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山玩水的去,如何”白静羽道:“和你游山玩水,当然好。”
高清流嗫嚅道:“白姑娘,都怪属下办事不力,谁也没想到这名医他,他会病死。请姑娘责罚。”白静羽道:“与你无干,为何要罚”高清流躬身道:“谢姑娘。”蓝辟疆道:“叶大夫虽然不在了,他儿子还在,说不准已学到了其父的本事。”曹羽道:“我们正要去洪府,二位不必陪伴。”高清流道:“晚间属下略备水酒,替二位接风洗尘,请二位赏光。”曹羽道:“好意心领,白姑娘身子不适,不宜来回奔波,我每就在洪府安歇,离开时再来向二位道别。”高清流瞧了瞧蓝辟疆,向曹羽躬身笑道:“也好,但有所需,敬请吩咐,属下无不从命。”曹羽道:“多谢好意,心领了”
一行人出了大牢,高清流道:“请姑娘和公子再去书房坐会儿,品评好茶,用些点心,如何”曹羽道:“不必了,白姑娘的伤,耽误不得。”高清流道:“既然如此,属下不敢强留。”
高清流、蓝辟疆领着数名随从,将曹、白二人送至府衙门外,见曹羽的马儿无精打采,十分消瘦,喊道:“来啊,把我的马牵来,送给白姑娘和曹公子。”曹羽道:“多谢”不一会,随从牵了马来,果真高大神骏。二人上马,辞别高清流、蓝辟疆,去追赶叶天佑、荆玉盟等人。
洪葶、荆玉盟等人见曹羽到来,备感欣慰,如今风雨飘摇之际,有曹羽这样的人在身边,着实令人安心。曹羽下了马,背上白静羽同众人步行。荆玉盟和曹羽各自简要说了别后所遇之事,当听说曹羽背上就是白静羽时,荆玉盟脸上露出惊异深色。
原来,在陈思贤、陈思逸和翠青紫三女告别荆玉盟不久,玉田就被金人攻占,荆玉盟看金人纵兵抢掠,逐渐无所节制,赶忙领着家人南下,投奔沧州叶知春避难,不多时,河间、沧州相继沦陷,叶、洪、荆三家人结伴流落至京东东路青州地方,荆老夫人年老体弱,经不住长途奔袭,病死在路上。
听说金人撤回,三家人返回沧州,荆玉盟本想回玉田老家,闻金人依然霸占着燕山府各处,只得寄居在叶知春处。哪知刚消停了不过六个月,战火又起,众人再次背井离乡。听闻金人俘虏赵佶、赵桓二帝北上,大伙依旧回到了沧州,可没过几日,沧州清池被一班豪杰占领,为首的正巧叫做班清池,这帮强盗为非作歹,令人无处存身。
据说河间已恢复太平,大伙便来到河间洪府住下,刚安稳了半个月,河间被高清流、蓝辟疆占领,高清流看上了洪府宅院,勒令众人搬出,叶知春忍无可忍,大骂高清流,三家人被高清流一股脑儿抓进了监牢,一日三餐净是清汤寡水,叶知春年过半百,本来四处奔波就已领他疲惫不堪,哪里还能经得住这又气又饿没病几日,便口呼“苍天无理”而亡。
曹羽听完,感慨道:“蒸民何罪竟要流离失所,受尽苦难;而叶先生如此仁义大才,竟落得如此下场;果见苍天无理。”白静羽听了道:“羽哥,苍天有理,上苍请去了叶先生,是要惩罚我的过错。”曹羽道:“羽妹,别这么说,是他高清流作恶。”
一帮人到了洪府门前,见大门紧锁,上方已挂了块“高府”的牌匾,这二字之后,尚写着“别院”两个小字。曹羽道:“这门,想必不是你们锁的。”洪家姊妹摇了摇头,曹羽请洪葶扶着白静羽,上前挥剑,将锁斩断,推开了门,回来再背起白静羽,牵着马,跟随众人鱼贯而入。
