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名生汗珠直冒,颤声道:“我我”
终于苦叹一声,道:“我说吧”
小公主冷冰冰的面色,立刻又如春花齐放,笑道:“你果然是聪明人,快说呀”
李名生道:“外面这屋子里,本佐的是我朋友红鼻子老陈,我晚上没有事,常来找。”
宝玉微徽皱眉通:“这老陈可有妻子儿女”
李名生道:“一个老婆,两个女儿。”
瞧了宝玉一眼,赶紧又接道:“但我找的是老陈,不是他女儿。”
小公主道:“瞧你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想来中就没有安着什么好心,好,接着说
吧”
李名生道:“昨天下午,我本想到老陈这儿来吃晚饭,那知我没有走到屋子前,就听见
屋子里有人在喊救命。”
他叹了口气,接道:“我一听,就听出是老陈的声音,立刻就躲在一棵树后面,偷偷去
瞧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铁娃忽道:“你朋友喊救命,你不去救,反而躲着。”
李名生道:“我我又没本事救他,我”
铁娃道:“你是个混账好,快说你瞧见了什么”
李名生喘了口气,道:“那救命只喊了一声,就突然停顿了,接着,我就瞧见老陈和他
的老婆、女儿,被几个人押了出来。”宝玉道:“几个什么样的人”李名生道:“几个人
都是横鼻子,竖跟睛,满脸杀气,身上,都穿着黑衣服,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宝玉、小公主对瞧了一眼,李名生道:“你们莫非认得他们”
小公主道:“你说你的,莫管我们的事。”
李名生道:“我瞧是老陈一家人,虽然都是哭哭啼啼的,但还都没受伤,也没被捆佳,
也就放了些心。”宝玉道:那些黑衣人却将老陈送到哪里去了”
李名生道:“我也不知道,只瞧见有三个黑衣汉子,押着他们走了,却留下两个黑衣汉
子,留在老陈家里。”
铁娃叹道:“算这两人倒霉,后来怎样”
李名生道:“我远远的躲着,连大气也不敢喘,心里既是害怕,又是奇怪,老陈又不是
有钱人,怎会被绑票”
他叹了口气,接道:“我心里一奇怪,就想瞧个究竟,只见那两个黑衣人,什么事不
管,竟然先扶起桌子,摆起碗筷,原来他们还带来一大篮子菜更奇怪的是,两人摆好
菜,自己却不吃,一个拿出个红灯笼,挂在门口,另一个不住伸着脖子去望,像是在等着什
么人,两个人还不佳偷偷说话。”
宝玉道:“说什么”
李名生道:“说什么,我可听不见了,那时我实在怎么也猜不透,这两人为何要费这么
大气力,为的却像只是要借老陈的屋子来请客。”
小公主道:“你自然猜不透,还是快说下去吧”
李名生道:“两个人站在门口等客人,哪知客人却从后面来了,我瞧得清清楚楚,有
四、五个人从里面定出来,直走到那两人身后,那两人竟似呆子似的,一点也没有觉察,我
的心,反而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宝玉动容道:“这四、五人又是何模样”
李名生道:“这几人也是穿着一身黑衣服,连头都蒙住了,我本来以为他们都是一路
的,但又瞧见后来的这几人,手里都拿着剑,眼睛里更是杀气腾腾,其中有人说了句:回
头,那两人这才大吃一惊,赶紧转身,但身子方转,我只瞧见剑光一闪,那两人已躺下
了。”
宝玉皱眉道:“他们竞末向那两人逼问口供”
李名生道:“什么话也没问,只是招了招手唉那一剑刺的可真是干净利落,快如
闪电,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宝玉沉吟道:“以你看来,那是哪一派的剑法”
李名生摇头道:“我瞧不出。”
宝玉沉吟半晌,又道:“以你看来,那两人的剑法,有多少年的火候”
李名生也沉吟了半晌,道:“以我看,若没有个三五十年的火候,再也休想使得出这样
漂亮的一剑来最奇怪的是,这两入的剑法,谁也不比谁差,有如此老练剑法的人,平日
一个也难瞧见,但这却一下子来了两个。”
宝玉双眉深皱,哺哺道:“三五十年”
铁娃又已听得入神了,道:“后来呢”
李名生道:“这几人杀人他两人后,立刻就去摸他们的身子,我又在奇怪,这种高手居
然也会当强盗忽听一人道:在这里了。”
叹息一声,他苦笑接道:“他们杀了那两人,为的竟是张纸条。”
宝玉急急迫问道:“他们看了那纸条后,又说了什么”
李名生道:“只听得一个人问道:大名府离此有多久路途另一人道:不远
了。那人便道:走。”
宝玉动容道:“大名府原来是大名府。”
小公主道:“他们说完了话,就走了么”
李名生哀叹道:“走了就好了。”
宝玉道:“他们莫非还说了些什么”
李名生道:“最先动手的那人,始终未曾说话,此刻突然道:各位稍候,我到树林里
方便方便就来。d铁娃噗哧一笑,道:“他这方便来得真不是时候。”
李名生苦笑道:“你此刻觉得好笑,我那时却急得要命,只见他一步步走过来,我的一
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只望他快些方便,快些走路,哪知他走到林外,突然飞身而起,像支
箭也似的窜了过来。”
铣娃道:“这方便倒真害苦了你。”
李名生叹道:“什么方便,他其实早已发现了我,说要方便,只不过是敌意拿话稳住我
而已,叫我毫不防备。”
宝玉讶然道:“此人不但耳目灵敏,身手了得,而且心计竟也如此深沉,此人是谁倒
真的有些费人猜疑。”
铁娃却道:“你可曾被他抓佳了么”
李名生道:“自然被抓佐了。”
铁娃道“他们竞末宰你”
李名生道:“我被他们拖了出去,自付也活不成了,亏得他们都不认得我,真的将我当
作个没见过世面的樵夫。”
小公主笑道:“你装的倒也真像。”
李名生道:“那时我优在地上,真像是被摆在刀案上的肉似的,没命的哀求,只听一人
道:这厮原非江湖中人,也不懂事,不如放了他吧。我心头方自一喜,哪知另一人却
道:放不得,他听到的太多了。”
小公主笑道:“于是你就指天誓日,苦苦哀求,发誓绝不将看到的事说出去,你甚至还
会说家里有八十岁的老母,三个月的孩子。”
李名生苦笑道:“我自然只有如此哀求,但那些人却还是犹疑不定,有的要杀我,有的
说放我唉那种滋味,可真不是人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