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嫣一下就不气了,甚至勉勉强强原谅了李陌。
两人又说起了别的,李蓉嫣总有很多新鲜事,只是说多了口燥喝了不少水,半道李蓉嫣去了茅房。
剩下姜棠一个人也有些渴,想要倒杯茶却发现壶空了,这时候有丫鬟跑过来说:“我给夫人添茶吧。”
姜棠开始没察觉什么,应了。
新茶很快被递过来,清香冽鼻,带着缕缕白烟,那丫鬟放的时候手却不大自在。
姜棠怕她烫到帮忙接了一下,谁知那丫鬟却似被吓到,水差点没倾了。
两人默了片刻,姜棠扭头看她。
那丫鬟面露尬色,“怎牢夫人动手,被府上知晓怕是要呵斥奴婢了。”
姜棠没再说话,等茶倒出来她也没动。
那丫鬟反而催促道:“夫人不喝了吗?”
之前姜棠喝错了东西,毁了前世一生,所以对于这类手段从骨子里带着戒备,现在看着这杯茶,恨不得泼到人脸上,但是她忍住了。
因为陈宴清教她,‘无论何时都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你委屈你难过,回来我都能给你讨回来,但命要是没了,你如何还我一个夫人?’
姜棠便忍着,“太烫。”
丫鬟也就暂时没催,姜棠等着李蓉嫣回来。
然而过了许久李蓉嫣都没回来,那丫鬟对她看了又看,眼瞅着四周人越来越少,好几个丫鬟都围过来。
姜棠没办法,端了茶一口饮尽,便站起来朝外走。
丫鬟追过来问:“夫人去哪里?”
姜棠推开她,转眼一根金簪抵上她的腹部。
“滚开。”
这里毕竟还有旁人,几位夫人看过来。
丫鬟怕死也怕败露,不敢强硬拦她,见茶都喝了便没再拦她。
姜棠来过沈家,所以认得路,绷脸走了没一会儿谁知就碰到陈宴清,他是匆匆赶来的,身后有人拦着他,“陈大人,这边是内院,您过来着实不合规矩。”
陈宴清没说话,往里面走。
“陈大人!!”小厮挡在前面。
“呵。”陈宴清笑了。
当时姜棠站在树后,正巧陈宴清那边看不见,听见这声笑便觉不好。
这一年陈宴清看着面相温和,对谁都和善而语,其实他脾气并不好,否则当初刺杀也不会一人单挑几十个,最后染的鲜血满身。
那小厮还不知死活的守着门,甚至招呼更多人来,也不知他哪来的胆子。
眼瞅着陈宴清挽了袖子,姜棠心惊肉跳,拎着裙子过去。
然而她能有什么速度,着急的时候甚至连开口叫都望了。
等到跟前的时候就瞧见陈宴清拎着别人襟口,把人按在地上打,一拳一拳的,“敢挡我的路,你有几条命。”
那小厮被打的毫无反手之力,边上几个人在拉,鲜血顺着陈宴清的手流,他的眼中一片森然冷漠,俨然是要下死手的准备。
姜棠赶忙跑过去,从后抓住他的袖。
“陈宴清!”
分明她拉的也不重,然而却比别人的都有效。
尤其是这带着恐慌和切切的一声唤之后,陈宴清一下就停了。
姜棠眼尾泛红。
然后陈宴清丢了那人,转过身,一下把姜棠抱入怀中。
头一回他觉得,自己自负。
从小一身反骨,对谁都野性难驯,面对算计以牙还牙,不留情也不失手。
唯独方才听见李蓉嫣昏倒的消息,才觉对她担忧克制不住。
他予姜棠的所有保护,原来在危险降临的那一刻,并不能万无一失。
陈宴清一言不发,把姜棠的脑袋按在怀里。
“别怕别怕。”她轻轻拍着他。
甚至能感觉到陈宴清紧绷的双臂,勒着她腰比亲近时更紧。
她是怕疼的姑娘,然而这个时候却温柔的像一团水,细细包容着这个为她担忧和害怕的男人,那声本该陈宴清告诉她的“别怕”,被姜棠软软的说出来。
懂事又乖巧的让人心疼。
她说:“没事的,我没事的。”
知道我是你的软肋呀!
所以我没事,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