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樊良瑾,在芷兰耳边小声说:“奶奶有喜了,快两个月了。”
芷兰微愣,有点不敢置信的看樊良瑾,屋中安静,蔷花的声音看上去小,实际上并不怎么小,起码正在搅粥的樊良瑾能够听得见。
樊良瑾转头看芷兰,对她轻轻点头,芷兰眨了眨眼睛,脸上扯出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鼻子有点酸,眼眶慢慢泛红,竟是要落泪。
芷兰情绪转变很快,蔷花一直在等芷兰反应,见她这样忍不住打趣说:“看你这样子竟是比奶奶还要高兴。”
芷兰撇开头说:“奶奶有孕,我当然高兴。”
“那你也不至于高兴地快要哭吧”蔷花打趣她说,“莫不是想着,奶奶赶紧怀孕生下小主子,你就可以早点嫁人了。”
芷兰被打趣的久了,也习惯了,这会儿蔷花又在打趣她,她擦了擦眼角。反驳她说:“真正应该高兴的人是你才对,我已经定亲了,你还没定亲呢,你这是自己着急了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那我做借口,要奶奶给你找一门婚事。”
蔷花比芷兰稳得住,被芷兰这样说也不脸红,只是芷兰是个已经定亲的人,而她还没有定好亲事,有些事情稍稍说说就好,一直掐在上面说就丢人现眼了。
她急着转移话题,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她的鬓角,随即她微微一愣,问芷兰:“咦,你阿牛哥送你的那根银簪子怎么不见了,你那么喜欢它,每天都戴在头上,莫不是半道上丢了。”
芷兰头上装饰简单,只插了一朵花一直银簪,且多日来一直都是这样打扮,那只银簪是丁阿牛送给芷兰的定情信物,芷兰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很喜欢那只银簪,一直戴在头上不曾拿下来。
芷兰去厨房的时候,蔷花明明记得那只银簪在芷兰的头上,怎么从厨房回来了,芷兰头上的银簪就不见了。
、处置
蔷花知道银钗对芷兰的重要性,当即就要拉着芷兰出去找:“你去厨房的时候我还看见银钗在你的头上,这会儿回来银钗不见了,可能是你在厨房的路上掉的,我们赶紧去沿途找找,回头要是被人捡去,可就找不回来了。”
芷兰拉着蔷花的手不肯出去,她垂下眼帘,眼珠子往后看一眼:“不用去找了,刚刚被我送人了。”
芷兰说的冷静,有意有所指。蔷花愣住,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明明记得芷兰很喜欢银钗,好端端的怎么会把银钗送人。
她将要说话,刚张嘴就顿住,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目光穿过芷兰,落在樊良瑾和庄际身上。
芷兰说的不算隐晦,结合一下也猜出是怎么回事,庄际不是傻子,明白芷兰的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甚至连她头上的那支银钗都是故意留在厨房,想要他去给樊良瑾做主。
想明白这些,庄际忍不住地笑了笑,看着樊良瑾说:“你这丫鬟倒是对你忠心耿耿,什么事都为你着想。”
庄际这样说,樊良瑾也就知道,庄际已经看破全部真相,她搅着手中的鲜肉粥说:“芷兰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们两人的关系看似主仆,实际上却如同姐妹一般,芷兰见不得我吃苦吃亏。”
“这么好的丫鬟就这样嫁出去了,你舍得”
樊良瑾笑了笑:“有什么舍不得的,芷兰这样真心对我,我自然也要真心对她。”
芷兰正眼巴巴的等着庄际能够出面为樊良瑾做主,结果庄际竟然和樊良瑾闲聊起来,根本就没有起身去厨房找茬的意思。
樊良瑾和庄际说了一通后,转头对芷兰说:“好了,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蔷花你带钱去把芷兰的银钗要回来,这可是芷兰夫家送的东西,可不能就这样白白的送出去。”
蔷花领命,到樊良瑾的梳妆台中取出银钱往厨房走去。芷兰眼巴巴的看着樊良瑾,觉得她有点委屈,她这样做还不是为了樊良瑾,可是樊良瑾却三两句话将她的台给拆了。
樊良瑾太过了解芷兰,知晓她现在的心情肯定是委屈的,她笑着安抚芷兰说:“大爷已经答应我不让管家了,那些人以后自然有人收拾她,你又何必陷进去。”
芷兰低着头,觉得樊良瑾处理的太过云淡风轻了,以后那群人还会不把樊良瑾放在眼中,可是樊良瑾已经做好决定了,她再多说也没什么用。
本来她今日故意将银钗落在厨房就属于故意挑事,一个弄不好还会给樊良瑾惹出事情来,她挑事的时候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事情要是闹大了,她站出来给樊良瑾顶着,可是显然,樊良瑾并不需要她这样做。芷兰心里面有一种挫败的感觉。
庄际不好直接去找车氏将管家权利还给他,他找到了庄太傅,先是告诉了庄太傅樊良瑾怀孕的好消息,庄太傅听着欣喜,大笑着说庄家后继有人。
在庄太傅高兴地时候,庄际就说起管家之事,他直言告诉庄太傅,樊良瑾现在怀有身孕,应当好好休养,管家家务沉累,容易累到人,更何况樊良瑾也不适合管家,压不下家中那帮仆妇,近日一连好几日家中下人给樊良瑾小鞋穿,厨房送过去的饭菜不是冷了就是咸了,没有一次是合胃口的,好在及时发现樊良瑾身怀有孕,不然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还真是不大确定。
庄太傅听着庄际描述沉下脸来,问庄际这些是不是都是真的,庄际点头说是,顺便将今日发生在芷兰身上的事告诉了庄太傅。
庄太傅听完生气说:“这帮刁奴,什么时候竟然能做主人的主了,吃个饭还要花钱看脸色,既然他们自认为了不起,庄家小,容不下这群大神,回头让他们自己滚蛋。”
庄际说:“这些自然要听老爷的吩咐。”
庄太傅转身面对庄际,看了一会儿后笑着说:“你这是为你媳妇抱不平来的吧。庄家有不少老一辈人留下来的刁奴,仗着祖上伺候过太夫人太老爷,不把年轻一辈的主人放在眼中,这在谁家都会有的事,关键是看那家的主人会不会管人,显然我们的奶奶是不会管人了。”
“阿瑾从小寄居在外祖家,从来都没有管过家,这会让才嫁过来没几个月,就将这么重的担子压在她的身上,她自然无法好好地管理。”
“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就继续胡扯吧。行了,回头我让下人把账本和管家令牌给车氏送过去。”
gu903();车氏正处于樊良瑾已经怀孕的震惊中无法醒过来,她的运气还真好,刚刚嫁进来才几个月就怀有身孕,还真是让人既羡慕又嫉妒。她伸手抚摸自己扁平的腹部,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想到樊良瑾此时开心的脸,车氏死死咬着下唇,为什么她会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