七年功夫,再向他挑战,
但唉”跺一跺脚,垂首不语。
铃儿额首道:“我知道了,第四次你还是败在那一招下,自然要想在第五次胜他,但直
等到现在,你还是窥不破那一招的奥妙之处,所以,你只有来寻我家侯爷,但但那一招
我家侯爷却末瞧见过呀”
铁金刀道:“在下早已将那一招的出手部位、时间、方向,捉摸得清清楚楚,一丝不
错,此刻便可学给侯爷来瞧。”
铃儿叹道:“你既己知道这一招的出招部位、方向、时间,却仍破不了它,这一招想必
厉害得很,我也想瞧瞧。”
铁金刀恨声道:“这一招最厉害的,便是内含之后着,令,人难测,是以在下虽知它的
出手,却也无用”说话间已自腰畔拔出金刀,沉声道:“在下以刀作钩,但望侯爷指教”
反身一刀,直刺而出。
那刀身金光闪闪,宛如千百层金鳞闪动,此刻一刀刺了出去,满舱惧是黄金色的刀光,
耀人眼目。
方宝儿心头一动,只觉这声音听来竟似十分熟悉,似乎是他那大头叔叔胡不愁的声音。
但这心念还未转过,舱中又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道:“这也算得高招么嘿嘿,
我家三尺幼童使出的招式,都比这要强些。”不但笑声尖锐刺耳,那语声更是比马嘶牛鸣还
要难听。
铁金刀顿佐招式,怒道:“铁某在这招下败了四次,朋友却将这一招说的有如儿戏,铁
某例要请教”
那马嘶般语声怪笑道:“某家正要指教指教你”一条身影,自角落中横飞而起,突然
间,又有条身影跟着飞了上来,将他一把技下,两人身法惧是快如鬼腿,方宝儿只觉眼前一
花,连这两人穿的衣服是何颜色都末瞧清,耳中只听方才那鸥鹅学舌般的语声道:“紫衣侯
贵地,老兄若是
方宝儿越听越是好笑,越是想瞧瞧这些怪人究竟是生得什么模样但直到此刻,他还是
无法瞧见。
铁金刀忍住怒气,转过身子,屏风后才又传出紫衣侯那懒洋洋的语声,道:“这一招名
为乾坤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