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人。
海老人道:“你比他们高明,但也高明不到哪儿去。”
抬手一震,柳书玉闷哼一声直向门里退去,海老人如影随形,跨步跟了进去。
一掌震退了“黑骑会”的总堂主,这岂非小可,门外那几名黑衣汉子吓住了,门里柳书玉脸上变了色,一转身形挥手又是一掌,掌到半途猛地向回一招。
海老人浓眉一耸,道:“彼此无怨无仇,你竟用上这狠毒手法。”
抬手一指点了过去,既未见罡风,也未见劲气,柳书玉却大叫一声,抱着右掌弯下了腰。血顺着右掌指尖滴下,右掌心有一个指头般大小血洞,从掌心直通到手背,他这只手算完了。
海老人道:“快把你们的会主叫出来”
柳书玉直起了腰,脸色煞白,神态怕人,目光狠毒已极,左掌探了腰,猛地向外一抖,一片乌芒罩向海老人。
海老人环目暴瞪,道:“怎么你出手尽是狠毒东西。”抖袖一挥,那片乌芒倒射而回,反向柳书玉罩去。
柳书玉心胆欲裂,只有他明白这片乌芒的厉害,只沾上一粒,就是大罗金仙也难逃劫数,非皮腐肉烂,全身化血而死不可,更何况是一起罩了过来。
他逃无处可逃,躲无路可躲,眼看就要伤在自己这种有伤天和的淬毒暗器之下,蓦地
“阁下请高抬贵手。”
一声朗喝传了过来,那片乌芒似遇无形劲力一冲,立即四下飞散,落了一地,柳书玉死里逃生,惊魂未定,闪身倒窜,直向话声传来处射去。
谁知
“丢人现眼,损我威名,留你何用”
一声冷笑,柳书玉惨呼一声摔了回来,砰然落地,脸向上,四肢横伸,七窍冒血,死相怕人。
海老人为之动容,继为之色变,抬眼望去,瞧见前院一角负手站着个身材颀长的蒙面黑衣客,看不见他的脸,但那股子冷意隐隐怕人。
海老人道:“既然这样,你刚才何必拦我”
那蒙面黑衣客道:“我的人,我不愿他死在别人手里。”
海老人道:“想必你就是黑骑会主”
蒙面黑衣客道:“不错,你找我”
海老人道:“这么说你也就是郭燕翎的儿子了”
蒙面黑衣客身形一震,道:“你知道我”
海老人道:“我刚把马荣祥兄妹送回东北去。”
蒙面黑衣客道:“原来是她我待她不薄,而且处处”
海老人道:“她也这么说。”
蒙面黑衣客道:“那她就不该把我”
海老人道:“她并没有什么恶意。”
蒙面黑衣客道:“我想不出她这是什么善意。”
海老人道:“大丈夫敢做敢当,还怕人知道么。”
蒙面黑衣客一笑说道:“说得是,那我就用不着戴这块蒙面物了,别扭死人了。”
抬手把那块蒙面物扯了下来,郭玉珠他更成熟了,另有一股子人的冷意,气度俨然一代枭雄。
海老人看得心头一震,浓眉为之皱了一皱。
郭玉珠道:“我该谢谢你,马氏兄妹好么”
海老人道:“谢我,怎么说”
郭玉珠道:“我原不许任何人动他兄妹的。”
海老人道:“马荣祥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子。”
郭玉珠两眼微睁,道:“够狠的,要不是你,我这份歉疚”话锋忽转,道:“我忘了请教,你是当世哪位高人”
海老人道:“藉藉无名,默默无闻,新疆海老人。”
郭玉珠微微一愕道:“新疆海老人”目中异采一闪,急道:“当年有位海贝勒,后来隐于新疆”
海老人倏然一笑道:“看来郭家的人都知道海青。”
郭玉珠惊喜叫道:“您就是海海伯伯。”
海老人道:“如今我只是海老人。”
郭玉珠道:“海伯伯,我常听他们提起您,我从小就佩服您,有一阵子恨不得跑到新疆找您去”
海老人道:“找我干什么”
郭玉珠道:“跟您学艺啊,当年您是京畿第一高手”
海老人道:“怎及得冠绝天下的郭家绝学。”
不知道怎么回事,郭玉珠刹时间恢复冷静,那股子人的冷意又重现于眉锋,他微微一笑道:“那是从前,现在郭家不行了。”
海老人道:“怎么说,何以见得郭家不行了”
郭玉珠道:“事实上郭家的绝学难堪我一击。”
海老人道:“你不是郭家的人么”
郭玉珠脸色微微一变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海老人道:“这话怎么说”
郭玉珠道:“我难容于郭家,郭家不要我了。”
海老人道:“是郭家不要你了,还是你不要郭家了”
郭玉珠道:“应该说郭家不要我了。”
海老人道:“怎见得郭家不要你了”
郭玉珠道:“您听说过父亲杀儿子的么”
海老人道:“你有没有自问那是为什么”
郭玉珠脸色一变,道:“您知道的不少,这也是她告诉您的”
海老人道:“她告诉我不少,她说你本性很善良,处境很可怜。”
郭玉珠淡淡一笑道:“她的确告诉了您不少,不过我倒不觉得。”
海老人还待再说,郭玉珠却一笑摇头道:“不跟您谈这些了,您来找我是”
海老人道:“告诉你一句话,向你要一个人。”
郭玉珠有点讶异道:“您要告诉我什么话,又向我要谁”
海老人道:“我要告诉你的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郭玉珠笑了:“谢谢您,您怎么一派佛家吻”
海老人凝目说道:“不必谢我,只问你听不听”
郭玉珠笑了笑问道:“您认为我是置身在苦海之中”
海老人道:“别问我,你自问。”
郭玉珠笑道:“我倒没觉得”
海老人道:“真的么”
郭玉珠笑道:“对您,我怎么敢不说真话。”
海老人道:“你要知道,像你这种作为,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可是我顾念我跟你的长辈们有一段不平凡的交情,我不忍看郭家骨肉相残,南海落此不幸”
郭玉珠道:“我懂,那是您的好意。”
海老人道:“那么你给我个什么样的答复”
郭玉珠道:“您不会太坚持吧”
海老人道:“当然,我不便太坚持,因为郭家还有人在。”
gu903();郭玉珠道:“那么我给您的答复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