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左海英却因此精神恍惚了好长一段时间,她开始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忙碌奔波付出的这些心血都是为了什么,她因此感到痛苦,哺乳期还没有结束,便因为严重的抑郁跳楼自杀。
妻子死后,蒲波痛苦了一段时间,他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于是在老人出院后,他把儿女都送到了爷爷奶奶身边。
蒲爷爷蒲奶奶对孙子辈都很好,但对孙女不是特别重视,平时接送上学吃穿肯定不苛刻,可小桃子明显能感觉到爷爷奶奶更疼弟弟,而且溺爱弟弟,随着年纪增长,她在家里更不受重视,她想妈妈,也想爸爸,可爸爸好忙,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她,甚至打电话的时候,也只是关心两句就匆匆挂了,因为还有坏人等着他去抓。
寒暑假到来时,蒲涛两口子也把孩子送来,觉得光让爷爷奶奶照顾大哥家的两个娃,自家吃了亏,那老人还不是有什么好东西全给了大哥家的?
蒲成蒲功这一来可糟了,已经上小学的小桃子人如其名,宛如一颗水蜜桃般可爱,立马让他们的心思活络起来,蒲涛两口子不怎么会教育孩子,更不知道这两个才上高中的儿子,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老司机”。
仗着爷爷奶奶更喜欢蒲题,兄弟俩学着看过的漫画里的模样,引诱小桃子玩成人游戏,并且在一段时间后,终于没忍住侵犯了她。
小桃子什么都不懂,蒲爷爷蒲奶奶也没注意,直到她肚子变大,蒲波才知道八岁的女儿怀孕了!
仍然是老迈的父母跪下求他,仍然是弟妹哭喊赌咒,仍然是两个侄子磕头认错,蒲波看着女儿懵懂的眼睛,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将两个侄子送进监狱后无数次后悔,如果当年他对家庭再上心一点,妻子不会自杀,女儿不会出事,儿子也不会被教成跟蒲成蒲功一样的孩子。
优秀的警察,家事却是一团乱麻,但这不过是个开始,从小缺爱,缺乏陪伴,又遭受侵害的小桃子,变成了一个怯懦胆小,渴望爱,又容易被控制的女孩。
她的一生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总是遇到各种各样的侵害,而每一次她都选择了忍耐,每一次都只能隐瞒,哪怕蒲波再三告诉她爸爸会保护她,小桃子也不信了。
后来,她唯一一次跟蒲波吵架,就是坚持要嫁给一个二婚的老男人,因为老男人懂她,像爸爸一样照顾她,完全是她幻想中的爸爸模样,她觉得除了对方没人会要那么脏的自己,她没有资格去挑。
婚后老男人露出了真面目,小桃子几次怀孕几次流产,对方还在外面吃喝嫖赌,出了事就找已经老丈人捞他出局子,终于,小桃子在生下一个女儿后,也像当年的妈妈一样,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结束了年轻而痛苦的生命。
鬓发雪白的蒲波捧着刚出生没多久,像小猫儿一样哭声细微的小孙女泪如雨下。
接收完这些记忆,谢隐头都大了,他永远搞不懂祭品们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或者说,他永远不懂男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们是分不清轻重缓急,还是不懂道德法律?
谢隐一点都不觉得蒲波无辜,甚至于除却那些伤害了小桃子的人之外,他认为蒲波对妻女的自杀要负大部分责任,他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合格的父亲,也许他原本是个合格的警察,但是在他接受父母弟弟的请求,第一次选择忍让时,这唯一的光辉,唯一能够证明他没有污点的职业,也因此被玷污了。
谢隐接收记忆并没有瞒着小刺猬跟小人参精,两个小的在接收了谢隐给的记忆片段后纷纷气得一蹦三尺高。
小刺猬张牙舞爪竖起浑身尖刺:“虎毒不食子!有些人把我们叫做禽兽,可他们自己连禽兽都不如!”
“太坏了太坏了!”小人参精气得捏紧拳头,“这些人要是快病死,我是绝对不会给他们一根须须的!”
“蒲队,蒲队,你还好吗?你怎么了?”
来自同事的声音让谢隐放下了揉太阳穴的手,他站起身,拿起车钥匙跟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抱歉,我家里突然有急事,刚才说的线索你们几个人去跟进,我很快就回来。”
等他的背影消失,队里的警察们面面相觑。
“我刚才是听错了吗?咱们工作狂魔说什么?家里有急事?”
