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表现的如何气愤,游方郎中温和一笑,只是这“温和”配上他的模样就变得有些猥琐,伸出干瘦的手,一捋鼠须道:“小姐此言差矣在下孙思远,虽然文位不高,但胜在自幼行医,至今已经数十年,什么疑难杂症没有见过莫说你身边这位公子只是普通人,就是进士、归真的修士,老朽也为他们看过病。小姐切不可以貌取人,误了您身旁这位公子的性命”
孙思远老子还以为孙思邈呢
赵玄虽然闭着眼,但对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闻言心中忍不住吐槽道。
李淑却有些犹豫了,皱着眉头看着那姓孙的,似乎在考虑对方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一旁跟了一天的钱御医见此上前,小声说道:“公那个,此人说的话虽可能有几分夸大,但公可还记得,小人早上曾说过,驸公子的病,或许不要找多高明的大夫,最重要的还有经验。眼前这个郎中,明显只能治治普通人,如果他真的行医数十年,或许他”
真能瞎猫撞上死耗子把赵玄治好了
李淑不知道钱御医的分析有没有根据,但眼下这种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想了想,点头叹道:“罢了,就让他跟来看看吧。”说完迈步上楼。
孙思远眼中猛地一亮,心中直乐:终于钓上一条大鱼
钱御医走过来,伸手一引,道:“孙大夫,请吧。”
孙思远清了清嗓子,道:“头前带路”一整衣冠,拿捏着声音,竟摆起谱来。
钱御医脸色一黑:架子还挺大看你一会儿治不好怎么收场
一言不发转身,带着孙思远跟在李淑身后,一行人上了二楼。
只留下两名护卫,跟着另一个跑堂的,去外面把天马牵入后院马厩。
二楼,天字一号房。
小二给李淑几人安排好房间,便退下,吩咐后厨准备饭菜。
李淑唤来孙思远,为赵玄诊治病情。
孙思远却道:“还请几位先行出去”
这时房间中只有李淑、萍儿、吴妈、钱御医、孙思远,其余的护卫守在门外。
除了说这话的孙思远,剩下的人都纷纷皱眉,连钱御医都不例外。
萍儿最先忍不住道:“姓孙的,你什么意思”哪有治病要支开病人“家属”的道理
孙思远毫无意外,温和一笑道:“诸位有所不知,在下医术与世人不同,不可在人前施展,还望诸位能够理解”
李淑皱眉道:“孙大夫,你觉得我们该相信你么”
孙思远道:“信与不信,还在小姐你。”摇头晃脑,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如若小姐不信,恕老朽不能出手”
萍儿见此犹豫道:“小姐看他这么有信心要不让他试试”
李淑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看着孙思远,沉声道:“孙大夫还是先为病人把把脉吧,若是能说出病情,我们再出去也不迟。”分明是对孙思远的医术表示怀疑的样子。
萍儿心中一阵忐忑:这孙大夫不会一气之下不治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人人都有看走眼
一气之下不治了怎么可能
孙思远没有半点往萍儿担心的方向发展的样子,面对李淑的不信任,仍然回以温和的微笑。若非是这个世界没有佛教,简直就像个活菩萨。只听他道:“其实这位公子的病情,以老朽的经验,一眼便能看出。但既然小姐对老朽有怀疑,这样吧,为避免老朽以经验误诊,老朽便仔细给他看看。”说完坐在赵玄床边,开始给他把脉。
就见孙思远熟练的拿起赵玄胳膊,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闭目听息了一会儿,又伸手扒开赵玄的眼皮、嘴巴,好一通乱瞧。
萍儿站在后面忍不住问道:“看出什么了吗公子得的什么病”
孙思远慢悠悠将赵玄的手臂放回被里,将被头盖严实,回过神来,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公子的病老朽已经知晓,应该是风邪入体,伤风之症”
“什么嘛,又是风寒查了一下午都说是风寒,可都治不好。孙大夫,你到底行不行啊”萍儿闻言失望道。
“非也,非也”孙思远缓缓起身,摇头道:“公子虽然是伤风,但并不是风寒,而是风热须知这两者虽只一字之差,但寒热对立,治疗方法自是天差地别。寻常庸医妄拿风寒之药来治风热之病,实属杀人也”
“风热”孙思远的言论一出,众人皆纷纷一愣,就连钱御医也面露疑惑不解之色。
这个世界有张仲景,有伤寒杂病论。认为“恶热非热病”。病热而身反觉自冷。实为寒病。简单来说,身体发热了,那就是伤了“风寒”,还没听说过有什么“风热”。想来是因为这个世界只有“伤寒派”,没有“温病派”的原因。
想来也是,在地球上“温病派”在明清时期才出现,而“伤寒派”在汉代就有。这个世界自秦汉以后历史就变了样,没有“温病派”萌芽也可以理解。
可这个孙思远是什么人难道是隐世不出的高人继张仲景之后的医家另一亚圣自创温病学派的智者
赵玄躺在床上都惊呆了。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看一看这很有可能是“医圣”的人。却无奈,他只能看到一个背影。而孙思远,正对着李淑等人侃侃而谈:
“伤寒之外,其实应另立温病伤寒乃风寒病邪外袭所致,温病则由感受风热病邪引发。其验之之法,伤寒多有变证,温热虽久,在一经不移,以此为辨盖伤寒之邪。留恋在表,然后化热入里;温病之邪。则热变最速,由口鼻而入。伤寒初起,虽有发热恶寒,但多发热轻而恶寒重温病初起,多发热重而恶寒轻”
“你就直接说我家公子的病你能不能治好吧”萍儿听不懂什么恶寒恶热的,打断了孙思远的长篇大论。
孙思远轻咳一声,似乎余兴未尽,瞪了萍儿一眼,才一缕长须,悠悠地道:“令公子的病,其实也不难。这天下病症,只要知道病因,大多数都可治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萍儿急道。
孙思远道:“老朽刚刚已经说了,我治病之术,不可轻易示人。故而,若诸位不愿出去,恕老朽不会出手”
“不就是开个药方,难道还有其他手段”萍儿小声嘀咕道。
孙思远但笑不语。
gu903();如果这时给他一柄扇子,说不得会有几分“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飞灰湮灭”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