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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死了,他还不知道自己死了,这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当他发现身边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开始无视他、忽略他但他却得不到答案的时候,那种有意识的孤独哪怕是鬼都难以承受。
而比这样更可怕的则是当一个人死了,他分明知道自己死了,却什么都干不了。就好像一部名叫《活埋》的电影所展现的那样,就像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钉上棺材板埋进深深的土里,这个过程其实比死本身更加可怕。
现在这个有着俗气名字的女孩,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都在经历着这样的事情。
她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两条走廊、一个酒吧和她现在所在的宴会厅,她有清晰的意识,但根本无法走出这条船,只能在这幽深昏暗之中四处游荡。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不断重现她死前的那场宴会,看着里头那些被她设计出的人,像行尸走肉一般的度过一天一天又一天。
可今天她突然感觉到了这里有陌生的气息出现,这些人似乎想要地狱的方向前进,名字俗气的玛丽莲只能极尽自己的可能让这些人留在这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哪怕只要天亮就行。
“不会有天亮了。”
思远手中一个罗盘现在转得就像一台小电扇,呼啦啦的响着,周围的符文也忽明忽暗,眼看就是一副要报废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鬼母凑上前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不会有天亮?”
“嗯……”
思远看了一下手表:“你看时间。”
“啊!已经八点半了!”
没错,手表的时间已经来到了早晨八点半,但是窗口外头却根本没有一丁点光线透进来,仍然是一片紫蓝的幽静,甚至连公园号的灯光都无法从窗口映进来。
安德烈走到窗口,脱下外套包在手上用力的砸碎了一块玻璃,把脑袋伸出去看了看,然后皱着眉头转身摊手:“什么都看不到,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可这个方向是正对着我们那艘船的,就算时间有问题,船上的灯光总该有吧?”
“那……那我们怎么办?”安德烈表情骤变,他已经听出了思远的意思,也就是说哪怕没有这个小女鬼在作祟,恐怕自己都很难走出去。
“哎……如果狐狸在的话,分分钟就能摆平。”
“小哥,你未来注定是要成为能够独当一面镇守一方的人,说不定还可能成为天守。你走不出北斗的阴影,这可不是好事。”鬼母摸着思远的脸,柔声说道:“不如现在我们来想象办法,得了他的传承,你缺少的也只是经验罢了。”
话倒是这么说,可……思远真的是毫无头绪,虽然脑子里有许许多多的法术,但现在似乎一条都用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交杂在脑中成了一团浆糊。
旁边的安德烈现在也对这个细看之下还挺漂亮的小女鬼没有了恐惧,甚至还跟她聊起了天来。
“对了,你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思远冷不丁的转头看着玛丽莲的鬼魂,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像是想到了什么。
“那天是我的成人礼,母亲把这艘船的船票当成生日礼物……”
随着她的叙述,周围的景色突然开始转换,变成了玛丽莲那天下午所经历过的场景,她当时欢欣雀跃的上了这艘当时全世界最豪华的游轮,打算去纽约的姑妈家玩上一段时间。那天刚好也是她的生日,所以她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公主似的漂亮并来参加这场启航晚宴,甚至还像所以少女一样幻想着能在这里遇见心仪的白马王子。
晚宴一直举办到凌晨,正在散场的时候,玛丽莲突然听到了外头传来了纷乱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直到盖过了酒会上的音乐声。
她当时是第一个开门的,可刚一开门看见一股沉沉的灰色烟雾从外头弥漫进来,那些气体很沉,看上去就好像给大厅铺上了一层灰天鹅绒的被子,不过很快,那些气体就顺着所有能附着的东西爬了上去,无论是桌子椅子还是人,都在一瞬间被那股沉重但好像有生命似的气体包裹在了里头。
接着她就沉沉的睡了下去,在迷迷糊糊之中,她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似乎说的并不是英语,而是……德语?
“德语?”安德烈抱着胳膊:“为什么会是德语?”
玛丽莲的鬼魂想了片刻,把那段让她记忆犹新、刻骨铭心的话复述了出来,但也只是鹦鹉学舌,并不知其意。
不过安德烈显然能听懂,他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你真的确定吗?”
“杀掉所有人为我王殉葬?”
思远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摸着下巴上刚冒出胡茬子:“你是说这船上的人……都被当成了生祭?”
这个手笔太大了点吧……这除了希特勒的集中营之外,这完全可以算是近代史上最惨烈的有预谋屠杀。
“等等……希特勒……”安德烈摸着额头:“我曾经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听说过一些传闻,希特勒就是侍奉一个奇怪邪神的家伙,他开设集中营就是为了祭祀那家伙。”
思远看了看他,诧异的问道:“有根据么?”
这时鬼母走上来凑到思远耳边耳语几句,接着思远的脸色唰的一声就白了,郑重的确定道:“你确定?”
“嗯,确定。”
“确定什么?”安德烈背着手思索着走到思远身边:“奇怪啊,为什么大海这么大,这艘船会直接撞上我们的船?”
“因为这两艘船首航的时间相隔二十二年又二个月。在中国的术语里,二是有复活重生的意思,民间也是有说二月二龙抬头。”思远眯起眼睛笑道:“看来要重蹈当年的一幕了,不过上次是祭祀,这一次是复活。”
虽然这都是思远的猜测,但刚才鬼母对他说那些鬼灵已经开始朝海洋公园号移动,这也从侧面证实了他的猜测。
突然!思远的脑子里似是亮起了一盏灯,他转过头揪住安德烈的领口:“海洋公园号的大股东是谁?”
“弗兰克里霍尔。”安德烈顺口就说出了大老板的名字:“你怀疑他吗?不可能啊,他是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而且今年才不到四十岁。”
这时思远从玛丽莲的脚下捡起一块已经斑驳的铭牌递给安德烈。这个铭牌应该是宴会厅建成时的纪念铭牌,上头记录着各个领导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