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道:“只怕你是怕我在外头无拘无束,无顾无虑地跟人双宿双飞,干脆
把你丢在这努鲁儿虎山上吧”
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你永远那么高明,说对了,怎么样”
“还有,”任梅君道:“你是怕我追上马荣贞那浪蹄子杀了她,对么”
郭玉珠抬头说道:“这点我很放心,假如你料对了,有你那两位好师叔跟她在一起,
试问你杀得了她”
任梅君脸色微变,妙目中倏泛杀机,冷哼一声道:“到时候你看看二老是听我的,还是
听她的。”
郭玉珠道:“何必等到时候看,你那两位好师叔要是听你的,也就不会如你所说,被马
荣贞拐跑了,对么”
任梅君脸色大变,冰冷说道:“你现在少刺我,到时候你睁大眼看就是。如今我还不能
多作废话,你要跟我一块儿去也行,可是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郭玉珠“哦”地一声道:“怎么你还有条件,什么条件”
任梅君道:“第一、我不跟罗士信接近,可是你也不能杀他。”
郭玉珠道:“有你在一起,我杀得了他么”
任梅君目光一凝,缓缓说道:“玉珠,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凭你的心智,你要是想杀一
个人,他决逃不脱你的手,也绝对”
郭玉珠笑道:“梅君,你夸奖了”
任梅君道:“少废话,你答应不答应”
郭玉珠沉默了一下,道:“话是你说的,你决不跟他接近。”
任梅君“嗯”了一声道:“我绝不跟他接近。”
郭玉珠倏然一笑道:“梅君,咱们这趟出去,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回来的。”
这话任梅君懂,她当即娇媚笑道:“有你呀怕什么”
郭玉珠入目那娇媚神态,跟这逗人的言语,一阵激动,目中异采乍现,而旋即他趋于平
静,目中异采敛去道:“要不是柳书玉在外头,我少不了又要”
一顿倏转话锋,缓缓说道:“行,梅君,只要你不跟他接近,别引起我的嫉妒,招起我
的杀机,我就绝不动他,满意了么
任梅君道:“我求的就是你这一句,哪还能不满意”顿了顿,接道:“第二、到时
候你不许阻拦我杀那浪蹄子。”
郭玉珠没犹豫,一点头,道:“行,我袖手一旁,不闻不问就是。”
任梅君嫣然一笑道:“你是以为有二老在,反正我也杀不了她,是不”
郭玉珠笑了笑,没说话。
任梅君冷然一声道:“看吧第三、你虽是黑骑会的会主,可是这趟出门是我的事,
你要求跟我一块儿去,凡事无论大小,你得听我的。”
郭玉珠眉梢儿微微一扬,道:“梅君,你也明白,我是黑骑会的会主。”
任梅君冷然笑笑道:“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该明白,你这个会主是怎么当上的,那张椅
子又是谁拥你坐上去的”
郭玉珠微一点头,道:“我明白,可是”
任梅君道:“别可是不可是,你可以试试看,咱俩各说一句话,看看你麾下的弟兄是听
你的,还是听我的。”
郭玉珠吁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当然,黑骑会的这些人手,几几乎全是你哥哥那
辽东镖局的班底,当然他们听你的,不听我的。”
任梅君得意地一笑说道:“你明白这一点就行,怎么样答应不”
郭玉珠双眉一扬,道:“我郭玉珠堂堂须眉七尺昂藏躯”
颓然一叹,点头说道:“不说了,好吧,三个条件我全答应就是。”
任梅君笑了,笑得既娇又媚又甜:“别这么委曲,你听我的话,也有你的好处,现在我
说给你个显显丈夫气概的机会,来。”伸皓腕拉住郭玉珠便往下拖。
郭玉珠目光一凝,道:“柳书玉还在外头”
任梅君娇媚一笑道:“他又不是搬不动的泰山,看我的”
一转头向外扬声道:“柳书玉,回会里召集关玉飞跟十大堂主大厅候我,我随后就到。”
第二十四章六龙
在“辽阳城”里那家“龙记客栈”里
帐房计全正在摆弄着算盘,显得很无聊,也有点焦躁。
胖掌柜的范奎,就躺在柜台前那张躺椅上,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闭着眼在养神,不知
道他是否睡着了,一双眉锋却微微地皱着,没睡,那是在想心事,睡了,梦里也忧愁。
“辽东”郭大爷这地盘里,看似相当宁静,既没风,也没浪,就跟“辽东湾”那片海
样,平静得像面镜子。
其实,你可以从计全跟范奎两人的姿态跟神色看出,这“辽东”郭大爷的地盘里,是否
像表面那么平静。
“龙记客栈”里静悄悄地,静得接近阴沉,一上午没一个客人进门,也许人家也怕这阴
沉气氛。
眼看晌午到了,是吃饭的时候了,计全跟范奎没一个动,似乎在等着后面的人出来请。
就在这时候,“龙记客栈”的门里,跨进了今天头一位客人,客人上门了,生意来了,
这是好事,范奎跟计全理当高兴得起来相迎,热络地往里让才对。
而,理应如此,事却不然,他俩似乎不在乎这上门的生意,不欢迎这难得的头一位客人。
范奎闭着眼没动,仍躺他的。
计全漫不经心,懒洋洋地抬了抬眼,很快地又把一双老眼垂了下去落在那几排算盘子儿
上。
可是,旋即他猛然一怔,急忙又抬起了眼睛,目光一凝,霍地站起来,老脸上是一片难
言的惊喜,脱口道:“您”
就这一个字,没了下文,这刚进门的头一位客人,是位身穿黑衣,头戴一顶宽沿大帽的
中年汉子,他,有着一付颀长的身材,俊逸超人的气度,慑人的威严。
那顶宽沿大帽一圈宽沿的阴影下的那张脸,俊美而英挺,长眉斜飞,凤目重瞳,悬胆般
挺直的鼻梁,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
这两撇小胡子虽然跟范奎唇上那两撇一样,可是留在范奎唇上就跟留在他唇上,给人的
印象便绝然不同。
范奎那两撇看上去有点滑稽,而中年黑衣客的这两撇,看上去益显他英俊、超拔,气宇
轩昂不凡。
他满身的风尘,身上、脚上、帽子上,都布着一层薄薄的黄尘,然而他精神奕奕,毫无
疲乏之色。
gu903();尤其那双目光,像两颗寒星,又像冷电,更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