“咱蒲队可不像是那种因为家里有急事就回去的人呐!啥事儿不是嫂子干?”
“今天的太阳肯定是从西边出来的!”
谢隐的识海中,一猬一参也在大叫:“大王大王冲冲冲!”
“冲鸭!去救小桃子!”
谢隐一路开着车风驰电掣,没闯红灯没压线,其行云流水般的技术,让被超车的大兄弟都忍不住露出一颗头,心想这不是在拍速激2021吧?
因为兄弟俩住在一个小区,所以左海英才会把小桃子送过去,谢隐车子一停,大步朝蒲涛家里走,小区里不少人都认得他,跟他打招呼,他也没工夫回应,蒲涛家门平时是不反锁的,谢隐直接推门进去,在厨房里切菜的蒲涛媳妇吕莉跟在看电视的蒲涛都很惊讶。
“哥,你怎么来了?你――”
谢隐直奔蒲成跟蒲功房间!
他一脚踹开反锁的房门,里头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吓得连忙提裤子,而小桃子懵懵懂懂坐在椅子上,身上的小裙子被脱得干干净净,还坐在蒲成的腿上!
蒲涛跟吕莉都傻了眼,谢隐上去就是一人一脚!
蒲波足有一米九高,性格又严肃自持,加上职业的缘故,别说是两个侄子怕他,就连三十三岁的蒲涛也怕这个哥哥!
可以想见这一脚下去有多狠!多重!
蒲成跟蒲功惨叫一声,谢隐脱下外套把女儿包住包起来,小女娃眼圈是红的,她不懂哥哥们要她玩的游戏,但潜意识里感到害怕与不安,蒲成蒲功生怕她哭,还吓唬她威胁她,谢隐按了按小桃子的头,不让她看接下来发生的事。
“哥!哥!你冷静点啊!”
眼看谢隐无情地一脚又一脚狠踹两个儿子,要是踹屁股什么的肉多的位置也就算了,这、这怎么还踹最重要的地方呢!踹坏了可怎么办啊!
蒲涛赶紧上去拉架,谁知谢隐六亲不认,抬腿把他也踹出去,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俨然是在暴怒之中,吕莉吓得哆嗦,谢隐问:“很好玩是吧?”
蒲成蒲功都要吓傻了!他们又疼又怕,哇哇大哭,鼻涕眼泪糊作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谢隐却毫不怜惜,这玩意儿既然管不住,还要他干什么?
蒲涛两口子甚至听到了儿子们骨头碎裂的声音!这下吕莉遭不住了,她再害怕也要喊:“大哥!小成小功做错事,我让他们给你磕头赔罪,你、你下这么大狠手,你是要毁了他们一辈子啊!你可是警察!”
谢隐充耳不闻,两个小子已经疼晕了,他抱着女儿转过身冷笑:“那你去举报我啊,我就在这等着,我倒是要看看,是你能举报,还是我人脉广,你要是弄不死我,就别怪我弄死你两个儿子。”
他语气冰冷,直接把还想威胁他的吕莉给吓得说不出话,直到谢隐带着小桃子离开,吕莉才哇的大哭出声,捶打蒲涛:“你这没用的男人!看着人家打咱们儿子连个屁都不敢放!你不是男人!”
蒲涛自己都吓得浑身发麻,他从没见过这样暴怒的大哥,当时人已经傻了,再看两个儿子,又是心痛又是来气。
但这些谢隐都不在意,他抱着小桃子出了蒲涛家,一路回到车里,给她重新穿好小衣服,与对蒲成蒲功时的冷酷完全不同,格外温柔:“小桃子不怕,爸爸在这里。”
小桃子眨巴着大眼睛,哭唧唧地搂住他的脖子,虽然蒲波常年不在家,可爸爸就是爸爸,除了最亲的妈妈之外,就属爸爸最亲了。
小桃子认得早出晚归的爸爸,妈妈说爸爸工作很忙,所以桃桃要乖乖,她不懂今天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到害怕。
谢隐耐心极了,不停地哄着她,又带她去买了新的小裙子跟漂亮的蝴蝶结,还给她买了一块小蛋糕,总算是把小桃子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