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的对联也要比这好的多了”
蓝大先生拍掌大笑道:“说你是个俗人,你便是个俗人,这对联作的切题切景,是何等明白清楚,有什么不好,莫非定要那逐字推敲,扭扭捏捏,十个人瞧了,倒有九个不懂的对联才算好么”
林软红想到这些武林名侠昔日乘醉挥笔的英风豪气,胸中积郁,也不觉一扫而空,随着放声大笑起来。
这时蓝衫大汉们声将竹篮中的酒食安排妥当。
铁驼摇头笑道:“我也不与你这老儿斗口,乘着此地无人,快吃了酒肉,待你我好生再打一场”自管坐地,吃喝起来。
林软红不禁一怔,道:“打什么”
蓝大先生笑道:“这老儿昔日与我有些过节,一心想胜我一招,这一路我被他逼的何曾有一日休息,唉,又要赶路,又要陪他打架,当真是苦不堪言。”
铁驼一面大嚼,一面笑道:“若不是与展小兄弟约好,你我便不必赶路了,且寻个地方,分出胜负再走。”
林软红听得展小兄弟四字,、心头方自一动,还未说话。
蓝大先生又已大笑道:“分什么胜负,我虽怕你气苦,不愿让你再败一次,但也万万不会败给你的。”
铁驼大怒道:“你说什么,你难道是故意手下留情,不胜我的么”
蓝大先生哈哈大笑,放怀吃喝,却不回答。
铁驼大怒喝道:“好个老匹夫,今日若不分出胜负,谁也莫想走的了”手腕一抖,将掌中鸡骨迎面打出
虽是小小一块鸡骨,但在他手中,是何等力道,但听锐风划空,蓝大先生闪身避过,鸡骨打在墙上,竟打得石壁火星四溅,林软红瞧得一惊,铁驼已张臂扑起,拳打足踢,攻出数招,一时间只见杯碎壶倒,酒泼肉飞,林软红虽然吃惊,蓝衫大汉们似早已司空跟惯,见怪不怪了。
林软红虽待说出展梦白此刻便在这里之事,但铁驼、蓝大先生两人一动起手来,焉有别人插嘴余地。
但闻满堂风声呼啸,林软红只觉自己宛如立在狂风暴雨之中,衣衫尽被卷起,身子簌簌地发抖。
他虽然天性好武,一生浸淫武功,但平生几曾见着如此惊人的武技,如此精采的比斗
瞧到后来,他实已心醉神驰,不但浑忘了要说展梦白之事,竟将包袱中的秦琪也忘怀了。
但展梦白。萧飞雨虽然在地穴之中,也该瞧得见外间情况。
他两人见到蓝大先生与铁驼现身,便该知危机已过,立即现身出来才是,却为何到现在还迟迟未有动静
原来方才萧飞雨听得金非远去,知道自己唯有等死,一时间不禁柔肠百折,但听到身侧展梦白游丝般的呼吸声,想到自己生虽不能与他共效于飞,死却终能与他死在一齐,心里又不觉甚是安慰,正自思潮反覆,忽悲忽喜,缠绵不解自己的当儿,桌下突又钻入一个人来,正是唐凤。
她不觉又甚是奇怪,忖道:“这丑丫头钻进来作甚”她自从知道唐凤要逼展梦白成亲,心里总是对她没有好感,这丑丫头三字,不知不觉间使自她心里涌出,只是说不出来而已。
那知她一念尚未转完,只见唐凤在神龛坚石上伸手按了几按,石上突然露出个黑黝黝的洞穴。
萧飞雨不由得心头一跳,唐凤已拉着他两人一齐滚了进去,里面竟有些铁片,萧飞雨身子不能动弹,石头般滚了下去,跌得身上又疼又酸,只听上面石洞喀的一声,又复关起。
洞中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一指,萧飞雨又惊又喜,只是身上疼痛,若不是身上穴道被点,早已痛的呼出声来。
