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眉武学,给以雄厚实力,让他去对付郭家,打击郭家,他们所找的这个人,就是玉珠畏罪之余离家出走的玉珠,大伯父,您明白了么”
大爷道:“我明白什么”
玉霜道:“过错不全在玉珠。”
大爷冷冷一笑道:“有一分罪就够了,郭家的家法所难容。”
玉霜道:“大伯父,您这么想么”
大爷燕翎道:“我这么想有什么不对,南海在当世之中是什么地位,几代以来又何曾出过一件让人诟病的事,老神仙的威名、郭家的令誉全让他给毁了,这畜生罪孽滔天”
大爷燕翎似乎越说越气。
玉霜截道:“大伯父,您恕玉霜斗胆,我要直说一句,当年您六位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犯过一点错”
大爷燕翎道:“这我承认,我六兄弟都犯过错,但”
玉霜道:“大伯父,人非圣贤,谁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是不是”
大爷燕翎点头说道:“话是不错,这也是圣贤之言,可是这不是别的错,别的错我可以不追究,你是他的堂姐,他还算人么,再加上他竟然投到弘历手下,为满虏效力,残害同类,弃宗忘祖,这种事我不能容忍,不能原谅”
顿了顿道:“玉霜,你替我想想,几代以来,咱们郭家都在干些什么,为什么流血,为什么流汗,咱们的长一辈是怎么教的,咱们南海中的弟兄又是为什么拼命,现在我郭燕翎的儿子竟然弃宗忘祖,残害同类,你叫我怎么对老神仙,你叫我拿什么脸对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拿什么脸对天下武林,拿什么脸对南海门弟兄。”
玉霜明白,大伯父的话句句实言,字字沉重,没有一点固执,没有一点不讲理的成份在内,的确,玉珠犯的这个错是让人难以原谅的。
她沉默了半晌才道:“大伯父,我说过,您也明白,玉珠是一时糊涂,受人迷惑,受人利用”
“玉霜,”大爷燕翎道:“不是我自夸,你也该明白,咱们郭家的人个个定力都该够,不应该有一时之糊涂,别人可以糊涂,咱们不能,别人可以错一百次,咱们绝不能有一次,有江湖败类弃宗忘祖,卖身投靠,咱们会阻拦他,铲除他,如今我的儿子弃家忘祖,卖身投靠,你叫我原谅他。”
玉霜道:“大伯父,玉珠已经知过悔悟了。”
大爷燕翎道:“这我相信,当初我就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知过,会悔悟的,只是太迟了”
“不迟,大伯父,”玉霜道:“只要您撤回玉龙令,以咱们郭家的实力,助玉珠来对付长眉门”
大爷燕翎道:“助他对付长眉门,他要对付长眉门”
玉霜当即把“老爷岭”上,“菩提庵”前,郭玉珠所表现的说了一遍。
听毕,大爷燕翎脸上闪过一阵抽搐,道:“这么说他真是知过悔悟了”
沉默了一下道:“我可以以郭家的实力对付长眉门,但我决不能撤回玉龙令,要想我撤回“玉龙令”,那办不到,你知道,玉龙令既经颁下,绝无半途撤回的道理,几代以来也从没有过”
玉霜刚一喜倏又一忧,道:“大伯父,您既然答应帮他对付长眉门”
大爷燕翎道:“那是一回事,他犯的错又是一回事。”
玉霜还待再说。
大爷燕翎悲痛地跟着又是一句:“玉霜你要明白,他是我的儿子,我的亲骨肉。”
这话玉霜懂,玉霜明白,同时她也知道,要想让她大伯撤回这枚玉龙令,饶恕他的儿子,已经是不可能了,除非日出西山,乾坤倒转,玉霜,她心里一阵悲痛,缓缓垂下了螓首
忽地,大爷燕翎扬了眉,一声冷笑:“没想到他竟学了一身长眉绝学,长眉绝学比南海绝学更奇奥,更博大么,既然他学一身长眉绝学,大可以以他那身长眉绝学去对付长眉门,为什么还求助于郭家”
