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陶刚才发了一通火,现在总算是平静下来,看着帐本,说道:“此战,我军缴获的战马、被服、铠甲、兵器、粮秣不计其数,再加上又在赈济百姓,一时却是统计不出来。所获军资共计黄金两千两……”
物资之类的东西孙元知道数量庞大,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至于黄金两千两,也就价值白银两万,他心中略微有些失望,这也太少了点吧。
可接下来管陶的话却叫他瞪大了眼睛。
管陶:“白银四十万两。”
“多少?”不但孙元,就两黄佑也忍不住叫了一声。
管陶满面激动:“白银四十万两……将军,加上上次泊头镇之战的缴获,我军这次出山东,已经从建奴手头缴获了将近六十万两白银了。”
厅堂里只剩下孙元和黄佑粗重的呼吸声。
“某这次来山东,竟是发大财了!”
孙元忍不住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脑子里晕忽忽的。
两场战役一共得了六十万两白银,这是什么概念。这年头,一个正七品的知县,每年的俸禄也不过三十来两银子。一两银子的购买力相当于后世一千多块钱人民币,足够明朝普通人家吃上四个月了。
六十万两白银,折算下来,起码是后世十亿元人民币的模样。当然,这点钱在现代社会根本算不了什么,也就是一个政府小工程的规模。可在经济和生产力极不发达的古代,却是一笔骇人的天文数字。
要知道,明朝嘉靖、天启发年的太仓也不不过三百多万两白银。整个国家的赋税总和,加一起也就五百万出头。
六十万两,相当于三四个边远省份一年的税收。
宁乡军才多少人马,到现在也不过五千出头。即便军队吃钱再狠,有了这笔收入,三五年之内,孙元也不用为钱的事情担心了。
当然,这点钱跟辽西关宁每年九百万两军费根本算不得什么。不过,关宁本就是一个依附在明朝肌体上的肿瘤。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黄佑和管陶也跟着一阵大笑,笑得异常畅快,特别是管老板这个财迷。
不过,转念一想,孙元又立即明白过来。按照真实历史记载,建奴这次入寇,岳托所率的右翼军本就收获巨大。共缴获黄金四千两,白银一百万,俘虏人口二十万。
至于多尔衮的左翼军,附录人口二十五万,他的缴获在历史上也没有记载。可左翼军是建奴的主力,打下的城市比岳托更多,想来所获金银的数目更大。
如今岳托的缴获比起历史记载少了将近一半,想必是因为没有拿下济南的缘故。
孙元:“看来,管老板要忙上一阵子了,你准备一下,过得几日,只怕你要出一次远门。”
黄佑不解,疑惑地看着孙元和管陶。
管陶却好象已经明白了孙元在说什么,忙道:“属下明白,不过,从这里去江南千里迢迢,还请将军请韶伟将军带兵负责押运。”
“你怎么想着让韶伟陪你一道回去?”
管陶:“韶将军勇武过人,人又精明。这么多钱,有他在,属下也安心些。”韶伟如今已经是宁乡军的第一大将军,地位已经仅次于孙元和费洪,已经不是当初凤阳那个二逼青年了。不得不说,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孙元哈哈大笑:“准了,等下你同韶伟说一下,就说,他已经离开宁乡好几年了,现在我放他的假,让他带几百精锐士卒压运物资同你一道回家。”
管陶大喜:“将军,此战我军还有一桩缴获,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什么?”
管陶:“岳托不是还俘虏了将近十万民夫吗,此战之后逃亡了将近一半,还余几万人,是不是都押回去?”
孙元大惊:“这也算是缴获,开玩笑,这可是都是受了了兵灾的顺天、河北、山东的百姓,是我们的同胞。如果我们这里干,同建奴又有什么区别,一但被人捅到朝堂上去,咱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你们下去之后尽快甄别,给点路费和口粮让他们自己回家去。”
“是,将军。”管老板一脸的惋惜。这可是五六万人啊,且都是青壮,若是弄回江南,那可是一笔巨大的人力资源,正好用来屯垦无主荒地,战时也可以源源不绝地补充进部队中去。
商人无义,他心中可没有什么朝廷什么正义,管老板眼睛里只认得孙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