过了半晌,但听擦的一声,亮光突起,原来唐凤已燃起火摺子,萧飞雨转眼瞧去,只见此地乃是间修建得极是整齐的地室,四面青石为壁,壁上还嵌着光亮的铜灯,唐凤左手拿着火摺子,右手紧紧抱着展梦白,萧飞雨见了,又不觉生气:“好呀,你这丑丫头,只顾抱着他,却不管我跌得半死。”但想起自己性命终是人家所救,气又不觉平了,眼睛瞧着唐凤,目中已有笑意。
唐凤却瞧也未瞧她一眼,只管轻轻放下展梦白,又去燃起铜灯,这才缓缓转过身子,接连几脚,踢开了萧飞雨穴道。
萧飞雨穴道虽然被解,但身子却被踢着着实疼痛,一跃而起,大怒道:“丑丫头,你难道没有手么”
唐凤听得这丑丫头三字,顿觉心头一阵疼痛,她自负美貌,最是听不得这丑字,急怒之下,目中突然落下泪来。
萧飞雨呆了一呆,气又平了,陪笑道:“是我不好,你救我性命,解了我穴道,我原该感激你才好,你莫生气。”
唐凤也不理她,只是瞪眼瞧着她容貌,越瞧越觉人家实比自己美上多倍,不禁流泪道:“不错,我是个丑丫头。”
她平生第一次自觉自己容貌丑陋,这丑丫头三个字自她自己口中说来,她心头当真更是委屈伤心。
萧飞雨这才知道是这三字刺伤了她,连忙陪笑道:“那丑丫头三字,我本是说着玩的,其实你一点也不丑哎,你瞧,我爹爹常骂我是个臭丫头,其实我身上才香哩,那里臭了,好姑娘,这种话认不得真的呀”但无论她说得如何动听,唐凤只是瞪起眼睛,给她个不理不睬。
只听展梦白呻吟一声,萧飞雨本已无计可施,又着实关心展梦白的伤势,当下叹息着转身探望展梦白。
但见他牙关紧咬,面容苍白,萧飞雨心头一酸,突然想起林软红给她的伤药,只是此间无水,她犹疑半晌,终于轻轻的道:“唐姑娘,你莫笑我。”将伤药放在口中嚼的碎了,一口口哺入展梦白嘴里。
她不唤那一声倒也罢了,这一声唤出,唐凤自然回过头来,也自然瞧见了她这番亲密的举动。灯光下只见她满面泪痕,显见心中关切已极,她容貌本已绝美,此刻那苍白的面靥被灯光所映,更是楚楚动人。
只瞧得唐凤更是自惭形秽,心里自也是妒恨,突然咬牙道:“乘你们活着的时候,快亲热亲热吧”
萧飞雨呆了一呆,目中虽在流泪,口中却陪笑道:“好姑娘,你莫要怪我,等咱们出去后,一定好生谢你。”
唐凤冷笑道:“咱们哼,咱们谁也莫想出去了。”
萧飞雨失色道:“你你说什么”
唐凤冷笑一声,道:“这里既无粮食,也无饮水,谁在这儿也莫想活过半个月,大家一齐等死吧”
萧飞雨大惊道:“你你莫非不知道出去的法子”
唐凤目中满含怨毒,一字字缓缓道:“对了,我也不知道出去的法子,这石壁厚有两尺,谁也莫想打开。”
萧飞雨惊得呆了半晌,突然一跃而起,抓起她肩头,嘶声道:“你知道,你知道
你一定知道。“
唐凤肩头被她捏得痛入骨髓,口中却格格大笑道:“不错,我知道如何出去,但偏不告诉你。”
萧飞雨道:“你你为什么如此狠心你要害死我,害死展梦白,莫非连你自己也不要命了”
唐凤厉声狂笑道:“我还要什么命,我早已想死了,我既已不能嫁给展梦白,你也莫想嫁给他,咱们三个人一齐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