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唯有不经意间眼中露出的一丝邪气让人不寒而栗。或就是因为这个缘故,青墨对这位美男子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寒暄过后,秦文备下宴席。秦文父子陪着雀易和青墨等人在堂中用饭,其余盗匪每人一块熟肉,一壶酒,两个面饼,坐在院中食用。
雀易没有介绍青墨的身份,秦家父子也就不问,吃喝到三更天,雀易起身谢道:“兄弟在海州的生意没得做了,我准备浮海去辽东讨生活,老先生深夜此酒,大恩大德,容来日再报。告辞。”秦文追道:“且慢”一言既出,举座皆惊,海盗们纷纷去抓兵刃,秦家的家丁也蠢蠢欲动。秦肃的脸上顿时渗出了汗珠子。
秦文压压手,拉过雀易,诚恳地说道:“门外都是魏博军,你此刻出去,万一行踪泄露,如何能有活路,不如在我庄上躲一日,待今日黄昏,老朽送诸位出海。也不枉你我相交一场。”雀易道:“我如今可是逃犯,老先生就不怕连累”秦文笑道:“若说连累,怎么不怕,可因此而坏故人性命,秦某不屑为也。”
雀易拜谢,招呼众人随秦肃去了秦家的粮仓躲藏。
送走众人,秦肃目露凶光,撺掇父亲秦文道:“他们这是自投罗网,须怪不得咱们心狠。”秦文沉吟道:“这伙都是亡命之徒,得想个周全之计。”秦肃哼道:“他统共才九个人,他伤重尚未痊愈,我庄中健仆四十人,怎么拿不下他何况他们又喝了那么多酒”
秦文思量片刻,咬了咬牙,吩咐秦肃道:“让人把后庄那口枯井收拾一下,待会就做他们的葬身之地。”秦肃赞道:“大人果然深谋远虑。”父子二人对视而笑,分头各去准备。
青墨喝了两斤多酒,秦家家人他送回屋时,青墨摇摇晃晃,胡言乱语,头一沾枕头即呼呼大睡。但他实际并没有醉,他的酒量约有一斤,不过是那种五十度的高度白酒,喝喝这种低度酒,恰如喝水,两斤酒醉不了人,之所以装醉,是他看出秦家父子似乎很想把人灌醉。
自称青墨的年轻人其实就是李茂,随行的胡人小子则是摩岢神通,李茂之所以冒青墨之名,自有他的道理。
摩岢神通滴酒未沾,见李茂醉倒,正焦急,忽见李茂一跃而起,摩岢神通惊问道:“你装醉,为何”李茂打了个手势,不让他说话,侧耳细听片刻,猛地拉开了门,一个伏在门上偷听的汉子哎呀一声跌了进来,摩岢神通如一匹豹子猛扑在他身上,举手就是一拳,打的那人鼻血长流,急忙告饶道:“别打,自己人。”
李茂认识他是雀易身边的一个亲随,便示意摩岢神通将他放开,问道:“你来作甚。”那汉子抹了把鼻血,道:“大当家有请。”
第064章借刀杀人
李茂随他来到秦家后宅粮仓,三十七名海盗结束整齐,刀剑出鞘,弓弩上弦,正准备厮杀。雀易一见李茂便道:“秦家父子准备把咱们献给官军讨赏,他不仁我不义。”李茂道:“何以知之”雀易笑道:“他庄里有我的眼线,此外”雀易冷笑一声:“他灌你那么多酒,难道只是好客”
李茂拧眉道:“此刻杀人,只恐惊动庄外驻军。反倒不美,不如趁机出庄去。”
雀易阴冷地笑了笑,道:“好你个大仁大义的李茂华,你拐弯抹角把我们哄到这,所为何来此刻想走,走的了吗,人家已经磨刀霍霍了,此刻不动手,你我的人头天明就要悬在庄前,你别忘了,你此刻也是贼。”
被雀易识破身份,李茂并不感到惊讶,以雀易的精明只是早晚的事。其实早在小鬲山谷底溶洞里他就觉察到雀易看穿了他的身份,只是他不说破,自己就继续装下去。
摩岢神通喝道:“胡扯,我家将军是官。”
雀易森然道:“谁能证明”