显然,大爷对他那位儿子改投“长眉门”,学得一身“长眉”绝学事,极为不满。
姑娘玉霜扬起螓首,道:“大伯父,求您以咱们郭家实力助他对付长眉门,是玉霜的意思,我是怕他一个人势单力薄”
大爷燕翎道:“玉霜,你还为他担心,他这么对你,你还玉霜,你是够仁厚的,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么仁厚”
玉霜凄然一笑道:“大伯父,他是我的堂弟,这跟您刚才所说,他是您的儿子,您的亲骨肉的道理一样。”
大爷燕翎的嘴唇抽动了一下,没说话,而旋即,他突然站了起来,道:“玉霜,让我问你一句,你你好么”
玉霜冰雪聪明,还能不明白大伯父的意思,她微一点头道:“谢谢您,大伯父,我无恙。”
大爷燕翎道:“那么咱们山里去吧,你大伯母跟玉佩都等着你呢。”
玉霜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一辆马车驰离“龙记客栈”,载走了姑娘玉霜,马蹄声,轻声远去后,这“龙记客栈”又恢复了平静
第三十八章情理难全
然而,“辽阳城”里刚上灯的时候,“龙记客栈”又掀起了一阵巨浪,这阵巨浪比玉霜的归来还要高,还要大。
一辆高篷马车驰到了“龙记客栈”门,车篷上,套车的牲身上,满是黄尘砂粒子,任何人一看就知道这辆马车是经过长途跋涉到达“辽阳”的。
车辕上那赶车的车把式,是个头戴宽沿大帽的白衣客,帽沿压得很低,看不见他的脸,那一件白衣上也饰着一层黄,可是这些却掩不住他那超人的气质,那透自他那颀长身材的自然慑人之感,他,右手持鞭,左手控缰,控缰左手那无名指上,还戴着一枚其色乌黑的指环,看不出是什么打造的,不过任何人都会觉得它很名贵,这也许是因为它戴在这位不凡的白衣客手上的关系。
这辆高篷马车里坐着的不知是什么人,赶车的车把式居然这么不凡,遍挑当今怕也挑不出几个。
马车在“龙记客栈”门停稳,那白衣客一边拴缰插鞭,一边像是对谁说话似的发话说道:“到了,真不容易,你两个先在车里待着,等我下去招呼他们一声再说。”
显然,他是对车里的人说话的,你两个,显然车里也不是他的主人、上司或长辈。
白衣客说完话后,径自下了车辕往“龙记客栈”行去,这时候再看这位白衣客,还透着洒脱飘逸。
“龙记客栈”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两眼雪亮,一见这等人物进门,计全亲自迎了出来,微一哈腰,陪笑说道:“您,住店”
白衣客微一点头道:“我想进来歇会儿,赶了一天的路,实在够累的,真可以说人疲马乏,请问,老哥可是姓计”
计全一怔,道:“不错,您认得我”
白衣客笑道:“你老哥既然姓计,那我就认得你”走到柜台前一条长板凳上坐了下去。
计全一脸错愕诧异色,跟了过去道:“请问,您是”
白衣客抬手摘下了那顶宽沿大帽,嘿,好相貌,冠玉般的一张脸,长眉、凤目,风神秀绝,英俊绝伦,四十多年纪,跟大爷差不多,连根胡子都没有。
计全瞧着直发愣,难道他不认识
白衣客淡然一笑道:“计老哥,我姓郭,跟你们大爷姓一个姓,来自大漠。”
计全神情陡然一震,脸色大变,脱惊呼:“您,您是老”
白衣客截笑道:“计老哥看我老么”
计全一脸惊容地惊喜,曲膝便要往下跪。
白衣客一把拉住了他,含笑说道:“你这是何必,咱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留神扭了筋骨闪了腰。”
gu903();计全道:“您这是折煞计全,您原谅计全有眼无珠,这个头说什么也得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