洪葶在前厅内外打量了一周道:“可也怪,这姓高的只是挂了块匾额,家里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丝毫没动。”荆玉盟道:“想必是他占的宅院太多,忙不过来。”
曹羽见叶天佑魂不守舍,晓得他一时看不了病,便打算安顿白静羽去歇息,可白静羽不愿,只想和曹羽守在一处。
众人各自忙活:洪葶和荆玉盟浑家去厨房备午饭;曹羽、荆玉盟带着荆楚英、荆楚杰在前厅布置灵堂;叶天佑、洪苇夫妇二人跪在叶知春旁边哭泣;洪经天如今勉强能走路,可依旧说不出话,他和白静羽各坐一侧,看曹羽等人来来去去,眼珠骨碌碌转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灵堂布置妥当,洪葶来告说午饭已备好,除叶天佑、洪苇之外,其余人都到“易水厅”用饭:现烙的油饼、咸菜和小米稀饭。虽然简单不过,却吃得惬意非常。白静羽只喝了小半碗稀饭。
饭后,荆玉盟去买寿材,曹羽帮着叶天佑将叶知春小殓,叶天佑、洪苇披麻戴孝,在灵前大哭了一场。不多时,荆玉盟打外面回来道:“三家铺子都跑遍了,而今棺材生意正火,没有现成的,订了一副,连夜赶工,三日后做好。”
第一百八十八章。命悬一线
当晚吃罢饭,叶天佑夫妇守灵,大伙陪着他们,曹羽说起白静羽伤势,叶天佑替她细细把了脉道:“家父尝略言,气伤心脉者,脉虽结代,却不可以寻常治结代脉法门医之,须得以理气为主,针刺灸疗药石为辅;以心为主,兼顾肺、脾、肝、肾;步步为营,燮理内外阴阳,庶几可得痊愈。可惜小可资质愚钝,当时正沉迷于家父传授的其他本领,又以为这伤病天下少有,便没有向他老人家深究。如今,小可尚未学到家父三成本事,他老人家便匆匆去了,抛闪得我这做儿子的好苦。”说着“呜呜”哭了起来,跪倒在叶知春灵前,口中道:“父亲,别走,你老人家倒跟我说说,这姑娘的伤端的该如何治啊”又伏地大哭,洪苇也陪着落泪,只哭得众人心中凄凄惨惨,无限悲凉,曹羽和白静羽紧握着对方的手,相顾不言。
当夜,曹羽和白静羽在洪葶别院中歇宿,白静羽睡在床上,曹羽在她床边摆了张竹榻,与她并头而卧。这夜白静羽精神很好,跟曹羽讲东讲西,说押送曹羽北上时,故意在他身上留了瓶“噬魂散”解药,以备意外之需,曹羽道:“我戴着枷锁,有解药也没法子取。”白静羽道,我是既怕你溜了,又怕你出意外。
聊到赵霁昉时,白静羽说,如今想想,自己也算是亏欠他的,毕竟他曾对自己言听计从,悉心照顾,而自己却未将人家放在心上。
起初,赵霁昉三番五次要杀曹羽,都被白静羽拦住,有一次,赵霁昉联络中原豪杰归来,白静羽拿出那件血衣,如骗陈思贤、陈思逸和三女那般,声泪俱下地说曹羽已死于乱军之中。当时赵霁昉半信半疑,还去地牢查看过,见曹羽确已不在那里,便有了六分信;后又见白静羽同自己一起回到中原,风风火火地联络各路豪杰,于是信了她八分;白静羽又时不时故意让他看到自己对着血衣伤心,一来二去,赵霁昉全然打消了疑虑。曹羽等人的囚车被罩上布幔,自然也是白静羽的主意,安排付殷照顾曹羽,为的就是确保不让赵霁昉看到曹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