摩岢神通哑口无言,目光焦灼地望着李茂,秦家的异动他早就看在眼里,也早就做了防备,只是李茂的想法他看不透,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李茂道:“秦家父子固然有罪,可庄里的妇孺是无辜的,还是存些阴德吧。”
雀易咧嘴嘿嘿一笑,抓过一把单刀,向众人喝道:“你们都听到了吗,祸不及妇孺。”说罢提着刀带头走出粮仓,一众人阴着脸尾随而出。
秦肃正在后宅偏院向四十名护院庄丁训话,院门砰地被撞开,一个满脸是血的家人闯将进来,呼喊道:“雀老三凶性大发,四处杀人,大郎快走。”闻听雀老三之名,一众护院面面相觑,雀老三的恶名东海县谁人不知,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岂是他们这些庄稼汉能应付的了的方才秦肃为了鼓舞士气,故意没说来者是谁,只含混说是一股海盗。
秦肃见众人面露惧色,深怕半道生变,一脚将那家人踹翻,骂道:“胡言乱语,雀老三早死了,骨头都沤成了大粪,那来的什么雀老三”家人吃了一脚,哼哼唧唧,道:“什么死了,根本没死,今晚才跟家主喝酒叙旧,怎么就死了呢。”秦肃听他话锋不对,怒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原来你就是雀老三安插的耳目。”
雀老三跟秦家打交道的过程中每每能料得先机,秦家父子因此怀疑身边有他的耳目,一口气斥退了十余人,却没想到还有雀老三的耳目伏在身边。
那家人见秦肃发怒,也不再装,跳起来叫道:“我大哥这些年给你们秦家赚了多少钱,你们过河拆桥要暗算他”说完,他大声疾呼道:“冤有头债有主,今晚只杀秦家人,与诸位无干。”
雀老三虽未露面,然盛名之下,依旧唬的众人不敢动弹。秦肃深知拖延下去将对自己十分不利,遂大喝一声,挥刀朝那汉劈去,那汉手中并无兵器,不敢应战,只是左闪右躲,十分狼狈,秦家护院见雀老三迟迟不露面,怀疑有假,有个胆大的汉子便动了心思,提刀向前跨了一步,喝了声:“大郎休怕,俺来助你。”横刀正欲接战,冷不丁一柄短斧从门外劈来,正中他面门,那汉哼也来不及哼一声,仰面栽倒在地。
雀老三一手提着血刀,一手提着秦文的脑袋迈步跨入偏院,将血淋漓的人头掷在庄客面前,狞笑道:“秦家父子忒小气,偌大的家业养不起一位英雄吗”雀老三公然斥责众人无能,众人却喏喏无人敢应,秦肃见着父亲的人头,嗷地一声扑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雀老三走上前,劈手揪住他的发髻,如提小鸡一般,提了起来,左右欲割断秦文的喉咙,雀老三笑道:“魏博田家的女婿谁人敢动,不要命了吗”说过,伸出枯树枝般的手替秦肃抹了把泪,笑道:“烦请新郎官给咱引个路吧。”
即当着四十庄客的面,牵着失魂落魄的秦肃扬长而去,卧底秦家的海盗笑嘻嘻对众庄客道:“诸位别客气,秦家待人刻薄,委屈了诸位,他家里有什么,尽管拿,事后推在咱们兄弟身上便是,哈哈,哈哈。”
gu903();秦家庄宅里闹了一番后宁定下来,不过只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刀兵又起,四十多个庄客突然凶性大发,挥刀乱砍乱杀,乒乒乓乓一夜,天明时分,秦氏一门百余口被斩杀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