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舱外有人朗声道:“洛阳彭清,有事禀告”
铃儿拭于泪痕,当先迎出,道:“什么事”
只见雨中一艘轻舟驶来,“摘星手”彭清卓立船头,恭声道:“紫衣侯魂归极乐,凡我
江湖中人,莫不哀痛欲绝,直到此刻还在岸上,以示悲悼,但众人悲痛之下,心神已都有些
失常,久聚岸上,只怕有变。”语声微顿,躬身道:“在下出言直率,望姑娘莫见怪。”
铃儿叹道:“难为你想得这般周到,我怎会怪你,但但朋友们如此情况,我劝也劝
不走的。”
彭清道:“姑娘若是将船驶出此湾,停泊别处,群豪想必也就会散去了,在下一得之
愚,不知可蒙姑娘采纳”
铃儿沉吟半晌,道:“这果然是好法子”
彭清道:“由此北行不远,便有个小小港湾可以避风。”
铃儿叹道:“久闻洛阳摘星手之名,果然是位处处为别人着想的英雄,贱妾实是感激得
很。”
彭清躬身道:“不敢当。”微一挥手,轻舟驶回。
王半侠虽立在岸边,他并末注意,目光只是瞪着木郎君,沉声道:“你还不放开手”
木郎君出狠狠蹬着他,半晌终于缓缓放开手掌,厉声道:“本座并非怕你,只是被你言
语套上,将你无可奈何。”
王中侠道:“瞧你不出,倒是条说一句算一句的汉子。”
木朗君道:“哼哼哼”
王半侠道:如此,我倒要劝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子夜,千万莫妄动,否则凭
船上那几位姑娘,无论哪一个都已足够将你打下船来。“水郎君道:“放屁”转过身子就
走,再也不瞧王半侠一眼。
王半侠瞧着他背影,只是摇头,突有几个身背麻袋的丐帮弟子,自人丛中挤来,神色匆
匆,满面惧是煌急之容。
其中一人,抢步走道王半侠身侧,躬身一礼,道:“帮主有难,昨夜”他语声越说
越低,谁也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只见王半侠面容骤变,瞧不瞧五色帆,又垂首沉吟半晌,终于顿了顿足,随着那几个丐
帮弟子走了“这时五色帆船庞大的船身己开始移动,向北驶出,群豪一阵骚动,有的顿足,
有的叹息,木郎君远远立在雨中,目光凝住船影,冷冷道:“你走不了的。”
不出彭清所料,五色帆船一走,群豪也在叹息中敬去,入夜时便走得于干净净,只剩下
沙滩上零乱的足迹,告诉别人,这里不久前,曾发生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但这足迹终于
也得被浪花卷去。北行十数里,果然有个小小的港湾。
浪涛拍岸,雨未歇,夜色渐渐沉重,诺大的五色帆船,却只亮起一星灯火,孤零零的灯
火,比无光还要显得冷寂凄清。
旧雨楼古龙浣花洗剑录第九章人死鬼上门
古龙浣花洗剑录
第九章人死鬼上门
一阵风吹过,无人的海岸上,突然幽灵般现出一条人影,口中喃喃道:“你走不了
的”语声冷漠生涩,正是木郎君。
他已换了一身黑衣劲服,显得更是瘦削顾长,身子一掠,跃入海水中,有如黑色水蛇
般,一闪而没。
五色帆船上,仍是一无动静。
木郎君自海水中探身而出,爬上船舷,轻轻一翻身,便上了甲板,身形轻灵巧快,终无
半丝声息。
哪知他身子方站稳,船舱中突有个冰冷的语声道:“你来了么”
语声虽轻,但夜黑雨冷,静寂中突然听到这声音,却实是要令人吓上一跳,木郎君身子
也不禁为之一震,霍然转身,只见船舱中探出半个头来,在向他轻轻招手。
木郎君定睛一望,见到此人竟是胡不愁,这才放下了心,飘飘掠了过去,嘶哑着声音
道:“事可办成”
胡不愁悄声道:“随我来。”头又缩了回去。
木郎君微一迟疑,侧身而入,真气贯于四肢,全神戒备,诺大的船舱中,唯有一盏孤
灯。
海风自窗隙中吹将进来,吹得灯火飘摇不定,短橱上,飘摇的灯光下,直挺挺地躺着条
白衣人。
只见这白衣人长发四散,被落在短损旁,身子动也不动,亦无呼吸,显然早巳气绝多
时。
木郎君纵然胆大,此刻也不免微生寒意,壮起胆子,跟着胡不愁走过去,目光转处,心
头又不禁为之大喜。
原来短锡上躺着的,赫然正是水天姬,她双目紧闭,苍白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看来
煞是怕人。
胡不愁悄声道:“药已全给她吃下去了。”
木郎君干咽了一日唾沫,望着水天姬的身子,狞笑道:“贱人,你也有今日”伸出
枯木般的双手,向水姬咽喉扼去他对水天姬怨毒实已深入骨髓,水天姬纵然死了,他还是
饶不了她。
胡不愁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掌,道:“且慢”
本郎君道:“你披我干什么”
胡不愁道:“你交给我的药,我已全部让她服下了。”木郎君道:“我知道”
胡不愁道:“从此以后,你与她之事,已与我全无干系。”
木郎君怒道:“什么干系本来就没干系。”
胡不愁道:“好”转过身子,大步走了。
木郎君瞧着他背影,喃喃道:“疯子”喉咙里怪叫一声,两只蒲扇般手掌又抓向水天
姬。
眼见水天姬是死了,动也不能动,哪知,突然间,动也不能动的水天姬,手掌突然伸
出,闪电般捏住木即君腕间穴道。
木即君真是骇了一跳,大惊之下,躲也无法躲了,只听“喀喀”
两声,木郎君右手肘间、肩头两处关节,已被水天姬抖断。
水天姬娇笑道:“就凭你那点毒药,就毒得死我么乖孩子,快回家去吧,免得我见了
生气。”
木郎君又惊、又恨、又怒,也知道单凭一条手臂,再也休想敌得过水天姬,怪叫一声,
一阵风似的跑了。
只听舱外水声“降”地一响,接着“哗啦哗啦”几响,然后什么声音都再不可闻,
只剩下海风刮得呼呼直响。
胡不愁悄悄自藏身处钻了出来,微微笑道:“怎样了”
水天姬娇笑道:“虽然没有怎么样,最少也要叫他难受几个月,这都是你,都是你出的
好主意”胡不愁道:“还不全是为了你。”
水天姬眨了眨眼睛,道:“你可别志了我是你侄子的大老婆,少说些叫人听了不舒服的
话好么”
胡不愁就算再沉得住气,这一下脸可也红了。
gu903();水天姬格格笑道:“原来你也会脸红的,本来我还以为你脸皮是水磨砖造的,有城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