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道:“后来丁飘折节读书,竞成了江南有名之才子,一图美人名剑赋,更是传
涌武林,至今不绝。”
宝儿道:“好太好了”垂下头去,揉揉眼睛,将李名生面前方自加满的一杯
酒,也端过来喝了。
李名生道:“江湖中都知道江南丁家兄弟,一文一武,弟弟虽有万夫莫敌之勇,哥哥却
是弱不禁风的才子,这原因想必就是丁老夫人为了纪念她昔日夫婿,是以才不愿丁大公子学
武的。”
这时丁老夫人柳依人,与丁氏兄弟早已弃船登岸,但李名生所乘这艘宫船,却总是在江
心飘荡,却末驶向江岸。李名生持酒在窗畔,闲眺江上,缓缓道:“汉阳天威镖局总镖头常
怀威终于到了三箭定花山、神箭手潘济城纪到了好,四目温候、长醉小将
军金祖林金大少爷也来了。”
旧雨楼古龙浣花洗剑录第十七章黄鹤搂大会
古龙浣花洗剑录
第十七章黄鹤搂大会
宝儿自然忍不住要走过去,走到窗前,随着他语声,一一观望,只见那常怀威乃是条铁
塔般大汉,满面虬须虽已灰白,但仍是神情威猛,不输少年,宝儿暗笑道:“铁娃老了时,
想必也是这般模样。”
又瞧见那潘济城乃是个面色惨白的锦衣少年,独立船头,似在远眺江上风物,其实一双
眼睛,却只是在搜寻远远近近的船只上可有美女,目光惺做,又似是终年没有睡醒,宝儿又
不禁暗笑忖道:“瞧这位神箭手的眼,似乎连人站在面前都瞧不见,真不知他那定了花山的
三箭是怎样射出去的”
那“四目温侯、长醉小将军”金祖林模样最为奇特,衣着最为华丽,气派也比别人都大
些。
只见他也是乘着艘华丽的大船,也是坐在船头,身穿一件五花锦袍,钮扣惧是黄金所
制,在月色下闪闪发光。
两个锦衣少女,站在他身后,一人手里拿的是柄一文多长精光闪亮的方天画戟,另一个
手里却捧着坛陈年老酒。
金祖林年纪也不甚大,鼻子却不小,大大的鼻子下,配着个樱桃般的小嘴,小嘴里不停
地喝酒,喝了一杯,接着又是一杯,眼睛越蝎越睁不开,突然自怀中取出个黄金盒子,自盆
子里取出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戴在脸上,骤眼望去,仿佛是个眼罩,将眼睛都罩住了。
宝儿吃了一惊:“这算什么”仔细瞧,才知道这仿佛眼罩的东西,乃是两抉墨晶,
嵌在金环里,两边用金线套佐耳朱,于是再强的阳光,也不致耀得他眼睛发花,宝儿不禁笑
道:“难怪他要被晚作四目温侯。”瞧了半晌,又道:“这位金大少虽不英俊,但
模样倒可爱的很。”
李名生笑道:“此人也是武林中有名之世家子弟,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江湖中歌谣:
金屋顶,银饭碗,大旱十年后,金家仍吃肉。便是说的此人,只是好酒如命,他那万贯
家财,已被他弄得差不多了。“周方亦自笑道:“但此人酒醉之后,与人交战,确有万夫不
挡之勇,别人武功纵然胜池十倍,但他挤起命来,任何人都未见能战得胜他,连江湖中有名
的硬手蔡罗,一生少见敌手,与他对敌时,却也末占得便宜,而且此人为人甚是义气,你日
后走动江湖时,倒可与他交上一交。”宝儿笑道:“要交的”
只见那少女又在例酒,金祖林嘻嘻一笑,伸手握住她的玉腕,那少女想必也对这金大少
甚是倾心,虽在垂首含羞,身子却依候了过突听船舱中一声娇叱:“干什么你要死么”
少女立刻吓得例退三步,金祖林亦是面色如士,连手掌都颤抖了起来,掌中酒杯“当”的落
夜船板上,一个紫衣紫裙,满头珠翠的美妇人,自船舱中急步而出,一把拉起金祖林的耳
朵,连拖带拉,将他拉入船舱里去了。
宝儿失笑道:“原来此人还畏妻如虎。”
周方招须大笑道:“畏妻之人,必定发财,又有何不好”
此后又有许许多多知名或不知名的豪杰,乘船直驶黄鹤楼,周方终于忍不住了,笑道:
“你我此时上去,气派已算不少,不必再等了吧”李名生哈哈大笑,道:“好,掉转船
头,黄鹤楼去。”
黄鹤楼,楼虽宽广,但也容不下这成千成百的武林豪杰,连楼外都挤满了人,一团团,
一层层,挤得密不透风。
周方、李名生上得岸来,却已上不了楼。
铁娃伸了伸胳臂,道:“我来带路,咱们硬挤进去”伸开两只大手,就往人丛中闯了
进去。
宝儿道:“你当这些人全是乡下看社戏的,被你一挤就倒的么”话末说完,铁娃果然
已被人家推了出来,苦着脸,皱着眉头,显然连骨头都被人挤疼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来。
周方目光一转,突然大声叹道:“李兄,你身中之奇毒,虽然唯有万大侠可解,但此楼
既被围住,你切切不可往里挤了,要知你所受毒性蔓延最快,若是不留意沾着别人身子,岂
非害人么”
李名生眼珠子也转了转,亦自大声道:“小弟总要试试能不能挤进去,只要小心些莫沾
着别人身子就是他一面说话,一面往前走,还未走到人丛中,前面人群已四散开来,人人俱
是面带惊煌,轻声道:“小心些此人身上有毒,沾不得的。”一个传一个,挤得密不透风
的人群,转眼就让开一条道路。
李名生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周方、宝儿、铁娃,大摇大摆跟在他身后,四个人不费吹灰
之力,便进了黄鹤楼。楼梯口本有两条大汉在把守,此刻横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沉声道:
“有贵宾帖的才能上楼。”用方笑道:“在下自然有的,李兄,拿出来让人瞧瞧。”忽又紧
紧皱起眉头,叹道:“只是那贵宾帖上只怕也沾了毒”
李名生道:“瞧瞧只怕还无妨”伸手入怀,似乎真要掏帖子。
两条大汉,对望一眼,齐地脱口道:“不必瞧了,三位请上去吧”
急急让开了路,走得远远的。
三人走上楼梯,宝儿一直忍住笑,这时终于忍不住“噗吃”笑出声来,李名生回首笑
道:“周方果然妙计。”周方道:“嘘,轻声些,被人听见了,岂非要气破肚子。”拉着宝
儿的手,大步定上楼头。
楼外人头虽然拥挤,但楼上大厅人却不多,约摸有数十人围坐夜大厅四测,周方悄悄自
后面绕过去,在角落中寻地坐下。
只见那丁老夫人居中坐在一排几张方桌后,丁氏兄弟,仍是垂手肃立在一旁,那常怀
威、播济城、金祖林居然也都上了搂。金祖林似乎因为没有酒喝,显得有些垂头丧气,那紫
衣美妇却是满面笑容,显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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