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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艾莉莎。

我告诉你之后你才知道她在哪儿。换句话说,她身上没被植入晶片吗

我们允许她自行取出。

你一定很信任她。

是的,记得我对你提过的那个地下组织吗

徘徊者

我送她去卧底。这些人把追踪晶片拿掉后,在夜里集会。我们不知道地点,我们不知道有几个人,我们不知道他们怎么传递消息。我不能让她带着晶片去卧底。他们会立刻杀了她。

所以她成功混进去了吗

昨天晚上是她第一次去参加集会,她已经见过所有的成员。

他们时常聚会这怎么可能

我们不知道怎么可能,但他们显然晓得摄影机的弱点,他们破解了我们的监视系统。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要为她的死负责吗

那就是我要你去查的。

你要我调查这个地下组织

我要你接手艾莉莎的任务。

我是警长,再过一万年他们都不可能接受我的。

因为你劳师动众的整合过程,我认为镇上还有许多人对你到底效忠哪边心存怀疑。只要你推销自己的方法得宜,他们也许会把你当成珍贵的资产。

你真的认为他们会信任我

我相信你的老同事会。

厨房里顿时一片寂静。

只听见冰箱持续的嗡鸣。

敞开的窗户传进遥远而热情的喧闹声,孩子们不知正在哪里玩着游戏。

大叫你当鬼的声音此起彼落。

伊森说:凯特是徘徊者之一

凯特是艾莉莎的联络人,就是凯特教她怎么把追踪晶片拿掉的。

你想要我怎么做

谨慎地和你的老情人搭上线,告诉她你并不是真心站在我这边。

这些人知道什么他们想要什么

我相信他们什么都知道,他们越过通电围墙,看过外头的世界。他们想要统治,很积极地在招募新血;上一个警长活着时,他们试了三次,大概已经计划好要以同样的方式网罗你,这就是我想要你去调查最重要的任务。我会给你所有需要的资源,还可以随意利用监视系统。

为什么你和你的手下不从内部处理掉这件事就好

艾莉莎的死对我们来说是个震撼弹,现在基地里有不少人无法理智思考,所以我必须要靠你来解决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我希望你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论你个人对我管理松林镇的感受如何,至少它效果不错。你已经明白表示你不喜欢我的方法,可是民主制度是绝对行不通的。如果事情出错,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在这一点上,你同意我的看法吧

我同意。你是最仁慈的独裁者,只不过偶尔会举办一两次屠杀大会。

伊森以为碧尔雀会大笑,但他只是望向中岛的另一边,任由咖啡的蒸气从表面盘旋而上,扑向他的脸。

我是在开玩笑。伊森说。

所以,你会和我合作吗

会。不过我和凯特一起工作多年,她绝对不是个杀人犯。

我没有冒犯之意,不过你们是在以前的世界一起工作多年。她现在是个完全不同的人了,伊森,她已经成了松林镇的产物。而你对她能做出什么,根本一点都不了解。

泰瑞莎看着秒针走过十二。

下午三点二十分。

她将桌面上的杂物收拾干净,拿起皮包。

办公室的砖墙上展示着许多几乎没人看的不动产宣传单。她很少用到打字机,也很少接到电话。绝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在看书,想想家里的事,偶尔回想她到松林镇前的生活。

来到小镇后,她就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死后的世界,是不是她离开人世后的生活。但是,无论如何,她很确定这是她离开熟悉世界后的生活。

离开西雅图。

离开她法律助理的工作。

离开大多数的亲友。

离开不管事情多复杂、多悲惨,至少还能解释的自由世界。

她在这儿住了五年,老了很多,其他人也是。周遭有很多人不是死了,就是消失了,不然就是被冷血谋杀了;还是有婴儿出生,这和任何她听过的死后世界都不一样。不过,话说回来,谁知道该对这个与正常世界脱轨的地方抱持何种期待

她在松林镇住得愈久,就愈觉得与其说它是死后世界,不如说它是个监狱,还比较贴近事实,虽然不管哪一种,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神秘而美丽的无期徒刑。

被禁锢的不只是肉体,还有心灵。精神层面的感受才更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活在监狱之中。不能探究一个人的过去、想法和恐惧,不能和另一个人结为真心朋友。当然,偶尔、次数很少、久久才会发生一次,在她和其他人的眼神交会时,即使是个陌生人,彼此都可以看到对方眼中诉说着自己纷乱情绪的光芒。

恐惧。

绝望。

迷惘。

在这些时刻,泰瑞莎至少还能感觉到人性的温度,让她觉得并非只有她一个人是这么无助孤单。虚假的表面才是最让她受不了的,言不及义地谈着天气,谈着社区农场里的作物收成,为什么牛奶迟到了,谈论一切肤浅而无意义的话题。在松林镇,永远只有浅薄的聊天说笑。对她来说,必须习惯自己和他人的互动只能到那种程度,是她整合期中最困难的一件事。

可是每个月的第四个星期四,她可以提早离开办公室,在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里,将心里的垃圾倾倒出去。

泰瑞莎锁上身后的门,走上人行道。

安静的下午,不过在这儿已是习以为常。

每一个下午都很安静。

她沿着大街走。天空没有云,一片蔚蓝,没有风,没有车。她不知道现在是几月,在松林镇,他们不用月份,只用星期和时间。不过她觉得现在大概不是八月下旬,就是九月初了。阳光中有一种轮替感,暗示着夏季就要过去。

气候如夏日般温暖,但秋天的淡金色已悄悄潜入。

山峰上的白杨树叶子正逐渐变黄。

医院的大厅空无一人。

泰瑞莎搭电梯上了三楼,踏进走廊后,看了一下表。

三点二十九分。

走廊很长。

日光灯在黑白相间的地板上方轻声嗡鸣。泰瑞莎走到走廊中段,在一扇关上、没有任何记号的门前停下,房斗旁摆了把椅子。

她坐下。

她一边等,一边觉得天花板日光灯的声音似乎愈来愈大。

她身旁的门打开了。

一个女人出来,低头对她微笑。她的牙齿既洁白又整齐,脸孔美丽却冷漠,看不进她的内心世界。她的眼睛比泰瑞莎更绿,长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

泰瑞莎说:嗨,潘蜜拉。

哈罗,泰瑞莎。请进来吧

房里既单调又乏味。

四面白墙,没有任何装饰性的画作或摄影海报。

只有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和一座真皮躺椅。

请坐。潘蜜拉以安抚的口气说,听起来有点像不带感情的机器人。她挥挥手,示意泰瑞莎躺下。

泰瑞莎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

潘蜜拉在椅子上坐下,很淑女地交叉双腿。她穿着白长袍、灰窄裙,戴着黑框眼镜。

她说:真高兴再见到你,泰瑞莎。

我也是。

你最近好吗

还好吧我猜。

我相信自从你丈夫回家后,这是你第一次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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