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你纵然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你的”冷笑渐渐消敛,面上渐渐泛起
忧郁恐惧之色,仰视着苍弯,缓缓接道:
“从今而后,你只怕永远也无法安定了,随时随地都可能潜伏着足能制你于死的危机,
连我爹爹的师兄那样的人物,昔日与金河王结仇之后,也觉棘手,只因他深知五行魔宫中人
若要向人报复,向来是如蛆附骨,不死不休的。”
她突然一把抓住宝玉的衣襟,嘶声道:
“你还是让我走吧你还是让我走吧,你要我留在你身边,你所要牺牲的委实太大
了。”
宝玉缓缓道:
“我早已准备牺牲一切了。”
方才那一战,交手虽只仅有数招,但所经的惊险,所费的精力,却委实不少,宝玉体力
显然还未恢复,此刻目中已有劳瘁之意。
他长叹一声,道:
“魔宫门下弟子,果然无一庸手,方才那十余人,无论任何一人都已可与今日江湖中诸
雄争锋,尤其那些奇形怪状的外门兵刃,看来必定惧都另有妙用,只是被我先发制人逼住
了,仓猝中未及使出。”
小公主瞧着他,眼波中似有无限深情,轻轻道:
“无论是谁,也比不上你。”宝玉微微一笑,突又皱眉道:
“闻得五行魔宫,彼此间本势如水火,互不相容,多年来虽宋明争,却不断暗斗,然而
今日这十余人却显然包括了金、木、水、火、土五官弟子,难道今日之五行魔宫竟已互相联
手了么”
小公主眨了眨眼睛,突然轻呼道:
“又有人来了”拉着方宝玉,狂奔而出。
两人又奔出数十丈开外,宝玉道:
“方才哪有什么人来了”
小公主轻轻喘息,道:
“我我明明瞧见的。”
宝玉怜借地瞧着她,轻轻叹道:
“可怜的孩子,你已被他们吓怕了,就像是一只受惊的鸟儿,听见琴弦,也当是猎人的
弓响。”
小公主垂着头,不声不响的走着,两旁松柏夹道,树影下不时可瞧见残破而阴沉的石翁
仲。
中原地带,本是英雄辈出没之地,在这一片平原上,不知曾经经过了多少朝代的变幻,
经过了多少砍血流成河的大战,也不知曾经埋葬了多少显赫一时的英雄、帝王与名将的白
骨。
小公主与方宝玉,竟在不知不觉问走入一片陵墓之中,这地下埋葬的人物,昔日想必也
有过盖代的威风。
然而,如今威风已随人俱逝,风声凄切,松柏摇动,喉有那些无知的石翁仲,犹在凄风
里陪伴着陵墓的凄凉与寂寞。
小公主眼狡四转,娇怯的身子,又侵入宝玉的怀抱中,道:“我。我怕”
宝玉道:
“咱们走吧”
小公主抬起头,道:
“走哪里走”
宝玉道:
“这里怎能停些叔父、伯父一同商量如何应付魔宫弟子的对策,有他们相助,咱们还怕
什么”
小公主突然推开了他,道:
“你难道不愿和我单独在一起,你难道一定要别人插入我们之中,他们与我素不相识,
我为何要求他们相助你你你还说愿意为我牺牲一切,原来你只是个懦夫无用的
懦夫。”
她轻顿着足,眼中又泛出了泪光,突然嘶声呼道:
“你回到你那些叔伯面前去摇尾乞怜吧,我不要他们相助,我也不要你相助”呼声之
中,竟又狂奔而出。
宝玉苦笑叹息着追去,只见小公主轻灵的身子,已奔上石阶,奔向残破的墓碑,奔向满
生育蔷与荒草的坟墓。
她似乎要一头撞向墓碑,宝玉失声惊呼
突然,墓碑后转出一条人影。
这条人影身法之迅速、灵活、诡异、滑溜,惧都已接近人类难以想象的地步,他虽是自
墓碑后转出,看来却有如自墓碑里涌出来的一般,宝玉眼看着小公主收势不及,竞往这人身
上撞了过去。
这时宝玉与小公主之间,距离最少也有两丈,这短短的两丈,此刻竟变成段不可攀越的
距离。
但闻小公主一声惊呼,那人影一声厉叱:
“站住”
宝玉仿佛被人一锤自头顶击下,钉在地上,果然再也不敢动弹,只因小公主此刻竞已落
人那人手中。
朦胧的夜色中,犹可辨出这人影从头到脚,都被一种灰黄的颜色紧紧包住,他自然是穿
着紧身衣衫,罩着面具,但看来却生像被人以灰黄的颜料,直接涂在他赤裸的身上似的,小
公主便倒在他面前,只有一只纤手被他悬空拉住,她显然已被点了穴道,已连挣扎都无法挣
扎。
宝玉手足冰冷,道:“你是谁放开她”
那黄色人影哈哈笑道:
“你若还耍她的性命退后两丈,听我吩咐”
宝玉盯着小公主被他拉住的那只纤纤玉手,目中似要喷出火来,但脚下却不得不向后退
去。
他方囱退了四步,便赫然发现方才那十余白袍人又自四下阴森、凄黯的树影中,幽魂般
无声拥出。
这一瞥之下,宝玉更是大慷失色
他吃惊的倒不是这些白袍人武功之高,而是他们行踪之奇诡,竟似宝玉无论走到哪里,
他们都能追着,又似他们本有着种幽魂般不可思议的能力,根本早巳算定宝玉要走到这里,
他们早已在这里等着,
夜色凄黯,风声凄寒,在这凄凉阴森的基地里,幽魂摇曳的树影中,被这么幽魂般的人
物团团围佳。
宝玉不觉自心底泛起一阵惊栗他此刻若要逃走,犹可脱身,但小公主他怎能舍
下小公主
他不能舍下小公主,又怎能救得小公主
那黄色人影突然将小公主抛在墓碑后,向宝玉一步步走了过来,他身材已有些臃肿,脚
下却轻如无物,甚至踏在满地落叶上,都末发出任何声息,宝玉不用去想,便已知道此人必
是自己生平未遇的高
他为何还要向宝玉走来他是否要与宝玉交手他明明已可将宝玉完全制佐,为何还要过
来与宝玉交手
黄衣人目中,正散发着疯狂而炽热的光芒i宝玉突然发觉了这种光芒的含意:他必定要
亲自与我动手,他必定要亲手将我撕裂,才能满足。”这种心理虽是疯狂的变态,但在武林
中却并非绝无仅有,宝玉一念至此,不禁狂喜,他要救小公主,唯一的希望,便着落在此人
身上他若能制佐此人,以他为质,何愁别人不放小公主
黄衣人已狂吼一声,扑了上来
宝玉轻退三步,心头负担,却突然沉重。
这一战他是万万不能败的他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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