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露出一种自然而生气概,已随着沉睡而
消失宝儿只觉唯有此时此刻,她才回复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牛铁兰瞧得又惊又喜,道:“你你要娶她做媳妇”
铁娃点头直笑,道:“不错。”铁兰道:“她答应了么”
铁娃征了一怔,道:“还要她答应么,我喜欢不就成了”
铁兰苦笑道:“单只你喜欢可不成。”想了想又道:“你若要她答应,就要完全听我的
话,待她醒来时切莫胡言乱语,要好生服侍着她,过一阵子,再让我给你想法子,若是心
急,可就不成。”
铁娃大喜道:“好,全听你的。”
这时众人都已上了船,这艘船也正如世上别的那些朴实而有用的事物一样,看来虽不起
眼,用处却比好看的东西大得多,九个人在一条船上,非但丝毫不见拥挤,而且照样能够行
驶。
铁娃大笑道:“那时我费了若大气力,做这条船时,本想待我有了办法,将全家一齐接
来船上,哪知今日竞先派上用场。”笑声一顿,又道:“大爹和大妈身子还好么,我倒着实
想念的紧。”
铁兰垂首道:“我也有多时末见着他们了。”
宝儿心念一转,忍不住问道:“你怎会投天风帮门下你那二嫂又怎会嫁给二哥的此
刻你应该说出来了吧”
铁兰想到先前自己骗他的事,脸不禁红了,头垂得更低,道:“我那二嫂听说就是那萧
某人的妹子,我本也在奇怪,以她的身份,怎会嫁到我们这种平凡的穷苦人家来,后来我投
入天风帮后才知道,原来我家那几间房屋,恰巧搭在长江水运枢纽之处,自我家窗户里望了
出去,不但江上来往船只,以及停泊卸运之地都可尽收眼底,而且还可暗暗窥望天风帮的举
动。”
宝儿恍然道:“这就是了,他们若要将你家赶走,再在那里设置个隙望之处,自也未尝
不可,但那样做便难免惊动别人耳目,天风帮自也定要前来骚扰,而他们如此做法,却可以
令入神不知鬼不觉,只要每天令人与你那二嫂连络,便可将江上动静全都晾然,又有谁会想
到一个贫穷渔户家的媳妇,竟是江上盗帮中的眼线唉,她虽然牺牲一些,也算是值得的
了。”
哪知牛铁兰脸却更红了,嗫嚅了半晌,方自轻轻道:“二哥与二嫂成婚后,二哥一直是
睡在地上的。”宝儿睁大了眼睛,道:“真的”
牛铁雄嘻嘻笑道:“我成亲前,娘就悄悄告诉过我,男人要在上面,女人在下面,所以
洞房那天,我就要她睡在地上,我睡床上,哪知她却偏偏要睡床,要我睡地下,我又打不过
她,只好听她的了。”
这句话说将出来,宝儿还未觉得怎样,李英虹与周方却已忍不住破颜而笑,牛铁娃笑的
声音更大。宝儿道:“你笑什么”
牛铁娃瞪着眼睛,呆了半晌,痴痴笑道:“我也不知道”
天已大亮,江上烟波浩翰,方舟行于风中,江风振衣而来,众人精神,都不禁为之一
振。
宝几想到那一场杀伐恶斗,当真有如做了阵噩梦一般,再想到已落入魔掌中的小公主,
又不觉为之潸然泪下。
世事竟是这般凑巧,他遇着牛铁兰时,又怎会想到这偶然的相遇,竟会引出了这样多事
故,不但自己几番濒临生死边缘,也使许多人的命运为之改变思前想后,宝儿小小的心
田里,不觉更是充满了悲痛。
只听周方喃喃道:“萧某人还未死,江行只怕还是四险,此刻若有人在前面拦劫,咱们
可是死定了。”
宝儿栗然付道:“可不是么”他忽然发觉,这武林骗徒说的话,听来虽不入耳,但每
句话其中都大有深意,每到生死存亡关键之际,他便会说出一句话来,有如暮鼓晨钟,发人
深省在那水塘中若不是这骗徒句话提醒,他们势必将亡命冒火冲出,那只怕真没有一
个人能冲得出来的、但见李英虹沉吟中晌,突然拔出了牛铁雄背插的一柄钢刀,走到船头,
盘膝坐下,撕下刀柄红绸,擦拭着刀身,直将一柄长刀擦得精光雪亮,在日光之下,更是耀
眼生花,令,人见之胆寒、江上大大小小船只,瞧见这耀眼刀光,船头铁汉,果然都远远绕
开,也不知其中有无萧配秋之手下。
但一路毕竟无事,直走了约摸一个时辰,江面渐窄,李英虹回首道:“他两人伤势极需
医治,不知可否先设法靠岸”
中铣兰目光一转,道:“前面便有个渡头。”她果然不愧江上儿女,一句话功夫,便已
将船头打偏。
宝几见她双手虽不停的操作,眉宇间却是忧郁重重,心念一转,便已知道她正在为她双
亲安危担心。
只因萧配秋此番落得如此狼狈,确有一中是坏在铁娃、铁雄兄弟手上,脱困之后,自然
难免迁怒到他的爹娘。
一念至此,宝儿也不觉多了份心事,深知就凭他们这几个人之力,委实无法将萧配秋击
退,何况李英虹又必须走了。
唯有铁娃、铁雄兄弟两人,都是了无心事,两人同心协力,将方舟驶近岸边,铁娃口中
还大声笑道:“这渡头恰好离我们家不远,我也正好该去瞧瞧大爹大妈了。嗨二混子,卖
点劲呀,快回去瞧瞧,你老婆不知逃了没有”
周方喃喃道:“他老婆不会逃的,你们的劲可也别卖光了,还是留着点气力的好,要卖
劲的事还在后面哩”
牛铁兰、方宝儿情不自禁,抬头瞧了他一眼,两人都知道,这老人竟又瞧出了那未来的
灾祸,正在暗中点醒他们。
忽然间,一艘江船,顺流而下,朝这方舟笔直撞了过来,虽在白昼之中,这艘船上竟满
燃灯火,只见船面之上,一无人踪,庞大的船身,来势却有如被鬼魅所推,急如离弦之矢,
方舟纵然坚实,在这一撞之下,以必定难免片片粉碎,众人齐地大慷失色,铁雄、铣娃兄
弟,又叫叉骂,抢了只长篙,冲上船头,船头的李英虹,却突然纵身而起,掠上了那艘“鬼
船”,挥刀斩断了帆索、巨帆“蓬”的落下,船身一偏,愉洽自方舟之旁擦过,浪花飞溅而
起,有如山崩般往方舟压了下来,中铣兰也跟着跃了过去,猛然一扳船舵,船身半倾,划厂
个斜弧,“轰”地一声,冲上了浅滩。
这其阅当真是千钩一发,危险之状,笔墨难描。
方舟之上,人人惧是满身水湿,姜风也醒了过来,大呼着冲出,宝儿惊魂初定,反而连
声安慰于她,但闻那边“鬼船”上的李英虹与牛铁兰,竞突然齐地谅呼一声,铁兰嘶声呼
道:“快过来,瞧瞧这是汁么”
铣娃用力将方舟荡了过去,友人相继跃上“鬼船”。目光动处,人人都不禁骏的呆了。
只见船舱之中,零乱地倒卧着二十余具尸身,有的扑倒桌上,有的一半身子伏在窗
外
显然,这些人惧是在郝然之中被袭,非但无还手招架之力,竞连夺路逃生,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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