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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将军……建奴人多势众,我军只能选其小股部队拣便宜,短期内要想寻战机,却不是那么容易。况且,东夷来去如风,就算咱们要寻他们决战,也找不着人啊!”
孙元倒是有些头疼了,费洪这个老军人的执重之言说得也对。凡战,战前都要做充分的准备,探察、哨探、战场选择,都非常讲究。军事是一门科学,容不得半点马虎。
就算自己想去抢清军的军粮,也不是三两日的事情,到时候,宁乡军先饿得走不动了。
且,他依稀记得,在这场大战之后,清兵好象分成几路南下去抢劫河北的其他地方。如今的京城地区已是一片白地,建奴南下只为求财,北京没有油水,他们自然要换个地方打草谷。
清军多乘马,说不定此刻他们的大军已经开到真定、保定,就算要去追,也追不上。
他和费洪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军营里走着,却怎么也商议不出对策来。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的一个小帐篷里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这声音如同一支幽咽的二胡,听得人不禁一阵神伤。
孙元吃了一惊,忍不住问:“怎么回事,怎么有人在哭,可是饿的?”
费洪也是一阵光火,忍不住喝问道:“这是谁带的军队,如此叫士卒哭下去,还能有士气吗?”
一个卫兵尴尬地回答:“禀孙将军、费将军,这是……这是韶伟将军的部队。”
费洪:“韶伟的部队?他可是克扣的部队的军粮,以至使得士卒饥饿难耐?”
“不是,不是。”那卫兵听到这么大一个罪名,吓得连连摇头:“韶将军怎么敢克扣军粮,他可不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而且,****法官整日在营中巡视,又如何瞒得过他,哭的这人是关选。”
“关选,关老头?”孙元皱了一下眉头,说句实在话这个曾经的说书先生还真让他大大的意外。想当初,自己觉得这人实在太老,根本就不是当兵的料,因此就打算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做书办。却不想,这老头死活要进部队。
而且,这人打仗好象也挺厉害的,也不怕死。两场战斗下来,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到如此,累功官至管队,甚得韶伟信重。
老头虽然干瘪,却有一身铁骨,是条汉子。
却不想,如此一个人物,却在帐篷里哭泣,这就不得不让人奇怪了。
“对,就是关管队。”士兵突然一脸的伤感,道:“禀将军,这个关老爷子当初之所以死活也要呆在军队里,那是因为他一对儿女在崇祯九年建奴入寇时被东夷抓去做了奴隶。这次建奴南下,老爷子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死活觉得自己的儿子随着建奴一起来了。每战都亲临一线,想的就是能不能在战场上见到他的儿子。”
“结果呢,见到了吗?”孙元问。
据他所知,建奴因为人丁稀薄,真正的作战部队并不多。即便是后来多尔衮入关,一片石大战时,南下八旗军加一起也不过两万多人。更多的则是蒙古人、汉军旗和辽东包衣。至于军中的脚夫和辅兵,大多由历次南下捕获的汉人奴隶担任。
关老头这个思路倒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