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好不容易将方大夫人给劝住。
这个时候的人最信鬼神之说,方大夫人之前摔佛珠的那个举动只是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做出来的举动。婆子劝了一通后她就开始后悔了,她怎么可以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举动。
她赶紧捡起被她摔在地上的佛珠连连念佛,求佛祖不要怪罪。
、廖氏
廖氏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此后几年一直都在病床上度过,连自己的儿子都没能抱一下,不是她不想抱,而是不能,她的身体不好,整日里躺在床上,连抱孩子的力气都没有。
就连今天晚上的家宴她都是勉强出来参加,天气渐渐的热了,家中上下都脱下了夹衣,穿上了薄衫,遍观所有人,也只有她还穿着厚厚的大氅。望着乳母怀中的孩子,她敏锐的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她现在唯一放不下的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她转头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丈夫,从成亲的那一天起,她就从来都没有看懂过她。她出生书香门第,母亲也是书香门第出生,对女儿的教育很严格,绝对不允许做出本分以外的事情。
她一生的言行举止都是按照母亲希望的那个样子去做,她一直努力的去做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一个合格的淑女,合格的妻子,最后却发现她做的这些在丈夫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就算她做的再好,她的丈夫也不会喜欢她的。
她压抑心底的苦涩,又看向被众人围在一起的方老夫人,这个方家最高的掌权者,应该是方家过得最舒坦的一个人吧。
所有的儿孙都在围着她转,每天都想着应该怎么样哄着这个老人开心。
目光扫了一圈以后,她的目光落到了樊良瑾的身上,与樊良瑾的目光在不经意中碰到了一处,望着这双和她妯娌一模一样的双眼,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直击胸口,她避开眼睛不愿意再看下去。
樊良瑾不知廖氏此时心境,对于廖氏的目光她也丝毫没有在意,在她看来,廖氏的目光会落在她的身上也不过是偶然罢了,她和廖氏一直都没有什么交集,上辈子没有,这辈子同样不会有。
方三夫人一句话哄得方老夫人开心了,一时来了精神,好听的话不要钱似得往外蹦,她话说的不仅好听,还很俏皮,句句都能说到方老夫人的心里,哄得方老夫人哈哈大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因为方谦推了樊良瑾一事,方三夫人母女在方老夫人跟前的印象一落千丈,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方三夫人肯定要好好地卖力,一心一意的将方老夫人哄好了,重新找回三房在方老夫人跟前的地位。
长房将来肯定要继承方家全部家业,二房子弟都很有出息,将来就算分家分出去过日子也不会难过到哪里。三房就不行了,方三老爷是方老夫人的小儿子,母亲偏疼幼儿,方三老爷从小就受宠,什么好东西方老夫人都会给方三老爷留着。
在这样的环境下,方三老爷就算是没养成顽固子弟还真容易,只是人没养成顽固子弟,小毛病却一大堆,最大的一点就是不务正业,身上只有家里面给捐的五品小官,平日里闲着没事和人出去吟诗作对,时间一长直接把这个当成自己主业去做了。
方三夫人也是憋屈,她娘一心想给她找个好婆家,找的倒是个好婆家却不是个好丈夫,当年她娘要是将她定给方大老爷或者方二老爷,她的日子也不至于过程这样,整日里讨好婆婆,就指望着婆婆能多帮帮她这一房,在她咽气之前给自己的儿女们找个好婚事回来,也好了了她一桩心病。
对于方三夫人拍马屁的行为,方大夫人和方二夫人一个都看不上,一个是不会,一个是没有必要。方二夫人一辈子过得顺遂,除了生孩子这边比不上方大夫人以外,她什么都有了,人知足常乐,她该有的东西都有了也没什么好追求的,只守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过,旁人的事除非找到了她的头上,其他的她一概都不管。
方箐坐在一边,听着亲娘说的那些话不知怎么的感觉有点脸红,刚开始说的还好好的,怎么越说越让人听不下去呢,她娘什么时候让人这么丢脸了。
感觉到身边姐妹们的注视,方箐低着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奈何好端端的人就坐在那里,还有方三夫人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到这边来,她就是有心减少也实在是无力。
台上敲锣打鼓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绝于耳,花脸小丹踩着脚步,唱腔精准在台上再次表演起来。
一个晚上在这么个热闹氛围中慢慢的度过去,等散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大家伙儿都开始犯困,都强打着精神等方老夫人离开以后才离开。
晚宴刚刚散场,一路上还有很多的丫鬟婆子在收拾东西,樊良瑾带着芷兰慢悠悠的走在小路上,乌云遮住月亮,天上繁星点点,一闪一烁。
走到半道上,方箐在她身后急匆匆的追了过来,挡在樊良瑾面前。
因为小跑,方箐脸上红扑扑的,还穿着气。
樊良瑾停下来,问方箐:“七表姐,有什么事吗”
方箐盯着樊良瑾道:“樊良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樊良瑾反问:“什么什么意思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别给我装傻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楚楚可怜又很无辜的样子。”
楚楚可怜又无辜原来她在别人的心目中是这个样子,仔细回想一下,似乎还真的是这样。
“既然你讨厌我这个样子,那你为什么还要理我,干脆像之前那样直接无视我好了。”
说完,她从方箐身边走过去,没兴趣和她继续理论下去。
方箐今天晚上是实在是受不了樊良瑾一直对她冷冰冰不想理她的样子。以前她这样对待樊良瑾的时候知道这样会让她难受,却不知打樊良瑾这样对她的时候她也很难受。
她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回头对樊良瑾道:“樊良瑾,我讨厌你。”
樊良瑾直接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直直的往前走,脚步都不带一个停顿。
临走到拐角的时候,芷兰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方箐,见她还气呼呼的站在原地,见芷兰回头看她,她一个眼睛瞪了过去,芷兰默默地回头,觉得小姐不理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她的小姐凭什么受别人的委屈。
方老夫人突发兴致来的一场晚宴差点累坏了樊良冰,别人都已经回去睡觉了,而她还在处理晚宴剩下来的事。
上次樊良瑾和她说的话果然传到了春柱媳妇的耳中,想到这个,樊良冰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她这个妹妹简直蠢得没救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她倒是什么事都没有,她这个做姐姐的可就倒了霉了。
她和方谦成亲多年没有孩子,方谦身体不好,以后都有可能没有孩子,她现在管着方家内院,明眼人都知道,只要她这房没有孩子,以后方家当家的人肯定不会是她,她现在不过是在为别人卖命罢了。
而且这命卖的还真是不舒服,光一个春柱媳妇就让她抓狂。
可是没有办法,方老夫人不会管家,方大夫人不想管家,同房的妯娌廖氏身体不好,整个长房就她一个健全的人,她不管家还有谁会管家,交给其他房的人管,方大夫人肯定不会愿意,平时光那眼刀子就能把她给割了。
当年方氏没有问过方大夫人的意思就将她嫁过来,光这点就惹得方大夫人心里不高兴,这些年看在方老夫人的面子上她没有在表面上太过为难她,可是暗地里的为难却是从来都没有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