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他造的反还少吗这个赖永春可是他的结拜弟兄,他们这些人就认个乡里乡亲,手足兄弟,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的。”
李茂道:“此一时彼一时,何三才不会反。”
秦墨道:“不怕一万怕万一,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这万一还有,何三才是刘悟的人,你真就不怕
李茂停住脚步,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秦墨道:“近来常有铜虎头的人在营中活动,就说是铜虎头使坏,挑唆咱们兄弟不和,杀几个挑头闹事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李茂道:“敷衍一下容易,以后怎么办,我宁可逼反何三才也绝不能开这个头。你立即去何三才家,把他叫过来,他不肯来就抓。”
又唤石空石雄兄弟、黄仁凡、马和东等人进来,调动军队,改换关钥口令,做好一旦何三才部反叛便以军事解决的姿态。
一切准备停妥,这才请田炉前来军府坐镇,使能随时调动魏博军参与镇压。
刘悟正在孤山镇巡视防务,闻听何三才部哗变,急忙赶回曹州城,见面即向李茂请罪道:“我有罪,今日是何三才母亲忌日,他要回家扫墓,找我请假,我想他家离营不过半日路程,快去快回又能耽搁什么事,便自作主张答应了他,没想到他前脚一走后面就出了这等事。”
李茂道:“做匪做惯了,一时改不了,这我不怪他。但这个赖永春闹的实在不像话,若不严惩,军纪威严何在,将来何以号令三军。”
刘悟道:“这个赖永春原本是个无赖,在义军时便屡屡以下犯上,此番他违抗军令,煽动作乱,又重伤虞侯,不杀不足以立威。请大帅速调军马将这厮拿来问罪,其部若反,我刘悟请甲三百誓破此贼。”
刘悟保何三才不保赖永春,这个思路与李茂的相同,他要的杀一儆百,震慑全军。但刘悟如此袒护何三才也让李茂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319章勾搭不清
何三才闻听兵变急着往回赶,恰逢秦墨亲自带兵来接,何三才的一个侍卫惊道:“李茂派人来杀你了。”
何三才喝道:“胡言乱语,我有何罪,要挨这一刀”
嘴上这么说,心里到底有些惴惴不安,急忙躲入路边壕沟,待秦墨过去,一行人抄近路回到了曹州城外,何三才本欲去见刘悟,得知刘悟进城后,便乔装改扮进了刘从谏的飞鹰营。
何三才见面即求刘从谏救命,刘从谏笑道:“作乱的是赖永春,除非你要死保他,否则你怕什么”
何三才道:“赖家兄弟追随我出生入死,赖大曾经还救过我的命,而今我怎能弃他兄弟于不顾小将军一定要帮我说说情。”
刘从谏笑道:“这是军中,不是在家,也不是山大王的山寨。军法如铁,谁敢乱碰赖永春这是自己找死,与你何干你若不堪军法约束,我这就送你盘缠放你走,你若想留在军中做一番大事业,就跟我去见大帅。你放心,有我父亲保你,没人敢杀你。”
秦墨没能接到何三才,不敢耽搁,赶紧回来禀报,李茂心中震惊,急令各军戒备,欲以武力解决何三才部。忽听刘从谏带着何三才在营外请罪,心中大喜,对刘悟道:“虎父无犬子,有子若此,刘兄你还忧愁什么”
何三才效法古人负荆请罪,李茂扶起,解去荆棘,又命军医为其拔去芒刺,上了金疮药,这才言道:“赖永春抗命犯上,为严肃军纪计,我必须严惩不贷,我知道他是你的好兄弟,希望你能理解。”
何三才泣道:“他是赖家最后一根独苗,求大帅行个方便,给他家留点骨血。”
何三才的话表意不清,差点让李茂误会,经刘从谏解释李茂才明白,何三才的意思是求李茂给赖永春行个方便,让他在临死之前与几房姬妾同房几晚,若天不使赖家绝后,当一点骨血在世上。
赖永春追随何三才东奔西走,每获钱财美人便遣送回故乡,此刻光侍妾就有十二人。
李茂允其所请,令将十二房侍妾取来。
何三才大喜,自告奋勇去擒赖永春来认罪。
从军帐出来,刘从谏秘对刘悟道:“李茂张弛有度,腹有谋略,若久居此处恐难有出头之日。”
刘悟道:“暂且忍耐,留待时机。”又嘱咐道:“你回营后,谨守营寨,小心那边搞鬼使坏。”
刘从谏道:“父亲放心,孩儿心里有数。”
到这日黄昏,何三才捆赖永春来中军,赖永春跪地请罪,倒也爽快。随后半个月,他住进专门为他准备的夫妻牢房,与十二个侍妾苦心研究造人之术。
至期,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这中间次第发生七起平卢军偷袭安东军营寨事件,因为李茂早有防备,并未遭受大的损失。李茂将此事通报给李师道。
李师道大怒,下令严查擅自出兵之人。事是李师道授意做的,人也是李师道选派的,李师道自然查不出来,不过神通广大的铜虎头却着实揪出了几个破坏两家和睦的内鬼。
李师道有些尴尬,只得下令将这几个人枭首示众,严令各军勿得挑衅。
淄青内部有人跟李师道当面鼓对面锣地互掐之际,李茂在曹州郊外的一处田庄接待了他的老朋友赵菁莱。
李茂占据曹州后,立即切断了淄青通往宣武的秘密商道,这等于断了铜虎头的财路。铜虎头的第一反应是派人刺杀李茂,却因李茂早有防备,始终不能得手。
无奈,铜虎头只能遣人来曹州求李茂放条生路,李茂以来人资历不够为由,拒不接见,三番五次后,铜虎头不得不请出赵菁莱来曹州拜会。
曾经的朋友,后来的仇人,此刻相见,二人不免唏嘘。赵菁莱赔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祈请茂华兄原谅。”
李茂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人总要向前看。”
赵菁莱道:“贵军阻绝了我部西进的商道,又不给一条生路,是要置我部于死地吗”李茂笑道:“宣武是淄青的头号大敌,魏博是淄青的盟友,贵部舍盟友而就仇敌,便是我这个外人也看不下去了。”
赵菁莱道:“魏博民穷,又遭朝廷封锁边境,无利可图,宣武民穷,然边境畅通,有利可图,做生意嘛总要算计个成本。”
李茂道:“魏博虽穷,却并非吃不起盐,跟他做生意依旧有利可图。有道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魏博得了贵部好处,将来自然要与贵部修好,则贵部又多一强援。此外,武宁军即将发生大变,魏博不足的部分可以从武宁方面找回来,何必单恋宣武一枝花。”
赵菁莱道:“你只是从利益方面考量,你也该知道,我部并非纯粹商人。”
李茂笑道:“不过是养寇自重那一套,养寇虽可自重,弄得不好也会引火烧身。这些日子被杀的那些人有多少是被宣武害的,这就是个例子。”
gu903();说到这,李茂加重了语气:“贵部若再不联合起来挺直腰杆,早晚会被人各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