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回家,就好像是在躲着谁一样。
如果两次令廖氏病重的真的是方词的话,张妈妈就要对方词的人品进行新的估测,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在外人眼中完美的方词,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事让从小就知书达理的小姐变成这个样子。
张妈妈试探着问:“奶奶,是因为爷吗”
廖氏的手一顿,神情在那一瞬将僵硬,她反应的再快,还是被眼疾的张妈妈捕捉到了。她装作无奈的说:“妈妈说的这是个什么话。”
张妈妈道:“到了今日,难道奶奶还要隐瞒老奴吗。”
廖氏有点沉默,张妈妈了解廖氏的性子,再接再厉说:“奶奶光为爷着想,可曾为自己着想,为珏哥儿着想过。奶娘嫁过来这几年,和爷夫妻之间一直都是聚少离多,老奴说一句不好听的,只是比陌生人之间多了一个夫妻身份罢了。”
这话说到了廖氏的心底,方词和她不亲近这点一直都是廖氏的心病。在这之前没有人说过,这会儿张妈妈在她病重又是心思最重的时候说出来,使得廖氏这么多年来压在心底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的喷涌出来。
她眼中泛起了泪光,捂着脸哽咽着声音说:“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改变他。”
廖氏在哭,张妈妈看着心酸,坐在廖氏床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奶奶快别哭了,老奴伺候姑娘长大,这么多年过来,奶奶还信不过老奴吗。”
廖氏自然是相信张妈妈,只是那件事实在是难以启齿,若不是她自己亲眼看见,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她看见的都是真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丈夫竟然会是那样的一个人,颠覆了她之前所有的认知。
廖氏哭的伤心,张妈妈将她揽在怀中轻声安抚,只等着廖氏情绪安稳,再将事实真相慢慢说给她听。
、发觉
廖氏情绪安抚下来以后,终于说出了藏在她心底很多年的秘密。
当年她成亲后一个月就怀有身孕,在内心深处无疑是欣喜地,也是令人羡慕的,当时的廖氏是方家上下羡慕的对象,还有人说廖氏和当年的方大夫人一样有福气,是个能生的人。
虽然方大夫人后来的命不怎么好,可是她前半生的风光却是真的。
廖氏生性聪慧,她和方词刚刚成亲没有多久她就察觉出来方词有心思。
她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外面的事情在困扰他,作为一个贤惠的妻子不应该在夫君烦恼的时候打扰他,应该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他。
所以廖氏怀孕时就算再怎么难受也不会在方词面前说一声委屈,她努力的在方词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努力地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很快的,方词离家外出有事,夫妻两人往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
有的时候廖氏思念丈夫,想要写信给方词,顺便告诉他腹中孩子的现状,后来想想决定放弃,她担心她会打扰到方词做事。
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去了六个月,在她快要临盆的时候方词忽然回来了。
方词回来廖氏的无疑是喜悦的,这让她以为她的丈夫心里面有她,只是不会表达感情,才会表现的那样冷淡。
夫妻两人成亲都过去了半年多,眼看孩子都要生了,之间情分实在是淡薄的可怜。两人同在一间屋子里面,都不怎么说话,永远都是各忙各的。
廖氏试着和方词亲近,在方词在书房看书的时候,又是送茶又是送点心,同时试着和方词说上两三句话。奈何方词实在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性子,廖氏绞尽脑汁愣是没能和方词亲近一丝一毫。
随着时间久了,廖氏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方词的心思似乎从来都不在她的身上,他的心里似乎有别的女人。对她这个妻子若有似无,若不是她有意和方词靠近,估计方词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说。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廖氏想的就越来越多,随着后来的观察,她可以彻底肯定下来,方词的心里面有人,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廖氏在猜测,方词几个月不回家,是为了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是吗。廖氏的双眼开始泛红,有种无望的感觉。
丈夫不喜欢自己也就罢了,她可以努力的让他喜欢她,丈夫心里面有人,除非那个女人死了,她才能把方词的心给找回来。
若是那个女人死了廖氏心思一顿,她并不如表面上的那般贤良,若是没有遇到触及到她底线的事,她可以一直贤良下去,遇到触及到她底线的事,她还要贤良这个东西做什么。
廖氏将这件事压在心里面谁也没说,只是以关心丈夫的名义吩咐手底下的陪房问一下方词出去的这几个月出去干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方词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
廖氏手底下的陪房都是有能力的人,奈何再有能力也没能查出来方词背后的女人,方词出去的几个月不管是干了什么都是无懈可击,就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是身边小厮,连个丫鬟都没有。
至于青楼楚馆等地连逛都不会逛一下。
这样一来,廖氏心底疑惑越来越大,难道是她自己想多了不成。廖氏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既然外面什么都查不出来,就在家里面查,不管怎么说,她非要弄个明白。
方词归家以后,多数时间都是在书房,就连晚上入寝也是在书房里面,廖氏吩咐手底下的丫鬟记得时时刻刻关注一下方词的现状。
丫鬟没有多想,只以为奶奶想要知道丈夫的情况,这样的情况在每个大户人家都有过,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故而丫鬟对于廖氏的吩咐完成的很尽心,最后她没有发现方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发现方词和廖氏夫妻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僵硬。
丫鬟对廖氏忠心耿耿,奶奶的事就是她的事,主子不受喜欢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大好过。于是丫鬟将她发现的情况尽数告诉了张妈妈。
张妈妈听完丫鬟的话以后吩咐丫鬟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永远都不要说出来,然后就去找廖氏,旁敲侧击廖氏和方词之间的情况。
作为一枚忠仆,张妈妈早就发现夫妻之间不对劲,廖氏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就算是听了丫鬟的话,她为了顾及主子的面子,也没有直接开口去问,而是用了旁敲侧击的法子。
廖氏那段时间情绪实在是太过敏感,张妈妈再怎么小心也被廖氏察觉出来。
廖氏从懂事开始起,就一直是一个顺风顺水的人,几乎都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生平最大的一次挫折是发生在她的丈夫身上。
尚未出嫁之前,她的母亲廖大夫人和她说的最多的是,以廖氏的人品样貌,将来一定会是家中所有姐妹中过得最好的一个。不止廖大夫人这样说,她身边的很多人都是这样说,就连家中下人在说悄悄话的时候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所以在廖氏心里,她很自然而然的就认为她将来会过的比家里面的每一个姐妹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