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背景而不能涉足,李茂有本事经营辽东贸易,这背景可是通了天了的,训练几个护卫,谁人敢多问
刘乐哈哈一笑,附和着说:“现今吃白饭的流民多如牛毛,官府虽竭力捕拿,仍力有不逮。乡绅练兵以图自卫,合情合理合法,本县绝不多干涉”
话由冯布传给李茂,李茂淡淡一笑,有地方官府为他遮掩,他至少放下一半心,至于另一半,有铜虎头的幌子,料必一般人也不敢多问。
与冯布长谈了,二日清早,送走冯布,李茂对小茹说道:“你和郭韧去苏女乡接她母子,我就不过去了。”苏蓉一直疑心汪洵的死与李茂有关,心里总是疙疙瘩瘩难以释怀。
小茹了解这些,故也不多劝。她心里只是感到委屈,没能跟李茂说上话,这会儿好容易有了机会,李茂却无一语安慰,说走就要走。
她正觉得委屈,闻此一言,眼泪不觉簌簌落了下来。
李茂哈哈一笑,把小茹抱在怀中安抚道:“山高路远,太辛苦了。我不忍你吃这苦,她临盆在即,需要人照料,孟大娘年纪大了,精力未免有些不济,以后你要多费心。苏卿将来有大事要做,家里的事你要多上心,葛夫人那边,你要早日出师,我家缺一个女管家,不缺女郎中。”这话说的小茹心花怒放。
她擦了擦泪,坐直身体,问:“那婉儿姑娘呢,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李茂道:“她本是个聪明灵慧的姑娘,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有责任。你要代我多关照她。就让她做你的帮手。”小茹道:“我怎么敢,人家可是做的一手好菜呢。”
李茂笑道:“好好好,让她执掌家厨,你管钱粮庶务,替三娘子分忧解难。”小茹叹了口气,说:“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男主外,女主内,这个我是分得清的。我不跟她争,不为难你。”
李茂笑道:“小茹长大了,懂事了,我很放心。”小茹道:“你放心我,我不放心你,此去长安两千里地,这一路上何等辛苦,你无人照顾,我怎么放心我又怕你在长安迷花了眼,乐不思蜀。”
李茂狞笑道:“我今日把存货都交给你,你不就可以放心了”
扑倒小茹,温存了一回。
小茹收拾干净自己,回身想跟李茂道别,却见他昏沉沉的睡在上,便没有叫醒他,站在边抚摸着李茂的脸,喃喃道:“你不要灰心,让你去长安寻访张籍,或者只是想让你出去避避风头,将来还是要重用你的。”
李茂迷迷瞪瞪中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这话,心里想苏卿就是苏卿,到底是有见识的,我有这样的妻子在后方坐镇,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因为放心,所以就睡的很沉。小茹在前默了一会,一句话没说就走开了。
到正午时分,李茂醒来,体力充沛,唯觉口渴,唤茶房准备了茶水,又去叫起青墨和摩岢神通两个,整备了行装,用了茶饭,趁着午后的暖阳,出城门,一路向西。
由郓州去长安,走黄河水路至洛阳,再由函谷道西进最为便捷,李茂有事折道走了成武县,水路走不成,只得折转走陆路。
成武县向西就是曹州,李茂不愿打扰地方官府,悄悄进城,寻了一座馆舍落脚,正坐着喝茶,忽有一个管家带着一张名帖来拜会,名贴是曹州楼兰阁管事曲仁通的。
