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羽流泪道:“我为难羽哥,已非一次,那是因为我喜欢他,他却不搭理我,我恼他,没想到这一次却害死了他,我不愿杀他,他却因我而死,诸位若要报仇,请把我也杀了,他死了我活着也没趣味。”纪宏远抱拳躬身道:“擒住曹公子,我也有份,今日特来领死”
邓翠拿过那衣衫瞧了瞧,见那衣衫前后有数个窟窿,窟窿周围,血迹宛然,显是被乱箭射穿,再看胁下,自己缝的针线犹在,认定曹羽真的遇难,顿时泪流满面。白静羽三人说得情真意切,又有衣物作证,不由得众人不信,陈氏兄弟流着眼泪不住叹息,翠紫青三女伤痛欲绝,抱着那装骨灰的瓷盅大哭了一场,白静羽、柳凤翔也在一旁陪着落泪。
陈氏兄弟虽不耻白静羽等人投靠金人的行径,却也不愿就此杀了他们,毕竟金人南侵之意已久,他们死了,金人大不了再招揽一拨,大势依旧。众人放过白静羽三人,携带曹羽宝剑和骨灰盅返回玉田,荆玉盟听说曹羽过世,扼腕哀叹,苦留着众人住了两日,第三日相别时,见邓翠、荀青、荀紫三女面容又憔悴了许多。
不一日,回到阳武,陈灵灵、陈邕、万林、柳枝书等人见五人面带悲戚,知道大事不好,待听闻曹羽已离世,陈邕、陈灵灵也陪着三女留了许多眼泪,万林对柳枝书道:“渴慕一见,却闻斯人已去,人生遗憾,莫过于此”
次日,陈思贤、陈思逸、陈邕、陈灵灵、万林、柳枝书、王文浣七人,陪同三女返回杭州,一路上,陈灵灵、王文浣极力劝慰三女。到了杭州,家人曹剑闻此噩耗,犹如晴天霹雳,当即昏倒在地,醒来后抱着曹羽骨灰盅哭了整整一日。
这年十月初八日,陈邕亲自来杭州,请三女及曹剑参加陈思豪和花展颜、万林和陈灵灵的婚礼,四个人强打精神去了,在洪州住了七八日方回。而此时的北方,金人铁骑横扫中原,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惊慌失措。
第一百七十章。新来囚犯
待曹羽被解药熏醒,发现自己仍在牢中,再一瞧,才发现换了牢房,他懒得去想白静羽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只自言自语了一声:“嗯,换了也好,那牢房着实已脏得住不得了。”吃下一粒解药,继续练功。
中秋过后,地牢内一日冷似一日,曹羽穿上甘雨迟做的棉衣,心中暖洋洋的。约莫一个月后的一天,曹羽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经过数月修炼,他觉得自己耳力比之前灵敏了许多。从这阵脚步声可以听出,来者共有六人,其中五人脚步粗重,似是寻常武士;一人脚步轻柔,多半是名女子,但不会是白静羽,白静羽内力深厚,呼吸时气息绵长,而这女子呼吸声几与常人无异。
不多时,脚步停下,有一人粗声喝道:“关进去”铁门“哐啷”打开,那女子脚步突然变得急促,数步后减缓停止,想是被人推进了牢房。铁门又“哐啷”关上,随后是上锁声。曹羽突然醒悟,连喊数声:“翠儿青儿紫儿”却无人应答,只听见那五人脚步声远去。
曹羽静了一会儿,问道:“你是谁”那女子不答,曹羽又问:“为何被关进这里”那女子依然不作声。曹羽道:“在下曹羽已在此住了数月。你可曾见过三名女子她们是我姊妹。金人是否已发兵攻宋是谁把你关进来的完颜宗望赵霁昉白静羽纪宏远”他如连珠炮般发问,那女子只如未听见一般。
曹羽知她不乐意理会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在牢房门口愣了一会,又回身坐下。过了许久,又有人来,向那女子道:“这地牢的滋味,不好受吧你若是从了我们都统,不但可免去牢狱之灾,还能享受荣华富贵,如若不然,关你个十年二十年,让你受尽折磨,到时候你这如花的脸蛋上处处是黑疮烂疤,啧啧啧,那滋味,可有你受的”无论这人如何威逼利诱,那女子只闭口不言。这人也不嫌累,足足啰嗦了半个时辰才离开。
之后,每日都有人来劝那女子顺从都统,劝说者有男有女,或吓或诱或求,那女子一声也不吭,丝毫不为所动。从那些人的劝说言辞中,曹羽听出,那女子只身来杀副都统完颜宗望,失手被擒,完颜宗望爱这女子容貌,不舍得杀她,只把她关进这地牢中,派人每日劝说,指望她有朝一日,臣服于己。那些说客言辞千篇一律,翻来覆去,不是牢狱折磨,人老珠黄,便是荣华富贵,福乐无极,听得人昏昏欲睡。
曹羽孤独寂寞了这么久,虽忍受得住,可如今毕竟有一个大活人陪着自己坐牢,这便自然而然激起了他与人交谈的强烈欲望。接下来十几日中,曹羽时不时找那女子说话,却屡屡不得回音,后来觉得这么做实在没有意味,便索性不再搭理她,依旧安下心来,钻研武学。
尽管那女子不出声,可有个伴在,曹羽仍觉得自己的孤寂被缓解了不少。
不知不觉,数日流逝。曹羽正在练功,忽听那女子道:“曹公子,这称谓是否失礼”声音温柔,在阴冷地牢中听来令人格外温暖熨贴。曹羽不由得心生喜慰,迅速收功道:“我该如何称呼姑娘”那女子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曹羽道:“你是否也中了'噬魂散'”那女子道:“你如何知道”曹羽道:“你敢来杀完颜宗望,功夫定然不差,然而呼吸却与常人无异,想必是内力全失,十有八九是中了噬魂散,抓你的人可是白静羽”其实,若不是完颜宗望想要活的,这女子十之八九已没了性命,白静羽也不会用“噬魂散”对付她,曹羽当然知道这一节,只是话不便说透而已。
女子安静了片刻道:“你猜的不错。曹公子能听到我呼吸声,又能判断出我失去内力,足见武功修为甚高,如此人物,被关在这不见天日之处,岂不糟蹋了良才美质”曹羽道:“姑娘谬赞,这数月闲来无事,潜心修习武功,耳目都比之前敏捷了许多,可见这坐牢并不一定是坏事。”女子道:“你倒是看得开。”曹羽道:“看不开又能如何随遇而安,坐以待时吧。”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排遣了许多寂寞。过了不知多少时日,地牢中便得冷如冰窖。曹羽脱下袍子,向来送饭的狱卒道:“劳烦把这衣服送与那位姑娘。”狱卒不乐意,曹羽道:“若冻坏了她,你吃罪得起”狱卒一想倒也是,把袍子送了过去。
待那狱卒走后,女子道:“多谢你的袍子。”曹羽道:“袖子中有解药两粒,你先服一粒,不成的话,再服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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