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膨胀起来,现在基本可以断定的是陆汝一系已经和赵和德同流,且因陆汝一系力量孱弱,合流后即成为赵和德的附庸,二者合流后赵和德一系实力大增。
黄风莱的资历跟于化隆不相上下,只是运气不佳,混江湖越混越差,不得已才投在于化隆麾下,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他都是于化隆的铁杆支持者,论资历和地位都在尹牧之上,但自清海军内迁后,黄风莱日渐与于化隆疏离,终于自立门户。此人为人四海,讲究弟兄义气,在清海军的中下级将吏中威望甚高。
李茂现在算不算是一股势力,他此前并未深入想过,但现在看,或者也算是一股,不然就不会成为各方拉拢的对象,但自城防营被于化隆拿走后,他的势力很弱,弱到无法与上述四股势力相提并论,这一点李茂有自知之明。
李茂打起了熟悉的太极拳,与各方耐心周旋,等到他意识到太极拳已经不足以防身时,他决定把宝压在赵和德身上,尽管此刻于系的势力依旧异常强大。
腊月初一在焦灼中度过,通往郓州的官道上冷冷清清,始终没有传来新的消息,李茂持刀彻夜不眠,看看的东方已经泛白,守在门口的捕手哈欠连天,门外的街面上却仍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青墨劝李茂回去歇歇,李茂也很想回去睡一觉,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眼睛疼的厉害,不过他知道没有消息未必就是好消息。
就用冷水洗了脸,让小茹把粥送上来,小茹望着李茂布满血丝的眼睛,一阵心疼,想要劝说,见李茂的脸色有些难看,又不敢,犹豫了一下却跟青墨说:“街上风平浪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青墨一边喝粥,一边道:“那可说不准。”又似笑非笑地望着小茹,打趣道:“你心疼汉子就自己去劝,我可不敢跟他开口,你没见他都急红眼了吗”小茹展眉一笑,道:“那是熬夜熬的,什么急红了眼”
正当此时,摩岢神通飞奔而入,大叫道:“兵乱,北营兵回城了。”
第105章刺血当墨
摩岢神通说的北营兵指的是驻扎在孤山镇以北二十里的右营兵,人数约四百,是孤山镇警戒郓州的前沿堡垒,领军将领郞宾是尚何来的妻弟,于化隆的绝对心腹。
北营兵突然回城,李茂顿感大事不妙,他的探哨设在五门之外和城外各处码头、路口,网撒的很开,却织的不够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况且北营兵作为于化隆的绝对心腹,是于化隆防御郓州和对付内部敌人的一把利刃,多半会有自己独立的通讯渠道,以李茂现在的实力出现监控失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李茂一面派青墨去找监军院判官周弘,告之他情况有变,要他做好接应准备;一面派摩岢神通将韩四一家人接进来,又令护院卫士登上房顶,持弓警戒四周,防止有人趁火打劫。
一切准备停当,李茂穿戴整齐去了城局,召集阖衙官吏准备应对城中可能出现的变乱。孤山镇军院虽在孤山镇内,四周却围着一道高高的城墙,实际上是一座独立的城中城,北营军由军院专属的城门进城,进城后即封闭四门,此刻里面发生什么,外人难测深浅。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军院朝着城内三门次第开启,卫卒一如往常披甲警戒,在晨曦中威严不可侵犯。孤山镇沐浴在清冷的冬日晨光中,祥和宁静。没有发生预想的兵乱,一切似乎如常。李茂的心却比先前揪的更紧,北营军突然入城,城中却平静如昔,这种极度反常的现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事情进行的很顺利,阴谋策划者已经得手。
许多时候水面下的暗流远比表面的风浪更加凶险万端。
辰时二刻,军院旗牌官张仲清到城局传令,要李茂去议事厅议事。张仲清的身后跟着四名全副武装的甲士,那种凛冽的杀气迎面直透人心。城局一干将吏面面相觑,李茂一早把他们叫来,却商量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平日升厅言语简洁,直击主题的城局使今日却啰嗦个没完,车轱辘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众人都觉察到有些异样。
他们本能地预感到城里发生了变故,只是限于职位卑微,消息闭塞,并不知道具体详情。现在四名杀气腾腾的甲士往堂上一站,一切似乎都已明了。
李茂什么都没说,就跟着旗牌去了。张仲清暗暗松了口气,他出发前,尚何来交代他若李茂不肯来就用强,把他抓来,旗牌心里叫苦不迭,李茂的武勇在清海军是出了名的,不说他本人就是他教的两个徒弟青墨和摩岢神通,哪个不是以一敌十的好汉让自己带着四个护兵去城局大堂抓人,跟寻死有何分别
张仲清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却没想到李茂会如此配合,他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忽然又为李茂感到有些不值。今晨天将亮时,北营军突然回城,控制了军使衙堂,旋即在衙堂内诱捕了赵和德,到天明时分,赵和德位于春阳坊的宅邸被北营军打破,家眷被强迁进军院,软禁在马军营房外的一所独立的小院子里。
张仲清不知道策动这场兵乱的幕后主使是谁,但他知道郞宾是尚何来的妻弟,是于化隆一系的大将。北营军软禁赵和德及家人所为何事,张仲清也茫然不知情,不过他亲眼看到赵和德像狗一样被北营军从军使公廨揪出来推进军院衙堂。
他料想这绝不是什么好事。至于李茂,谁都知道他是赵和德一系,他此刻被带去军院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张仲清由此为李茂感到惋惜,李茂做城局使这些年,除了放纵丈人苏振炒地皮赚了些黑心钱外,其实还是做了不少好事的,他的姨母、妻子、妹妹都在李茂创办的鹅绒工厂里劳作,每月所得薪金不比他低多少,他的妻弟在城外码头做管事,所得是他的几倍,从妻弟口中他得知李茂这个人虽然对事苛刻,待人却还算宽容,为人也绝对称得上公道正派。
但同情归同情,旗牌官却不敢向李茂透露半点风声,尚何来那可是翻脸不认人的主儿,违逆了他的心意弄不好就是个死。
军院南门洞开,如往常一样,只是卫卒比之平日要多出一倍,只是他们多半躲在暗处,门前行色匆匆的百姓,根本就注意不到。
李茂在军院门前下了马,以他的身份平日可以骑马直达议事厅前下马门再下马,不过今天他不想托大,免得授小人以口舌。军院外松内紧,过了仪门,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一名披甲小校寒着脸迎上来,要李茂交出佩刀和防身匕首,李茂交了佩刀,却不肯拿出匕首,小校欲用强,张仲清呵斥道:“军规过门只需解刀,城局使不是外人,你啰嗦什么”
gu903();小校不敢辩驳,也不向李茂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