曲仁通,李茂是熟悉的,高鼻深目,有点胡人的血统。旧日曾在孤山镇经营楼兰阁,因为拿地筑屋的事跟他打过交道,李茂成亲后,还曾带苏卿去楼兰阁捧过他的场,彼此印象都不错。
李茂唤入管家,问道:“你们消息倒是灵通,怎知我到了曹州。”管家道:“说来也巧,今日曲掌柜在街上瞧见李侍御骑马进城,恐冒昧打搅,未敢觐见,故差我递帖求见。”
曲仁通办事细腻谨慎,很得李茂的胃口,他把曲仁通的名帖在手上砸了砸,笑道:“他乡遇故人,美事一桩。你回禀曲掌柜,今夜我在此摆上一桌,请他过来喝两杯。”管家道:“岂敢,敝处已备好酒宴,恭候侍御大驾。”
管家走后,青墨问李茂:“姓曲的这是什么意思”李茂道:“有什么意思,无非是看咱们单身上路,恐长夜寂寞,想安排一下。”青墨吃吃哈哈地笑,不怀好意地望着摩岢神通。后者脸黑似锅底,厌恶地回瞪了青墨一眼。
曹州楼兰阁的规模与孤山镇相仿,生意看起来却要冷清的多。连续几年曹州非涝即旱,要不就是闹蝗灾,百姓是富的拖瘦,穷的拖死,加之有孤山镇的分流,曹州百业凋敝,有闲钱余力来这烟花之地的人是越来越少。
曲仁通恭候在前门,由偏门小道引李茂来到一座花木掩映的幽僻小院。小院门内甬道边迎侯着六名女子,论姿色虽算不得国色天香也是万里挑一。曹州毕竟是小地方,这两年又正走背运,土豪老财们是没能力消费国色天香的,这也算是竭尽所能了。
青墨把六个美人儿挨个用眼睛“舔”了一遍,令花场六老将也不觉低下了头。青墨得意非凡,挑了挑眉毛,敲了一下摩岢神通,摩岢神通哼了一声,一脸正气地站到了李茂身后。
寒暄了两句,曲仁通引李茂落座。六个花魁分作两班,四人服侍饮酒,两个领衔献上歌舞。曲仁通有事不提,李茂也装糊涂,只管喝酒听歌赏舞,决口不提其他。
第222章一路向西
酒过三巡,气氛热络起来。忽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原来是青墨扑倒了侍酒的花魁,摩岢神通上前拉起青墨,反被他打了一拳。
李茂的眉头不觉拧了起来,曲仁通笑着鼓动四个花魁抬走了青墨,另觅幽静处。
摩岢神通见李茂也不管,恐自己被ji女纠缠,遂解下佩刀“咣”地掼在桌上,端坐如钟,吓着侍酒的ji女连声尖叫,一时乐声止,歌舞停,气氛骤然尴尬起来。
曲仁通起身谢罪,李茂回了礼,斜视摩岢神通,神通提刀而起,退出殿堂。
一众歌姬、舞姬、乐师,侍酒的花魁娘子也一起退出。明晃晃的厅堂里只剩李茂和曲仁通两个人。
摩岢神通退到堂外,并不走远,而是持刀站在院中,如一尊铁铸的战神。众女不敢招惹他,却又不忍不理他,一个个俏生生的从他身边滑过,卷起一股香风,留下一串笑语莺声,肆意挑逗他。
摩岢神通闭上双眼,收摄心神,两耳不闻,专心不动。
青墨在邻近小院找了间屋子,和那ji女颠鸾倒凤,折腾了一盏茶的功夫,一狠心一咬牙丢出了祸根。
回来见摩岢神通石像般立在院中,不觉笑了一声,凑上去打个招呼,摩岢神通不理。
青墨道:“嘿,这胡儿牛劲又上来了,谁得罪你了,臭个黑脸不理人。”
摩岢神通道:“你不干净,不要跟我说话。”
青墨道:“嘿,我说神通,我怎么就不干净了,烟花场所的女子就不干净人家也是娘生爹养的,两条胳膊两条腿,跟你我有何两样人家是命运不济才红尘,你呀,应该多些慈悲之心,怎好落井下石再作践人家呢。不错,人是图你的钱,可人家也低三下气、使尽浑身解数把你侍候的舒舒服服的,对不对反观有些人,拿了你钱,还给你气受,你要说个不字,弄不好还要了你的命,这又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