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06(1 / 2)

杀破唐 九爪猫 2380 字 2023-10-11

的确是在害眼病,而且害的不轻。

天德军都团练防御使、丰州刺史严荔闻听李茂到了城外,连忙出城迎接,他资历比李茂老,地位也相当,但李茂是当今天子面前的大红人,严荔丝毫没敢托大。天子近臣一言可兴人,一言可败人,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虽然仓促间礼仪未备,但严荔的热情和诚意,李茂还是感受到了。

能与一镇主管携手进城,一路上谈笑风生,接受万千羡慕目光的关注,这在几年前,李茂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而今却成了事实。

望着严荔那张讨好的老脸,李茂感慨唏嘘。

严荔不知兵,这点他自己也承认,这就有点问题,丰州和振武军、朔方镇一样,乃是构成大唐京西北防御草原游牧势力的重要战略支撑点,其军事地位十分重要。

让一个不知兵的人镇守于此,朝廷究竟是出于何等考量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严荔,严荔苦思不得其解,十分痛苦。

李茂是天子的股肱之臣,与执政宰相杜黄裳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严荔急切地想从李茂这解开这个谜。

朝廷如此安排是什么用意,李茂看的一清二楚,但他却绝不能泄露半点给严荔。因为时机未到。

一个月前入朝,早他几天严荔接替李希皓赴任丰州,这是巧合吗绝不是巧合。

早在李茂离京前,杜黄裳就曾跟他说过,韩全义年后将入朝,韩全义当年讨伐李希烈一役中,瞻前顾后,迁延不进,致使战局崩坏,朝廷损兵折将,荼蘼粮饷无数,却未能平息淮西之乱,影响极其恶劣。

当年因为时局动荡,朝廷出于稳定大局的考量,没有追究韩全义的过失,反而将几个言辞激烈的言官逐出了长安,其中就有杜黄裳的一位挚友。

时过境迁,李希烈已作古,杜黄裳成了执政宰相,是到了清算旧账的时候了。

韩全义肯定也觉察到了危险,他入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夏绥地处京西,经济上无法自给自足,军粮官饷皆仰赖度支,没有跟朝廷对抗的本钱。

但若让他束手就擒,韩全义又岂能心甘

杜黄裳由此推断韩全义入朝后会留他的外甥杨慧琳以留后的身份执掌夏州,以此作为跟朝廷讨价还价的本钱。

舅甥俩合谋不是为了割据自雄,不过是互为依托,以保全家族的荣华富贵

但杜黄裳不想给他这个方便,按照杜黄裳的说法就是荣华富贵朝廷不是不可以给,但前提得是为臣子者须忠义,淮西一役,韩全义果然是兵力不足,能力不够而吃了败仗,都有情可原,毕竟李希烈乃一代枭雄,人家有纵横天下的本钱。

韩全义首鼠两端,自己的小算盘拨的哗哗想,却牵累整个战局,这就是罪不可恕时过境迁,果然韩全义现在爽快地交出夏绥军政大权,老老实实进京混吃等死。

他杜黄裳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只要天子能容忍,他可以闭嘴不说话。

但偏偏韩全义又玩出拥兵自重的小花招,杜黄裳决心已定,这次跟韩全义老账、新账一起算,决不妥协。

年前,杜黄裳要求李茂预作准备,一旦韩全义如他所料,不爽快,玩花招,他便建议朝廷以武力解决夏州,向京西其他藩镇亮明朝廷的态度:京西不是河朔,想割据自雄,朝廷绝不会容忍。

在此背景下,调走知兵强硬的李希皓,调来文官出身,儒雅有才气,却不懂兵略的严荔就显得顺利成章了。杜黄裳不想给人留下自己不能容人的印象,他给了韩全义机会,若他自己不知道珍惜,那就怪不得自己心硬手狠了。

李茂判断若杨慧琳真的走上举兵叛乱的那一步,丰州其实不必做什么,夏州兵粮控制在朝廷之手,只需断了粮道,军队自然哗变,杨慧琳束手可擒。

这番计较,李茂无法跟严荔明言,毕竟韩全义刚刚入朝,是对抗,还是顺从,尚待观察。而杨慧琳虽以留后身份暂摄夏州军政,却也是合乎情理的他本来就是节度副使,节度使缺位,他有资格暂代其事。

第364章天塌下来哥哥替你顶着

李茂言道:“当今天下太平,朝廷对边镇宜以抚字优先,我这一路行去,发现草原蛮民对我大唐还是心存向往的,只要我大唐仍能像贞观、开元年间那样以海阔的胸怀,容忍百川千流,则万国衣冠拜冕旒的盛举,不久之后就会再现我华夏大地。到那时候严公便是中兴大唐的首功之臣。”

严荔出身官僚世家,不知民间疾苦,入仕后又一直在京城担任清要言官,他仍一厢情愿地活在开元、天宝初年的盛况中,浑然不知世事变迁,大唐早已不是鼎盛时期的大唐了。

李茂的话他听在耳朵里十分悦耳,新朝新气象,或者天子真的要有所振作,这才把他调任天德军,止息兵戈,传播文化,以他的满腹经纶软化草原蛮人的那颗冷硬的心,帮助他们文明开化,让他们明白中华衣冠的尊贵,自己的低劣野蛮,促使他们幡然悔悟,诚心来投。

严荔的一干幕僚们也纷纷点头,赞颂鸿胪少卿站的高看的远,为幕主受重用感到高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严荔挑选的幕僚自然是跟他一条心的。

众人中只有严荔的独子严规低头不语,面色凝重,对李茂的话似乎有些不赞同。

饮宴完毕,李茂回到馆舍,秦墨已提前一步把杨奇请来了,李茂坐定后,对杨奇道:“你的眼睛怎么了,病的如此严重”

秦墨请杨奇,杨奇本不肯来,在曹州被李茂摆了一道,心中至今仍存恨意。而今李茂一句问候,让杨奇心中不快去了一半,他答道:“旧日在阴山下剿匪,一只毒虫钻进了眼里,染了毒,痛的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后来得一名医疗治,病痛稍好,却落下了个迎风流泪的毛病,整天水汪汪的,人说我是犯花痴,你说我冤枉不冤枉。”

李茂说:“你过来我帮你看看。”

杨奇将信将疑,李茂一个野和尚出身,还懂医术

李茂仔细察看了他的眼睛,言道:“不碍事,细加调理便是。”

取出一瓶药水道:“每日早晚两次,用干净的丝巾蘸了擦洗,记住擦洗过后不可用手或其他巾布擦洗,否则,双眼都有可能瞎。”

杨奇吃了一惊,忙将药瓶收好,药不知道是好歹,但这药瓶却做的极其精致,一看就是十分贵重的东西。

gu903();李茂向杨奇打听严规的履历,杨奇想了想,如实作答。严规出身官宦人家,自幼读书,练习弓马,正在家温习功课,准备明年满十六岁入京参加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