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间一间,这一间里摆设不错,一桌一椅都够考究的,完全是大户人家气势。
那汉子让两人坐下,又殷勤地献上了茶,之后一声:“您二位坐坐,我失陪了,待会儿三姑娘那朋友一走,三姑娘自会派人来请二位的。”
说完了话,他径自出门走了。
望着那汉子出了门,年轻黑衣客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道:“你没说错,这羊头挂的还挺大,看来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话一点不错。”
中年大汉道:“您是从不到这种地方来的”
年轻黑衣客漠然一笑道:“那可难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反正已掉进了污泥里,还怕身上再多脏一分么。”
中年大汉目光一凝,道:“我要直说一句,您不该这样,也不该有这种想法,您虽然掉进了污泥里,那是让人弄的,身上也没脏,就算身上脏了,也没脏进心里去”
年轻黑衣客道:“谢谢你,你这么看,别人可不这么看,这么多日子到现在,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伴儿,举目四周,真正的知心朋友也只有你一个,说说虽然够可笑,可也未尝不是个安慰。”
中年大汉还待再说,上房间里有了动静,只昕一个娇滴滴,软绵绵的话声道:“您慢走,我不送了,有空常来坐”
年轻黑衣客霍地站了起来
牡丹花前死,做鬼也风流,迎那位神台上摘牡丹的风流客去
年轻黑衣客跟那大汉一前一后出了厢房,那大汉多跨一步到了院子当中,正好站在从堂屋直到伸影背后那条石板路上,中说道:“好朋友,请留一步”
他眼前,站着个衣着气派,气度不凡,还带着点人威仪的中年汉子。
这汉子,长眉细目,白面无须,隆准鹰唇,一双眼神森冷阴鸷,隐隐人
他一见眼前站着那大汉,脸色倏然一变,脚下微退一步之后,他笑了:“我说这儿有谁会称呼我好朋友,原来是关总巡察玉飞老弟。”
关玉飞淡然一笑道:“总座客气,这声好朋友也许放肆了些,总座,会主在这儿”
那汉子道:“我看见了”转身就是一礼:“柳书玉见过会主”
郭玉珠背着手站在那条石板路边上,眼望着柳书玉淡然一笑,开说道:“柳书玉”
柳书玉够灵巧的,一躬身道:“属下在”
郭玉珠笑道:“你太客气了,太多礼了”
柳书玉道:“应该的,您该听说过这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是黑骑会的会主,柳书玉只做过您一天下属,这辈子就有您这位上司”
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你很会说话”
柳书玉道:“属下字字发自肺腑”
郭玉珠道:“我没说不是,也信得过。”
柳书玉道:“谢谢会主”
郭玉珠话锋忽转,道:“好久不见,你好么”
柳书玉笑得勉强,道:“托会主的福,属下当称粗健。”
郭玉珠道:“我看你日子过得挺惬意的,要不怎会往这种地方跑”
柳书玉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老毛病了,属下这毛病玉飞老弟知道”他望了关玉飞一眼。
关玉飞接道:“跟总座共过事,怎么说也算得多年的老朋友,我要摸不透总座的脾气,怎么会在这儿等着总座”
针锋相对,一个也不弱,柳书玉算明是关玉飞出的要他命的主意,关玉飞也就毫不客气地承认了。
柳书玉勉强笑笑,转了话锋:“会主跟玉飞老弟也是来玩的么,那真是找对了门儿,这位三姑娘可真不赖”
关玉飞笑道:“总座还不知道么,关玉飞大老粗一个,哪懂这风流情趣,我平生也见不得女人,一见女人就脸红脖子粗”
郭玉珠笑了,柳书玉也笑了,笑得更勉强:“我知道,玉飞老弟是条硬铮铮的汉子,不喜欢这套”
郭玉珠接过了:“我那位师兄,跟我那位枕边娇妻好么”
柳书玉笑容微敛的道:“您问任爷跟夫人呀,不瞒您说,属下如今是放了单,早就没跟他二位了,连他二位如今在哪儿都不知道。”
郭玉珠“哦”地一声道:“是么”
柳书玉道:“在您面前,属下还敢玩假么”
郭玉珠淡然笑道:“那不要紧,玉飞会让你知道的,你完事儿了,这就要回去是么”
柳书玉迟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
郭玉珠道:“我跟玉飞初到承德来,人生地不熟,难得碰上熟人老朋友,到你哪儿坐坐去,欢迎么”
柳书玉脸色一变,旋即眼珠一转,他笑道:“您这是什么话,属下只怕是请不到,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容属下前头带路。”他欠个身就要走。
“慢点儿总座。”关玉飞伸手拦住了他,道:“总座还没告诉会主住哪儿呢”
柳书玉道:“就在北城,就在北城。”他脚下移动,还打算往外走。
“总座,”关玉飞仍伸手拦住他道:“会主不是现在就去。”
柳书玉只得停了步,转眼望向郭玉珠道:“那么会主是打算”
郭玉珠漠然一笑道:“柳书玉,别说这儿是窑子,就算这儿是他们那正大光明殿,只要我想杀人,也照样得溅一地血,这话你可懂”
柳书玉强笑说道:“会主,您是说”
郭玉珠道:“你告诉我,任家兄妹俩住在哪个角落里”
柳书玉讶然说道:“会主,您这话属下刚才不是说了么”
“总座,”关玉飞微笑开说道:“会主难得好心情,你可别招会主不高兴,老朋友见面嘻哈到底,别因为小家子气坏了这和谐气氛。”
柳书玉强笑一声道:“没想到,没想到玉飞老弟是这么个人,我算交对了朋友,也谢谢你玉飞老弟的指点”
“点”字方出,突然双肩一晃,拔身而起,就要直上夜空。
可惜他是在郭玉珠面前,他永远快不到哪儿去。
郭玉珠背着手没动,只望着柳书玉笑了笑
他这里一笑,那里刚自腾起的柳书玉大叫一声捂着脸栽了下来,砰然一声摔个结实,手指缝里直冒血关玉飞道:“我为总座这对照子惋惜,今后再逛窑子恐怕得拄根棍儿了”他跨步上前,伸脚就要踩。
柳书玉岂是省油的灯,一声厉笑,翻身而起:“玉飞老弟,你真是好朋友,咱们亲热亲热,我既然瞎了眼,今后总得带一个带道儿的”
他满脸是血,一双眼成了既黑又圆的黑窟窿,拿开那满是血的双手,猛然向关玉飞扑去。
关玉飞一笑道:“总座太热情,兄弟我消受不起也当不起。”上身从旁一闪,下头一腿扫了出去。
柳书玉空有一身诡异毒辣的所学,眼珠子没有了他吃了大亏,被关玉飞一腿扫个正着,身子一歪,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