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门下,如今想来必定是唐迪曾将本门暗器私下传授给苏浅雪,苏浅雪再传给他的”
群豪默然坐在四周,都只当他两人正自缠绵情话,又有谁知道他两人此刻说的乃是武林中一件绝大的隐密。
忽然一声大喝,道:“你两人话说完了么”
展梦白梢声道:“今日你我两人必需有一个人逃出去,你我两人若是都死在这里,这秘密又将永远埋藏。”
萧飞雨道:“你你你要我独自逃出去”
展梦白沉声道:“正是”
萧飞雨流泪道:“你你好狠心,但但我离开你还能活着么这这莫非你还不知道。你你”
展梦白只觉心头一阵剧痛,有如刀割,赶紧忍住眼泪,道:“今日你若不逃出去,我死难瞑目”
萧飞雨忽然一抹眼泪,道:“好,今日我逃出去,但只要我将这秘密说出之后,立刻就就陪你去”
展梦白听她语声截钉断铁,便知她心意已决,万难挽回,心下更是黯然,抚着她秀发道:“你你何苦如此”
萧飞雨凄然笑道:“我我的心你莫非还不知道,你还要问我,你要我活着,才是世上最狠心的人”
展梦白长叹一声,道:“既既是如此,你却要等到将这秘密说给天下武林最强之人后才能去死。”
萧飞雨道:“为什么”
展梦白道:“若非武林第一高手,怎制得住蓝天”
萧飞雨沉吟半晌,道:“好,我答应你”
展梦白听她答应,心下方自安慰,原来他突然想起,四弦弓兄妹一生寻那武林第一高手,却都未寻着,萧飞雨又怎能寻着她既答应自己,寻不着第一高手,便不能死,要知展梦白怎忍她年轻而死,是以才如此说话。
那知萧飞雨也在暗暗忖道:“你这样说话,只是不想我死,我难道不知但我只是将这秘密告诉我爹爹与舅舅外,便可死了,以他两人之武功合在一起,难道还不算是武林第一高手”
这两人一个决心求死,一个决心不要她死,实是情意深厚,缠绵入骨,当真难描难述,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谁也不想分开。
但这时喝声又起,不住催迫。
展梦白道:“我引开他们注意之力,你冲出去。”
只听当。当两响,两柄匕首落在他们两人身侧,那独臂掌门喝道:“若是给你们一柄刀,你两人只怕又要争先。”
仰天狂笑一声,接道:“但此刻有两柄刀,你两便可不差分毫,同时而死了,哈哈,本座对你两人可算体贴”
展梦白抓起柄匕首,霍然站起,缓步向前走,忽然笑道:“杨大哥,你这条左臂是谁砍断的”
那独臂掌门身子一震,喝道:“谁谁是杨大哥”
展梦白狂笑道:“你认出了小弟,小弟难道认不出你么”
那掌门夫人萍儿忽然接道:“认出又怎样杨璇,就让他临死前再瞧瞧你的脸。”突又伸手掀去了那独臂掌门的头罩。
他夫妇两人站的本近,此举又是猝出不意,是以才能得手,只见那独臂掌门面色青白,果然正是杨璇。
展梦白也不知萍儿此番出手,是好意还是恶意,口中大笑道:“好好,果然是小弟的杨大哥。”
杨璇面色铁青,冷冷道:“你我虽曾兄弟一场,但我为了武林正义,今日也不能不大义灭亲了”
群豪听得掌门人竟与展梦白曾是兄弟,都觉一惊。
只见杨璇突然反手撕下一方衣角,厉声道:“本座因公不能顾私,只有割袍断义,自此刻你我恩义断绝”
展梦白惨笑道:“好,大哥对小弟诸般厚爱,小弟仍不忘结拜之情,想不到大哥竟先要与小弟割袍断义了。”
杨璇纵然再是凶狡,此刻也不禁面有愧色,内疚神明,大喝道:“休得多说,是你自决,还是要人动手”
展梦白听得身后还没有萧飞雨冲逃的动静,不禁大是焦急,忽又笑道:“小弟只想被大哥亲手杀死”
他一面说话,一面向前走去,群豪不知是因惧他仍有武功,还是看出事有蹊跷,竟无人拦阻。
杨璇道:“你要我亲手杀你,那也容易”手掌突地一抬。
萧飞雨虽知展梦白必死,但此刻仍不禁惊呼道:“留神暗器”只因她见到方才那夏光平死状之惨,此刻自是难免失色。
何况更知道展梦白已无力闪避,自己也援救不及,大惊之下,只见一丝乌光,已射入展梦白心房
萧飞雨只觉双膝一软,便将跌倒,群豪也不禁发出惊呼,萍儿也是花容煞自,摇摇欲倒。
那知暗器射在展梦白心上,只叮的一响,展梦白仍是行所无事,群豪大惊,萧飞雨大喜,杨璇骤然失色。
原来展梦白嫌那古铁剑太过惹眼,伤病中不敢悬挂在身,又不舍离身,便将之暗悬在胸前长袍之下。
群豪那知杨璇之暗器竟恰巧射在古铁剑上,只当展梦白不但武功见失,而且身怀不可思议之奇功,不禁都骇的后退一步,那里还敢出手
展梦白狂笑道:“大哥莫非不忍心下手么”
要知布旗门下平日散处四方,与掌门关系本不密切,而展梦白又是名满天下的侠客,这种种原因加在一齐,更是无人出手。
杨璇阴恻恻笑道:“是极是极,我不忍心下手”扬手又待发出暗器,那知那丫环小翠突然扑了上去,一口咬在他臂上
杨璇怒道:“死丫头,放手”
萍儿竟也突然大笑道:“她不会放手的,你既已杀了展梦白满门,就不该留下她”
笑声凄厉,实比哭嘶还要可怖
展梦白心头一震,几欲晕绝,要知他家里虽已无亲人了,但他满门奴仆,俱是多年的旧人,实无异他的亲人一般
只见杨璇目光瞪着萍儿,大骂道:“你你疯了,快住口。”手掌一沉,点了小翠脑门死穴,便待将她身子震落。
那知小翠人虽已死,鲜血沿着嘴角流出,牙齿却仍嵌在他肉里,紧咬不放,杨璇竟是甩之不脱。
群豪见得此等忠义惨烈之事,又是吃惊,又是悚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