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梦白仍见回头,道:“生死之战,别无选择。”
蓝大先生突然反手一掌,竟将那青石案震得粉碎,群豪悚然色娈,蓝大先生厉声道:“好来”
展梦白长身一展,霍然旋身,大声道:“展梦白念在你我昔日之情,今日且让你三招”
蓝大先生仰天狂笑道:“好想不到当真还有人要让我蓝天三招好好”
震耳的笑声,历久不绝。
这笑声虽然震耳,但却绝无欢乐之意,反似充满悲愤之情,群豪更是变色,只因他们直到此刻才知道,这满腔火气,一身傲骨的少年,便是近日轰传武林的展梦白乐朝阳最是关心,当先道:“展世侄,你”
展梦白躬身一挹,轰然道:“乐前辈与我四叔生死相交,至死不渝,可说是义气干云,小侄在此一拜。”
乐朝阳黯然道:“我我”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展梦白道:“但望乐大叔与各位前辈念在先父先叔们一生侠名份上,今日切莫助小侄一拳一脚”
他缓缓抬起古剑,厉声喝道:“小侄今日只要与他一决死战,无论是否战败,小侄虽死无怨”
群豪被这豪气所动,俱是热血激动,言难成声,乐朝阳更是热泪盈眶,缓缓退后几步,口中不住喃喃道:“好好汉子”
蓝大先生眼神有如闪电一般,在展梦白面上一扫,突又狂笑道:“你可是真的要让老夫三招”
展梦白道:“绝无虚假。”
蓝大先生道:“以你的武功,本来还可与老夫支持片刻,此刻若要让我,嘿嘿老夫劝你,还是莫要让吧”
展梦白道:“无论生死胜负,展梦白也不愿做出言反悔的小人。”剑尖前伸,肃然道:“请动手”
群豪对他这般气慨虽觉可敬,却又不禁在暗中叹息。
只因谁都知道,高手相争,所差仅在一招之间,展梦白若在这三招间被人占了先机,即是必败无疑。
展梦白又何尝不知此点,想那日蓝大先生与帝王谷主山巅一战,要争那一招先机,是争得如何激烈。
那一战之惊心动魄,展梦白当真是永生难忘,至今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还沥历如在眼前。
只见蓝大先生一手捋须,突然出手急攻三掌。
这三掌出手虽有前后之分,但看来却似三只手掌同时攻至,转眼间已将展梦白笼罩于漫天掌影之下,展梦白虽知他不动则已,一动必定惊人,却也未想到他出手竟如此凌厉,心头方自大惊。
那知蓝大先生这出手三招看来虽然迅急激厉,但掌上却毫无力道,展梦白全未觉得身上有任何压力,长剑一挥,便已破出漫天掌影之外。
群豪轰然喝采,蓝大先生狂笑道:“好小子,果然有两手”展梦白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
要知蓝大先生那三掌若是贯注了真力,展梦白掌中剑被他掌风所压,那能那般随意地运转
而如今蓝大先生出手看似无情,却已留情,不但令展梦白保得先机,也令他保得颜面,教他如何不感激
展梦白忖道:“他若真是那般恶毒,为何又如此待我”
他此时此刻,情势已不容他多加思索。
震耳的笑声中,他掌中古铁剑已汤起重重剑山,蓝大先生衣袂飘飞,也已攻出数招之多。
这一番恶战,又与方才大不相同,群豪虽知展梦白少年英雄,却也未想到他剑法竟有如此造诣
只见他将掌中一柄古铁剑,挥送旋舞,如盘草芥,剑法的路子虽是轻灵飞幻一路,却也掩不住那古铁剑沉重的力道。
玉空子一向自命后起剑客中第一名家,此刻见了展梦白的武功剑术,相形之下,不觉黯然失色。
霎眼间数十招已过,展梦白剑法虽迅急,蓝大先生威猛的身形穿行剑光之中,竟是如入无人之境。
群豪这才知道,天道人虽以刚猛的武功震动天下,但身法之轻灵巧快,亦是令人可惊。
群豪自也发觉,展梦白武功虽高,但仍不是这江湖第一名侠的敌手,玉空子口中喃喃道:“可惜可惜”
他可惜的是展梦白为何不令别人插手,否则展梦白此刻虽居劣境,但也不过只是棋差一着而已,若有别人出手相助,便可将蓝大先生立毙当地,如今展梦白孤身力战,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乐朝阳更是不住长叹,黯然道:“好孩子好男儿,小小年龄,能与蓝大先生力拼数百合,当今天下能有几人”
群豪面面相觑,面上俱是一片沉痛之色,瞬息间又过了数十招,群豪中已有人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玉空子附在乐朝阳耳畔,悄悄道:“事急从权,可要”语声虽然半途停顿,但言下自是有出手相助之意。
乐朝阳沉吟半晌,黯然叹道:“他方才既已说了那样的话,你我若再相助于他,只怕他”
长叹一声,再瞧展梦白,展梦白剑法已见呆滞,额上也流下汗珠,显见得已无法再支持下去。
乐朝阳长叹一声,又道:“我这梦白世侄剑法虽高,只可惜动手时少了贤弟你那种悍勇猛之气,否则”
玉空子接口叹道:“兄长所见,确是不差,但无论如何,我实不忍见这少年英雄今日战死在此间。”
说话之间,这方外剑客已自袖中拔出一柄短剑,乐朝阳深知此柄短剑,乃是他留作生死相拼时之用,此刻短剑在手,玉空子想必已要不顾一切,再次出手,乐朝阳目光动处,毅然道:“仁义四侠一生急公好义,焉能无后,乐某今日拼受埋怨,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玉空子大喜道:“正该如此。”
两人身形同时展动,扑向蓝大先生。
展梦白眼角一扫,恰巧瞥见他们,大喝道:“谁也莫要来助我”大喝之声,有如霹雳,玉空子等人身形不禁一顿。
蓝大先生仰天狂笑道:“小兄弟,逞什么英雄好汉,还是要他们一齐上吧,老夫又有何惧”
展梦白怒喝道:“今日有谁助我一拳,我先死在这里”
他性情本就暴烈无比,近来虽已收得多,但久有郁结,难以发,此刻胸中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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