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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良瑾在方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她没有娘家,婆婆方大夫人不喜欢她,以前对她满是关心照顾的外祖母方老夫人对她不闻不问,任由方大夫人折腾她,就算樊良瑾为方词生了一个儿子她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多少。

方大夫人以长房子嗣单薄为理由为方词纳了好几门妾室,方词全都照单全收,只是方词那些妾室基本上都没有生出孩子,怀孕的人不是胎死腹中就是一出生就死了,基本上方词的孩子除了方琳就没有活下来一个,连庶出的女儿都没有。

方家上下的人都说樊良瑾手段狠辣容不得人,连个孩子都要戕害。

此事樊良瑾有口说不出来,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去看,对方词的孩子下手的人只有樊良瑾,也只会是樊良瑾,所以方家上下很自然而然的将这个罪名放在了樊良瑾的身上,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

方琳说到这里忍不住的失声痛哭,三十岁的男子在此时哭的就像是个孩子,孩子的内心是最敏感的。樊良瑾虽然嫁进了方家,是名正言顺的方家人,可是她根本就感受不到,她的丈夫心里面没有她,她的婆婆厌恶她,曾经对她关心照顾的外祖母从她嫁给方词以后对她一日胜过一日的冷淡,那个时候樊良瑾唯一能够抓住的人就只有她生的儿子方琳。

方琳从小养在她的身边,樊良瑾每次悲伤难过方琳都能感觉得到,一开始他年幼不懂母亲为什么会在深夜无人的时候哭泣,看着樊良瑾哭泣,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对的,只能默默地坐在她的身边安慰她,每当这个时候,樊良瑾就会把方琳抱在怀中。

后来樊良瑾就避着方琳哭,方琳有的时候看见,明白樊良瑾不想让他看见她在哭,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平时无事的时候她就会围在樊良瑾身边努力的逗她笑。

可是就算他再怎么努力,樊良瑾的痛苦却不会少上一点,她晚上开始睡不着觉,整夜整夜的做恶梦,一天一天的憔悴下来。

结果方家的人却说这是报应来了,樊良瑾害死了方词那么多的孩子,她的报应终于来了,那些死去的孩子来找她报仇了。

下人的嘴巴最碎,有的时候说话的地方再怎么隐蔽方琳都能听见一两句,那个时候方琳已经学会了隐忍,听到旁人议论他的母亲,就算他们是在冤枉樊良瑾他也隐忍着不说话。

他明白,他就算是给那些下人教训也改变不了他们心中的想法,反而会给自己惹上麻烦,给樊良瑾惹上麻烦。

樊良瑾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开始不能管家,像方大夫人那样整日里吃斋念佛,再后来就去了一次普安寺,最后遇见了庄际。

说到这里,方琳自嘲的笑了笑说他记得庄际,那天晚上就算是灯光黑暗,他们照面不过一瞬间,他还是把庄际给认了出来。只是他一直都没有说而已。

方琳又说他庄际调查方家的事情他也知道,毕竟他是方家现在的家主,方家唯一的继承人,从他成年开始起,方词就开始慢慢将方家交到他的手中,方家的很多事情他都知道。

他讨厌方家,厌恶方家的一切,可是他的身体里面却流着方家的血,又继承了方家的一切,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想把方家现在拥有的全都毁掉,为他娘报仇。

可是他不能,他还有孩子,还有牵绊,还有芷兰。

他告诉庄际,当年樊良瑾就死在他的面前,在他的面前将他交给芷兰,要芷兰好好地照顾他,还要他长大以后好好地孝顺芷兰。芷兰听她的话照做了,她明明有可以嫁人的机会却选择了放弃,顶着方词姨娘的身份活了一辈子,他也按照樊良瑾的话做了,在他功成名就的时候将芷兰从方家接出来,给了她一切。

后来芷兰死了,与他母亲有最后一丝牵挂的人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他娘,提起樊良瑾的一切,往后他的人生里面就只剩下一个方家。

方琳说了很多,有樊良瑾的,有芷兰的,还有方词,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孩子。方琳哭完这一通后,等酒醒后知道自己失态举动,就不好意思见他,在他的长子成年能够独当一面后,竟然选择了和方词一样的路出家了。

方词出家的时候方家上下闹得就十分厉害,这会儿方琳也跟着出家,方家怎么可能能依,连续两代家主出嫁,方家光笑都能被世人笑的抬起不头来。

奈何不管方家上下族人如何阻拦,子女如何跪求,方琳都不为所动,一心想要出家。方家见劝阻不过,就请了同样出家的方词出面劝说,方词听说这事也没有表态,只说了一句顺其自然,差点没把方家老一辈的人气死。

他当过方琳一段时间的先生,方家人又找到了他这边,他不好拒绝去找方琳问方琳为什么出家,方琳给他的答案却让他无话可说。

原来他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在芷兰死的时候他这个想法更重,只是那个时候他的长子还没有成年,无法撑起方家,他才拖了这么多年。

庄际问他为什么,方琳说方家的一切让他感觉到厌烦,每次在方家那所宅子里面进出就会想到当年樊良瑾遭受的罪孽,他无法忍受继续为一个逼死他母亲的家族继续做事。

过去这么多年,以前一直执着的事情已经慢慢淡去,只是樊良瑾的额真正死因一直在庄际心中一直没有忘记,这会儿方琳自动在他面前提起樊良瑾,庄际自然是忍不住的问他樊良瑾到底是怎么死的。

樊良瑾的死因,方琳避而不谈,只说幼年的事他实在是不想继续回忆。

、故意

庄际的反应很快,前世他是可以接近方词才和方词认识,进而成了朋友,现在他和方词一点都不认识,他这样的反应有点奇怪。他收起脸上惊讶表情,双手作揖问他:“公子是”

方词脑子里面有点模糊,关顾着折腾脑海里面那模糊的画面,压根没有注意到庄际脸上的表情,这会儿庄际问他话,方词下意识说:“在下方词。”

庄际回道:“庄际。”

三句话互报了性命,面前有人,方词放弃脑子里面那群模糊的画面,整副心神都用在了面前的庄际身上:“看公子这样似乎是站了很久。”

庄际说:“是啊,我在这里住了半年时间,偶然机会发现这里清晨风景美好,就习惯每天早起在这里站一会儿。”

方词道:“我也是意外走到这里。”

“我在这里站了半年都没有在这时候上来过,没想到今日竟然遇见了公子。”

“这还真是巧了。”

方词走过去与他并列站着,望着远处云山雾海。

庄际在短短一段时间里面已经好几个念头转过,他现在面对的人是樊良瑾前世的丈夫,他今生最想最的事情就是娶樊良瑾为妻,所以方词这个前世的丈夫俨然成了庄际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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