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显见大是惊慌,一面全力闪避,一面大喝道:
“你们疯了么快转舵”
呼声未了,快艇旁突然伸出两条长篙,篙头显然带着铁钩,一牵一引,便将那轻舟紧紧
钩佐。
那大汉抛却长桨,以待纵身入水,哪知快艇上的三条人影,手中各自抛出一条飞索,套
伎了那大汉的身子。
那大汉放声惊呼道:
“方大侠救命”
呼声还未传来,宝玉已飞身而出,但这时那大汉已被拉上快艇,快艇又自顺流乘风而
去,转眼便瞧不见了。
只留下那两条长篙,接着空舟,在江水中打转打了几个转后,也被湍急的河水,远
远冲走。
这一切变化的发生,只不过是片刻间事。
宝玉木立在河岸旁,心中惊奇骇异,更难形容。
快艇上这三条人影究竟是谁
他们将这大汉掳走,究竟是为了什么
火魔神做事如此诡秘,难道就是为了要躲避这些人么但若是如此,他为何不索性一次
将地点指明,那岂非便可少却许多麻烦
他舍易从难,又为的是什么
这些问题在宝玉心中打转,他委实百思不得其解。
猛回头,却见小公主已站在他身后的凄迷夜雾中。
河岸晚风,吹得她那白色长袍有如河水般波浪起伏,也吹得她披散的长发,零乱的掩住
了她的花容。
月光、迷雾、白袍、乱发绝世佳人,位立在荒凉的河岸边,如梦的双眸,无言凝睇
着满河月色。
这又是何等幽美而凄艳的图画,但不知怎的,在这幅图画中,竟又似含蕴着一种难言的
诡秘之意。
这强烈而慑人的美,以及这难言的诡秘,无疑又震慑了宝玉的心神,一时之间,他仿佛
瞧得痴了。
小公主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在目光中闪动,像是惊骇,又似
是轻蔑。
这美丽而诡秘的静寂直延续了盏茶时分。
宝玉终于问道:
“你几时来的”
小公主道:
“刚刚。”
宝玉道:
“你瞧见了么”
小公主道:
“嗯”
宝玉道:
“你可知道了么”
小公主直到此刻,才抬起目光,瞧了他一眼,缓缓道:
“知道什么”
宝玉沉声道:
“火魔神为何要如此做法那三人究竟是谁是否火魔神的仇家,他们掳去那传信的
大汉,又为了什么”
小公主淡淡一笑,转过头去,再也不瞧他。
宝玉一步掠到她面前,大声道:
“这些事你想必全知道的,你为何不告诉我你你为何不说话”
他语声虽大,但小公主却似乎一个字也未听到,目光仍然痴痴的望着那粼粼金彼,满河
月色。
她仿佛知道的很多,但也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宝玉瞪着她,良久良久,眼帘缓缓垂下,叹道:
“四更时咱们便要动身了,你去收拾收拾吧”
小公主茫然道:
“四更四更”
缓缓回头,瞧着宝玉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那窈窕的白色人影,在夜雾中瞬即淡去、消失,只留下那神秘而美丽的微笑,仍紫绕在
宝玉心底。夜更深,秋风中传来了远处的更鼓。
是将近四更时分了。
宝玉、铁娃、小公主,已位候在河岸。
星群渐落,月光更是皎洁,河岸之旁,停泊着几艘河船,河面之上,已无帆影,天地间
一片幽寂。
哪有什么灯光,哪有什么红灯
铁娃睡眼惺松,喃喃怨道:
“那火魔伸倒真会折腾人,四更时就叫咱们赶路,这样下去,还不到地头,咱们已给累
死了。”
他这话说的虽是孩子气,但却令宝玉心头一动:“呀火魔神如此做法,莫非真的就是
为了要折磨于我使我精力消耗殆尽,再也不能与白衣人交战”
一念至此,他心中不兔又多了一份疑惧,一份警惕。
这时风中又有更鼓传来,笃笃笃笃
小公主道:
“是四更了。”
河面依然,哪有红灯船影。
宝玉皱眉道:
“这倒怪了,怎的”
突听铁娃道:
“那是什么”
宝玉立刻回头瞧去,只见荒凉的河岸那边,蹈蹈行来两条人影,右面一人,手里提着个
篮子,左面一人,手里赫然挑着盏红灯。
红灯在风中摇荡,闪烁的灯光,映着这两人的黑衣、面容,也映着他们两双直勾勾瞧着
道路的眼睛。
这两双眼睛中,竟是微带惊恐之色,仿佛早已预见有什么不祥之事,要在他们身上发
生。
这两张面容,苍白中带着铣青,铁青的面容被红灯一映,那模样更是说不出的诡秘、恐
怖
铁娃压低声音,道:
“是他们么”
宝玉沉吟道:
“有红灯,但无船”
只见两人走到他们面前,瞧了他们一眼,面上绝无丝毫表情,也再不瞧第二眼,竟转身
走下河岸。
岸边泊着艘河船,两人头也不回,走上了船,走入船舱,过了半晌,一个人又走出来,
将红灯挂在舱外。
宝玉道:
“是了”
三人展开脚步,急奔过去。
那人这才开口,道:
“可是方大侠”
宝玉道:
“正是。”
那人道:
“请上船。”
说话之间,竞又取下红灯,“扑”的一口将灯光吹灭。
船舱中例也甚是干净,却有三条短衣赤足,船家打扮的汉子,倒在角落里,显然已被点
了穴道。
一人在外撑船,一人在舱内点起了油灯。
宝玉瞧见那三条例卧的汉子,皱眉道:
“这可是你们做的手脚”
那人道:
“是”
宝玉道:“这条船是他们的”
那人道:
“是”
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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