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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 九爪猫 2374 字 2023-10-11

听说朝廷来的安抚使叫什么的,也在集州现身了,威武。”

“威武个屁,再威武能有咱严帅威风”

“那是,那是,有严帅镇守利州,唉,整个西川无人敢来,威武”

严秦只觉得哭笑不得,严砺屯兵利州,气势极大,却迟迟不拔营南下,连百姓都知道说怪话了,可这又能怪谁,严大帅的确是光吃粮不打仗嘛。

“李茂到了集州。”严秦忽然一激灵,“何不请李茂出面说动严砺进军”

这个大胆念头一冒出,严秦自己倒吓了一大跳,自己幼失父母,是严砺把自己抚养长大,能有今天,是严砺给的,求助安抚使逼迫于自己有再造之恩的义父,这算什么

随行严秦来喝酒的护兵见严秦的脸白一阵红一阵,身体微微颤抖,大惊,急问是否身体不适。严秦道:“昨夜睡晚了,我回去睡会儿,大帅若不找我,我谁也不见。”

严砺屯兵利州不动,麾下将领终日闲着无事,不适聚众赌博就是进城,严秦也不能免俗,昨晚进城逛窑子,一直折腾到天亮才回营,说身体乏累,困,众人能理解。

严秦摸了吊钱丢在桌子上,独自走了,他常去的那户娼家,众人都熟悉,不必另行交代。严秦穿街过巷去了那户娼家,不过不是去睡觉,他是去做一件他认为应该做的大事。

李茂步出集州刺史府,便走便对刺史萧隅说:“被烧毁的民房,官府要尽快帮他们建起来,不要给点钱就算了,非常时期,就算是装也要装的像模像样。”

萧隅连连应是,言道:“卑职即刻就办。”

目送李茂一行骑马远去,萧隅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热汗,望了望司马和录事参军,三人面面相觑,都是叹了一声,竟都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李茂的人在集州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山沟里端了一个吐蕃人的据点,擒杀了四十名吐蕃奸细,这些奸细以此为据点,活跃在山南西道和东川交界处,散布流言,诓骗百姓,残杀山民,制造恐慌,袭击粮道,破坏行军,罪恶累累。

近在眼皮子底下,地方官员却熟视无睹,可谓失职,李茂若藉此清洗集州官场,上至刺史下至胥吏,几无人可免。

这几日众人跟在李茂屁股后面办差,压抑的气都喘不过来,战战兢兢侍候了李茂两天两夜,现在总算熬出了曙光,李茂飘然而去,并未亮刀,众人顿生劫后余生的快感。

幸福来的太快,一时有些发呆,恰在此时一骑飞马而来,被胥吏拦截后,坐在马上叫道:“利州宜春院有急件寄安抚使。”

众官大惊,急指示方向说:“安抚使刚走,速去,速去。”

信使闻言拨转马头,急追而去。

马蹄声得得远去,众人这才醒悟过来,纷纷向萧隅望去,萧隅很无辜地说:“望老夫作甚,利州宜春院送信给他,又不是给老夫。”

话说完,这老刺史却想:“此人当真是神鬼莫测,三教九流真是哪一行都有朋友,连宜春院都发信邀请他,这宜春院还能发生什么大事”

第386章我是来受降的

大唐京师设有内外教坊司,内教坊司专门服务皇家,外教坊司供应官府百司公私饮宴所需,在地方的州县两级亦设有教坊,主要供应地方官府,这些教坊皆为公办性质,除了以声色娱人,还兼带帮恩客处理一些杂务,譬如送信。

公文递送主要靠朝廷的驿传系统,驿馆遍布帝国的每个角落,经费由划拨的公田和地方负担,在帝国中央设馆驿使专司监管之责,前期由御史充任馆驿使,德宗贞元年后,馆驿使多由宦官出任。在地方则由州县的判司、县尉兼任巡馆驿,同时在每个道都设有驿馆巡官,监督境内的驿馆。

除了官办的驿传系统,大唐还有形形色色的私人邮传系统,尤其是在经济发达地区,因其便捷、高效、私密,颇受欢迎,经营者因此获利良多。

各地教坊依仗着庞大的网络和接近客源的优势,也涉足牟利。

因有地方官府给予的关照,教坊的信使送信时拥有许多特权,因此信送的即快又准,安全性和稳定性都远远超过官府的驿传系统。

用私人邮传系统递送机密文件于严秦而言还是第一次,加之信中的内容又十分敏感,信送出去后,严秦惴惴不安,一连两天吃不下,睡不着,美人在怀,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这封信如果落在义父严砺的手里,则二十多年的父子情分就此一刀两断。这对严秦而言是无法承受的重大损失,严秦在煎熬中度日如年,日复一日。

到信件送出后的第三天黄昏,严砺突然派随军来请他去大营议事,奉命而来的随军郑鄂面色凝重,表情严肃。严秦心里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这叫什么事。

严秦整整衣裳,跟着郑鄂来到大营,在议事厅营门口,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人生的重要关口就那么几步,走错了,就彻底错了,既无从更改,更没处去讨后悔药吃。

他吐了口气,步入议事厅的院子,迎面却听到了严砺爽朗的笑声:“安抚使客气了,若年轻二十年,这弓马娴熟四个字老夫也勉强受得,如今嘛,老啦,不重用啦。哈哈。”

严秦心里一惊:李茂来了,所为何事

来者正是李茂,他送了严砺一匹好马和一张良弓,并告诉严砺一个重要消息,他在淄青清海军的老兄弟尹牧写信给他,要求归顺朝廷,李茂希望严砺能出面受降。

这可福从天降,难怪严砺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严秦斜眼望了望郑鄂,不解这厮为何挂着这幅苦瓜脸。

严砺当着李茂的面,把接洽尹牧归顺朝廷的任务全权交给了他最器重的义子严秦,严砺又暗中叮嘱咐道:“若配合尹牧将军夺取剑州,我给你记大功一件。”

严秦正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闻言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落座后,他斜眼瞟了李茂一下,希望能从他脸上读出点什么,结果却让他失望,李茂面似古井之水,波澜不惊,什么也看不出来。

黄昏时分,剑州城里落了一场雨,雨后的小城湿漉漉的,潮湿,阴冷,这场让北方来客十分不适应的冬雨,对祖祖辈辈居住在此的土著居民来说,却完全不算什么,雨刚停,剑州城内的大街小巷便热闹起来。

承平日久,又是边城,小城剑州的百姓没有宵禁的概念,虽然在战时,晚饭后涌上街,妇人们东家长西家短,男人胡吹海侃,孩子们钻来窜去,呼啸闹玩,仍是每日睡前的必要休闲,山民表面温和,骨子里却都是刺,这一点久居川蜀的剑州刺史文德昭看的很清楚,因此在职权范围内,他愿意行山城百姓一个方便,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乐而不为呢。

一支马队自南门而入,打破了小城的宁静,这支马队人数虽不多,气势却很足,顺着南北大街呼啸而过,在十字街心折转向东,马蹄得得直奔刺史府而去。

gu903();街道上热聊正欢的百姓被战马冲动,四散躲避,一时人仰马翻,狗吠儿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