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递了过去。
方逸方自一抹嘴角血痕,大怒而起,见到她这等神情,空有满腔怒气,竟发作不出,杜鹃道:“拿去呀”方逸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擦起嘴角血丝,那丝帕早被污泥所染,又秽又臭,他却擦得甚是起劲。
杜鹃“噗嗤”一笑,她本来姿容绝色,心里虽然痴了,但却丝毫不减其美,这一更是百媚横生,方逸色与魂受,竟被她美色所迷,直擦得嘴角发红,那丝帕犹自不肯放下,目光更是瞬也不瞬。
方辛冷“哼”一声,道:“擦够了么”
方逸只如未闻,突地大喝一声,道:“我等不及了。”拦腰一把,将杜鹃抱了起来,冲出门去。
方辛双眉一皱,他虽然狠辣凶狡,但对儿子却是毫无办法暗叹一声,呐呐道:“孽障,孽障”
第六章粉侯风流
只听展梦白呻吟一声,张开眼来,四望一眼,骇然要挣扎起来,方辛轻轻一按他身子,假笑道:“你毒深伤重,才被老夫以稀世雪莲教醒,此刻毒虽已散,但内伤却仍未好,万万动弹不得。”
展梦白一觉醒来,宛如隔世,此刻更是满心惊疑,愕然道:“你你救了我”
此人竟会救他,实是令人难信。
方辛道:“若非老夫救你,你此刻早已命归黄泉了。”
展梦白呆了一呆,晕迷前的情事,一刹时俱都想起,心里又是惊奇,又是感激,忖道:“这方辛行事虽不正,但见人危难,便伸手相助,但真比那些自命侠义,不分皂白之人好的多了。”只是他生性耿直,心中虽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感激客气的话却终是说不出来。
方辛是何等人物,早已看出他生性,乾笑道:“你此刻还是先静息一下,待体力稍复,老夫再与你畅谈。”
展梦白心里更是感激,只觉这方辛的确是个好人,方辛一心要博他好感,又端来一盏参汤,给他喝了,心里却在着急,只望他儿子此刻不要抱着杜鹃回来,却又希望他儿子快生回来,不要出了事故。
他正自心中忐忑,满腹鬼胎,突听“嗖”地一声,一条人影,自檐顶直落下来,白发白发,面目森寒,手里倒提着一人的背脊,赫然竟是杜云天,方辛一见此人,心胆皆裂,扑地坐在椅上。
原来方逸色欲冲心,一把将杜鹃抱起,他生怕爹爹又来阻碍,竟想将杜鹃抱得远远地成其好事。
杜云天急怒攻心,晕倒之后醒来,已寻不着他爱女的踪影,惶急之下,飞掠下山,一路上探问行人,幸好方辛一行人太过令人触目,杜云天不消问得三两句,已探知他们的行迹,虽未想出方辛父子是谁,但断定其中必有他爱女无疑,当下一路赶到吴兴,夜已深了。
吴兴夜市已歇,杜云天找不着查间之人,自是束手无策,只得暗中搜寻客栈,搜到这一家时,突见一条人影穿房越脊,直奔而去,他只当是夜行人半夜作案,还在犹疑是否该追踪而去。
就在此刻,杜鹃本觉有趣,突地想起了展梦白,失声道:“放我下去,我要去看我丈夫”杜云天一听之下,飞掠而去,方逸只觉一条人影闪电般飞来,还未看清面目,已被他夹颈一把制住,再也动弹不得,杜鹃却又痴痴她笑了起来。
杜云天见到她爱女如此模样,心里急痛交集,杜鹃道:“他又活了”
跳跃着奔回客房,杜云天一见房中灯火,搜地一声掠下,目光一扫方辛面目,大怒道:“原来是你”举手一抛,将方逸掷在墙角。
方辛乾笑一声,谘媚道:“多日不见,想不到杜大侠风采依旧。”
方逸挣扎着爬起,大声道:“你怎地如此欺人,是你女儿自愿嫁给我的,你多事作甚”
杜云天厉叱一声:“住口”
方辛嘿嘿笑道:“犬子无知,杜大侠千祈见谅,但小犬所说的话,却是千真万确之事,不信一问你女儿便知。”
杜鹃已悄悄走了进来,走到展梦白床前,杜云天印光一扫,厉声道:“真的么”
杜鹃随口道:“真的。”手掌轻轻抚向展梦白。
杜云天本自一呆,突地见到趴在床上之人竟是展梦白,不禁更是惊奇,大喜之下,脱口道:“你没有死”
展梦白冷冷一笑,奋起一掌,将杜鹃手掌打了开去,厉声道:“不劳杜大侠父女关心,在下死不了的”
杜云天满心欣喜,也不愿再严究方氏父子,横目瞪了方辛一眼,轻叱道:“今日饶你一次。”举步走到展梦白床边。
展梦白变色又道:“你要作什么”
杜云天歉然一笑,道:“先前老夫一时不察,错怪贤弟你了”
展梦白嘿嘿冷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这淫贼,怎配被杜大侠称为贤弟,杜大侠你饶了我吧。”
杜云天面颊一红,低声道:“贤弟你千祈要随我回去,待我以内力为贤弟打通经脉,聊为赎罪。”
展梦白道:“展某纵然胆大包天,也不敢随杜大侠回去的”他屡遭冤屈,九死一生,此刻虽是满腔悲愤,但十分尖刻的话,他还是说不出口,喘息了半晌,抬手道:“请请,在下万万不敢劳动大骂。”
他若是大骂一阵,杜云天自觉好受一些,他如此说话,杜云天却是难受已极,呐呐道:“难道贤弟就不肯”
展梦白转首道:“方前辈,这屋子可是你租的么”
方辛目光一转,道:“不错”
展梦白道:“如此粗陋的屋子,你怎敢屈留杜大侠的侠驾,还不快将杜大侠恭送出去,小心被杜大侠一掌打得吐血。”
方辛咯咯乾笑一声,恭身向仕云天一礼,道:“展老弟伤毒未愈,不宜激怒,杜大侠若是不想展老弟伤发而死,就请”哈哈一笑,住口不语。
杜云天愣在当地,面上阵青阵白,他称雄一世,几曾被人如此对待,黯然一叹,道:“鹃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