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阁下快看,它动了,它动了,当真是有灵”
余话尚未出,奇事更大,那块腰牌忽地离茶几飞起,就在这小客厅里半空中盘旋了起来
沈振东人怔了。
李克威自己也呆了。
只见那腰牌盘旋着,盘旋着,忽折而下,直奔沈振东,砰然一声轻响,止贴在沈振东腰上。
李克威倏然而醒,“哈”地一声抚掌笑道:“人毕竟不如鬼,我或许找错人,它却绝不会找错同类,阁下瞒过了我这个人,却没能瞒过这看不见的鬼,阁下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沈振东也惊醒了,脸色大变,霍地站起,那块腰牌掉在了地上,他凝注李克威冷笑说道:“李兄好俊的心智,好高绝的所学,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沈振东我认栽就是”
李克威笑容一震,道:“那就请坐下来谈话。”
沈振东道:“不必,我站着也一样可以说话。”
李克威冷冷笑道:“阁下要认为自己能走出这间小客厅,那是打错了念头,要没我的话,你绝对出不了这门一步,不信你尽可试试”
沈振东双眉微扬,道:“我是有些不信。”
他真要走,而就在他双肩刚晃,两腿要动未动之际,他脚下地上那块腰牌忽地离地飞起,“叭”地一声正打在他左腿膝盖上。
沈振东闷哼一声,左腿立即弯了下去。
李克威倏然一笑道:“如何,阁下,没有我的话你走得了么,就是我坐着不动,那些屈死冤魂也绝不会放你走”
沈振东猛然抬头,李克威洒脱摆手,道:“阁下,还是乖乖的坐下吧,别让我三请了”
沈振东一咬牙道:“阁下,我认栽,而且栽到底了。”他扶着左腿,乖乖地坐了下去。
坐定,李克威开了:“阁下如今明白我的来意了么”
沈振东冷冷说道:“我奇怪你怎么知道找到辽东镖局里来,又怎么知道是我。”
李克威淡然一笑道:“戏法儿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无他,全在两字神通,我的神通不过比你阁下大了些而已。”
沈振东道:“便找到了我,又怎么样”
李克威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来问罪的”
沈振东道:“问什么罪”
李克威道:“问问你为什么以毒害我”
沈振东脸色一变,道:“这是规矩,我不得不如此,受过这害的也不只你一个人,要不然大内何以控制人,又怎么放心随便把块腰牌交给人”
李克威道:“难道连你也中过毒,受过害么”
沈振东道:“我誓死效忠,绝无二心,自然例外。”
李克威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二心”
沈振东道:“我又怎么知道你没有二心”
李克威道:“好话,你大概把我当成了一名寻常江湖人。”
沈振东道:“不错,站在我的立场上,我绝不能轻信一个普通江湖人”
李克威道:“哪种人才能让你深信不疑”
沈振东道:“自然是圈子里的人。”
李克威道:“你何指”
沈振东道:“你明白。”
李克威淡然一笑道:“你可认得这个”
探怀摸出一物,往茶几上一放,那是一块玉佩,玉雕的项佩常见,算不得什么,可是这块玉佩上的雕刻却不太寻常,太令人震动。这么说吧,它简直就能让现在的皇上低头。
这块玉佩,上雕着一条条的龙,上面还有八个字,那是:“雍正御佩,如朕亲临。”
沈振东大吃一惊,霍地站起,他忘了腿痛,急道:“这是”
李克威道:“这就是我要托贵局保的那块玉器。”
沈振东脸色大变,后退一步道:“你怎么有你是”
李克威淡然说道:“先皇帝亲临,阁下还敢站着说话,胆子比当今都大。”
沈振东机伶一颤,砰然一声跪了下去,不但是跪了下去,而且趴伏在地,颤声说道:“奴才该死,您是”
李克威道:“别问我是谁,只问我算不算得圈子里的人”
沈振东忙道:“回您,算,算,算奴才不知道”
李克威道:“我要问问你,对当今,是你忠还是我忠”
沈振东忙道:“奴才怎敢跟您比”
“那就是。”李克威道:“为什么你要以毒害我”
沈振东磕头说道:“您开恩,奴才不知道,否则天胆也不敢”
李克威道:“我不愿让人瞧见,起来说话。”
沈振东道:“奴才谢恩”忙爬了起来,垂手侍立一旁,低着头不敢仰视。
李克威一摆手道:“坐下说话。”
沈振东忙道:“奴才不敢,您面前哪有奴才的坐位。”
李克威道:“阁下御前带刀,官同四品,而我”
沈振东一声:“您开恩”两腿一曲,又要往下跪。
李克威轻喝说道:“听我的,坐下。”
沈振东不敢不听,忙应了一声,乖乖地坐了下去,却是两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眼珠子也不敢转一转。
李克威伸手收起了那块玉佩,道:“现在你知道我的来路了”
沈振东恭声说:“回您,奴才知道了”
李克威道:“见着你之外的任何一人呢”
沈振东道:“回您,您只是一个普通江湖人。”
李克威满意地一点头,道:“很好,你很机伶,对于以毒害我一事,我可以不追究”
沈振东如逢大赦,忙道:“谢您开恩”
李克威道:“你在这儿所负的任务,以及你的所作所为,我也可以不过问,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沈振东道:“您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