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鼻梁大汉道:“幺爷,我这不是惹事,是喝酒。”
大姑娘道:“我知道,喝了酒就会惹事,也会误事。”
高鼻梁大汉道:“幺爷,这趟出来可说不定多久才能回去,你总不能让人一滴不沾唇,那能馋死,嘴里能淡出个”
大姑娘截说道:“我不管,就是馋得躺在地上打滚儿我也不管,一句话,我就是不许喝酒,听不听在你”
高鼻梁大汉忙道:“听,听,听,没人说不听,谁敢说个不字”
大姑娘道:“那就好,回头我还要交待弟兄们一声,谁敢沾一滴酒我就剁谁的腕子,别怪我翻脸无情。”
高鼻梁大汉一伸舌头,道:“幺爷,你可真厉害,比大哥还行”
大姑娘道:“他是他,我是我,在家他得让我三分,出了门就全听我的,谁要不服谁可以站出来说话。”
高鼻梁大汉道:“没人不服,就算他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没好气的向着伙计摆手说道:“去,去,去,打洗脸水去。”
伙计巴不得有这一句,应了一声,匆忙而去。
伙计走了,高鼻梁大汉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去,道:“幺爷,只怕不一会儿工夫,就惊动整个锦州城了”
大姑娘一拧腰,霍地转过身来,大辫子猛地一飞,她扬着柳眉,圆睁杏眼,煞威逼人,道:“怕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大摇大摆进锦州,为什么不乔装改扮进城就是要他们知道,咱们到了。”
高鼻梁大汉道:“他知道了,别人可也不瞎不聋。”
大姑娘冷笑一声道:“你是指这儿的六扇门、旗营,我看他们哪个敢正眼瞧我一下,吭一声,杀了他们他们也不敢。”
高鼻梁大汉道:“谅他们也不敢,只是幺爷,阿风几个回去向大爷报告的时候你在旁边儿,听说那小子手底下不贪糊”
大姑娘柳眉扬得更高,道:“不含糊又怎么样,你知道,凡是拦咱们生意的有几个能站着不倒的,多少年来谁又敢,玉翎雕他不是三头六臂,我不但要会会他,而且非让他躺在我脚底下不可,他的胆子比天都大,明知道是咱们的人还敢伸手”
高鼻梁大汉道:“气人的也就在这儿,幺爷,如今咱们到了,论实力能打遍这块地儿,只是你说咱们从哪儿着手”
大姑娘道:“待会儿再说”
话刚说完,伙计端着一盆洗脸水走了进来,放好了洗脸水,他怯怯地躬身哈腰,陪笑问道:“姑娘,您还要什么,请尽管吩咐”
大姑娘一摆手,道:“麻烦你了,不要什么了,只记住替我换一套新的就行了,你歇息去吧,有事儿我自会叫你。”
不差,大姑娘好说,人也和气。伙计连忙答应一声,道个谢走了。
伙计走了,大姑娘卷起子袖子,露出两股嫩藕般粉臂,一双欺雪赛霜晶莹如玉的皓腕洗起了脸。
洗下来的水并不脏,可是大姑娘天生爱干净,恨不得把嫩皮洗下一层来,洗完再看,既白又嫩的娇靥透着红,吹弹欲裂,娇艳欲滴,大姑娘美得像朵花儿。
美,加上艳,就像那盛开的牡丹。
大姑娘洗完了脸,把手巾往洗脸盆里一扔,两手揉着脸蛋儿,走过去往炕上一坐,开说道:“消息从哪儿来的”
高鼻梁大汉道:“大老金这帮人传出来的。”
大姑娘道:“回头派个人把老大金几个叫来,让我问问他”
高鼻梁大汉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见他几个”
大姑娘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高鼻梁大汉站了起来道:“我这就叫人去一趟,还好咱们没往辽阳去,要不然就要扑个空了,你歇着吧,饿不饿”
大姑娘道:“饿倒是不饿,只是有点乏。”
高鼻梁大汉一咧嘴,笑道:“毕竟是女人家,这一点就不及我们”
男人二字没出,倏地住不言,没别的,他瞧见大姑娘竖了柳眉,瞪了杏眼,大姑娘就怕人说她是个娇弱的女儿家,尤其讨厌听谁说女人家不如男人。
高鼻梁大汉脚下抹油,急快地走了。
大姑娘威态一敛,倒身躺在炕上。
可是刚躺下,她又像被针扎着一般,连忙坐了起来,“呸”地一声道:“酸臭的汗味儿,恶心死人了”
伸两手把褥子拉向了一边儿,她宁愿躺在那既凉又硬的炕上,她不愿碰一碰她认为脏的被褥。
大姑娘躺在炕上嘴干人乏,正在昏昏欲睡的时候,院子里雄健步履响动,高鼻梁的话声吵人:“幺爷,大老金几个到了。”
大姑娘睡意全消,恨恨地坐了起来,道:“进来。”
院子里一声答应,屋里一下进来了四个,高鼻梁大汉走在前头,后面是大老金,獐头鼠目的老七跟黑三儿。
大老金三个进屋就像见着了姑奶奶,老佛爷,抢前一步,低着头来个单膝落地。恭敬而卑下地道:“大老金几个给姑娘请安。”
大姑娘坐在炕上一摆玉手道:“起来说话。”
大老金三个应声而起,垂手站着,没一个敢抬头。
大姑娘看了他一眼,道:“大老金,好久没见你几个了,好么”
大老金忙道:“托大爷、二爷跟姑娘的福,也谢谢您。”
大姑娘道:“我虽然很少出过门儿,可是我常听大哥说你几个干得不错,功劳都不少,我这个人向来讲究信赏必罚,我不会薄待你几个的,待会儿跟二爷领赏去,以后好好干,准有机会往上去。”
大老金三个感激涕零,恨不得磕头,连声说道:“谢姑娘恩典,谢姑娘恩典,能跟着大爷、二爷跟您,这是我几个前辈子修来的,您放心,只要上面一句话,我几个摘了脑袋都愿意。”
大姑娘螓首微颔,道:“好,你知道二爷跟我这趟带弟兄们入关,是干什么的么”
大老金忙道:“刚才听二爷说过了。”
大姑娘扫高鼻梁大汉一眼。
高鼻梁大汉忙道:“是的,幺爷,刚才他们来的时候我说过了。”
大姑娘转望大老金,道:“玉翎雕作案的情形怎么样”
大老金扭头向后,道:“老三,你报给姑娘听听。”
黑三儿应了一声,连忙一五一十地说个清楚。
听毕,大姑娘哈哈笑了一声:“算得上心狠手辣,碰见玉翎雕的是谁”
大老金忙道:“回姑娘,是老三”
大姑娘望了黑三儿,黑三儿没等问,便又从头至尾,详详细细地禀报个清楚,一点也没敢隐瞒。听完了这番禀报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