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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伊森已经有好多年没攀岩了。光爬这二十尺就花了这么多力气就是效率不佳的最好证明。他用手臂力量而非双腿来爬,所以他全身都是汗。咸咸的汗水流过每一个伤疤、每一个割伤、每一条抓痕,让他混身刺痛。

他谨慎地用小碎步在原地转身,将双手放在岩壁上。凸出的岩石笼罩在阴影下,岩壁简直和冰块一样冷。当他站在地面往上看时,这个中继站看起来非常可靠。不但有地方可以站着休息,而且也有不少可施力的小凸石能让他爬到第二个休息处。可是现在,当他站在离地二十英尺高的石块上,看着几乎是垂直的峭壁,那些小凸石仿佛又不是太牢靠,而且这儿到第二个较大的凸出岩壁距离至少还有三十英尺,所以到时他可能需要休息的时间就更长了。

伊森闭上眼睛,做了两次深呼吸,试图缓和心跳。

你做得到的。你必须做到。

他抓住离他头顶一英尺高的小凸石。这是到目前为止他抓过最小的一块。然后踩上只能让他鞋跟借力几秒钟的缓坡。

伊森愈往第二个较大的凸出石块攀爬,他的恐惧程度就愈深。他试着不去理会脑袋后面小小的声音,但还是听见它不停地告诉他,他现在掉下去可不是摔断腿或背而已,在这么高的地方,犯一个小错误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当场毙命。

接下来不管是手还是脚的施力点都变得更小,他承受的风险自然也就更大。

起头时,每个动作之间他都很犹豫,不断地测试下一个施力点稳固才敢移动。可是现在,他不再那么做了。他的双腿偶尔会感觉肌肉很紧,显然就快抽筋了。如果他不赶快,在攀爬途中真的抽筋,说不定就会直接掉下去。

于是他改变战略,尽可能地快爬,抓牢每个施力点,并试着用自己和峡谷地面的距离愈拉愈长来安慰自己,不时自我催眠如果他失足坠地也会比之前好,因为在荒野中断了腿或脊椎只会死得更慢、更痛苦。

然而他爬得愈高,心里的恐惧也就愈深,伊森克制住想往下看的冲动,可是压抑不住脑袋里一直想着他离地面有多远的病态揣测。

他的右手终于抓住第三个凸出石块。

他用力地将身体拉上去,左脚膝盖压上边缘。

当他发现左手没有任何施力点可以抓时,已经来不及了。

伊森一只膝盖挂在岩石边缘,身体在半空中荡,地心引力慢慢将他从岩壁往正下方的恐怖深渊拉,一秒钟感觉就已经好久好久。

他绝望地挣扎,两只手紧紧抓住岩壁。他的左手在胸部附近找到一个小小的岩缝。

他迟疑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抓力反抗地心引力,将自己拉上凸出的大石块。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渐渐滑动,关节也因太过用力而泛白。

他没有再往下滑。他用指尖将自己拉上来,前额擦过岩石的边缘。

他使尽吃奶的力气将右腿荡上去,然后站起身来。

这个凸出石块只有上一个的一半宽,他的脚有一部分悬在边缘。

没办法在这儿坐下。也不可能停留太久。

直通那个让他十分好奇的金属正方形的岩壁缝隙就在他正上方。看起来够宽,伊森在上面走应该没有问题如果他可以爬得上去的话。现在他还没有那个体力去尝试。

他差点就摔死了。他的身体,从头到脚,都还在抖个不停。

一声尖叫让他暂时忘记了内心的恐惧。

他困惑地瞪着五十英尺下的峡谷地面。

他不是已经将那东西的头盖骨打成碎片了吗

到底是在搞什么

等一下。

它没在动。事实上,它根本没有嘴巴可以发出任何声音了。

下一声尖叫传来,这一次比之前的低沉一点,在峡谷里回荡,在峭壁间前后反弹,伊森看向通电围墙的方向。

喔,天啊

五只那种生物顺着峡谷走来,以骑兵队的队型快速地在大石块上优雅地跳跃。

伊森背靠着岩壁,试着想尽可能地稳稳站好。

领头的那只一马当先地冲出大石块区,快得像条狗,然后跑到伊森杀死的那只身边时,它猛然停住,低下头贴近地面,在同类被打个稀烂的头颅周围嗅来嗅去。

其他四只接近时,领头那只仰天长啸,发出狼嚎般长长的、心碎的呻吟。

另外四只到达,十秒钟内,它们像在大合唱似地一起悲嚎。伊森动也不动地站在凸出的岩壁上静静听着,汗水在皮肤上变凉,他觉得愈来愈冷。那东西喷出来的血,结成一条一条的结晶,像小伤疤似地残留在他脸上。

他试着去猜测眼前看到、听到的画面,可是找不出合理解释。

他从没遇过这种事,甚至远远超过他的想像。

当它们停止嚎哭之后,居然开始以一种伊森所听过最奇怪的语言沟通了起来。

听起来好像某种可怕的鸟,又快又尖锐的呱呱声中带着奇怪的唧喳短音。

伊森抓紧岩壁,努力抵抗突然产生的晕眩,他脚下的世界开始晃动倾斜。

现在五只全在尸体的附近嗅来嗅去,屁股拾得高高的,脸贴在地面,在岩石间猛力嗅着。

伊森站在那里,忽然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他试着不要慌张,可是明白在它们走后,他也没办法可以回到地面的事实,还是让他害怕得不得了。他甚至没办法从这块凸出的石头上下去。唯一离开这个让他精疲力竭的峭壁的方法,是往上爬。

其中一只突然发出了刺耳高亢的嘶吼声。

其他只赶到它身边,聚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然后体型最大的一只差不多是攻击伊森那只的两倍大离开那个小圈圈,但仍保持鼻子贴地。

一直到它走到岩壁底部时,伊森才终于明白。

我的味道。

那个生物将鼻子压在岩石上,然后用双腿站了起来。

慢慢往后退

然后抬头往上看,直直盯着伊森。

它们在追踪我的味道。

峡谷一片静寂。

五双混浊的眼睛观察着站在凸出岩壁上的伊森。

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像一个精神病人想逃出保护室似地疯狂跳动。

一个问句在他的脑袋里不停地重复播放

它们能爬高吗

仿佛要回答他的问题,率先发现他行踪的那只大个子将身子往后靠在后腿上,没有助跑,直接从原地往上跳了五英尺。

它黏在峭壁上的样子好像上面全是魔鬼毡。它的爪子抓住的是伊森绝对不敢尝试的极小裂缝。

它抬头凝视伊森。其余几只也开始往岩壁上跳。

伊森往上看着那条头顶上的岩壁缝隙,眼睛沿路搜索直到找到一个只比他的手臂高一点、看起来应该还可支撑的施力点。

他往上跳,手掌抓住一块尖锐的黑色结晶,接着他听到了爪子在岩壁上逐渐向他移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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