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若刑泚能做的了主,他未必肯进梓州城,但刘辟则不同,他会乐意做此尝试。”
这话说的有些意思,高崇文不觉心动,言道:“安抚使是说”
李茂止住他,不让他说下去,但高崇文已经了然,他起身向李茂拱拱手,言道:“送上门的买卖若是不做,亏良心,安抚使但安坐中军帐,看某去陷阵夺旗。”
送走高崇文,秦墨疑惑地问李茂:“你们打了一串哑谜,究竟在说些什么”
李茂笑道:“没什么,刘辟派人送了些粮食过来,我请高帅辛苦一下出城去拿。”
秦墨道:“就这些”
“就这些。”李茂但笑不语。
刘辟派大将刑泚来给高崇文送粮,以表明自己诚心悔过,重新归顺朝廷的诚意,他给刑泚的指示是你到城下,见机行事。刑泚明白刘辟的意思,梓州已经断粮,高崇文或者会让他进城,只要他能混进城去,就有机会趁高崇文没有防备,端掉他的窝,夺回梓州,再把高崇文的人头熏制起来送去长安给李纯当年货。
刑泚押运的是实实在在的粮草,一共八千担,川地用担做计量单位,一担米重于一石,一担豆则比一石稍轻。
为了搬运这八千担米豆,刑泚征用了四千民夫,为了保障安全,又调用了一千兵卒护送。四千民夫中有八百人是西川军精锐士卒冒充的,这些人随身带着短刀,竹筐里藏着弓弩。
距离梓州还有七十里时,刑泚就被告知,要护送兵卒就地扎营,接受朝廷安抚使的助手慰劳,四千民夫则随刑泚等人入城,接受高帅的谢意。
四千民夫到达城下后,守城方请他们住进城外新搭建的营房,只允许各部首领进城参加宴会,自然留在城外的民夫也有很好的招待:每人一壶酒,一斤肉,二两酱菜,一碗豆粥和一张大面饼。
一切都不出卢文若的预料,梓州已经断粮,高崇文不得不放低姿态迎接西川人入城,刑泚有机会偷袭得手。
卢文若认为自己的计划算无遗策,具体执行的刑泚却叫苦不迭,梓州城的那半截城墙经过高崇文的督修已蔚然成型,自己一方纵然偷袭得手,外面大军若增援不及,也无疑是凶险万端。但事已至此,刑泚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六十名假扮成丁夫的健卒故作坦然地走进防御森严的梓州城。
刑泚曾驻守过梓州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他一边走一边四处打望,在心里默默修改着事先制定的突袭计划。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将在夜半三更时举火发难,屯驻在城外民夫营里假扮成民夫的八百勇士将同时同手,里应外合攻破梓州城。
得手后,只要他们能在梓州坚持一天时间,预先埋伏在梓州周边的西川精锐云集而至,里应外合,必可大破高崇文,即便不能在城下擒杀此贼,高崇文也无路可走,他水尽粮绝,梓州周边数百里内根本筹集不到粮料,等待他的只有两条路,或者归降西川,或者困死在群山恶水中。
“五院小儿,果然都是帮吃闲饭吧。”
刑泚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梓州的城墙比先前加高加厚了近一倍,即便他在城内突袭得手,城外的援军又将如何增援他们远道而来,身边没带一样攻城器械。难道靠徒手攀爬
刑泚斜了眼那道新修的,光溜溜夯土城墙,城墙建的很仓促,用料粗糙,并不讲究,或许一年半年后下场大雨就倒塌了,但眼下却是个致命障碍。
“这么高大的城墙,这帮吃干饭的就能视若无睹,我真是服了他们。”
刑泚心里除了苦笑也只能苦笑,除了这个致命硬伤外,还有一个环节也出了点小毛病,随他进城的六十名随从和他自己在内,在进城时被守卒收缴了一切兵器,连修指甲的短刀也被守卒毫不客气地扣下。
高崇文这个人不简单,表面上跟他客客气气,要紧时刻,却是一丁点儿都不含糊,反观成都那位自诩诸葛孔明转世的卢大军师总是出一些一厢情愿的馊主意,他竟信誓旦旦地跟刘辟说高崇文已经断粮,现正有求于西川,不会在细枝末节上过多计较,带几把短刀进城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刑泚在心里悄悄地问候了一声卢文若家的长辈女性,然后强压怒气思想破解之策,随身武器被收缴肯定对他们策划的大行动不利,但还不十分致命,城中的若干地点埋藏着刀枪和箭矢,这是刑泚撤离梓州时留下的暗扣,等的就是这一天。
只要能拖上一天,把武器拿到手,到时候再猝然发难,依旧有取胜的希望。
高崇文的欢迎宴会异常隆重,几乎耗去了他三分之二的存粮和所有酒肉,但他一点也不心疼,探马告诉他刑泚带来的粮草是真的,实实在在的好米好豆,虽然每个箩筐上面都涂了谎称是用来防雨用的桐油,但高崇文丝毫不担心,且不说他们有没有机会点火烧粮,就算是点了火,八千担粮食,只要他能抢下三分之一,也足以支撑他从梓州赶到剑州了。
若连眼皮子底下的粮食都抢不到手,那他这么多年的兵岂不是白练了
按照李茂的规划,众人分别向刑泚等几个川军将领敬酒,高崇文虽举得此举有失光明正大,不过也毫不犹豫地参与进来。
刑泚酒量颇豪,但猛虎架不住群狼,一时也有七八分醉了,他的副手赶紧把他扶去休息。
宴会继续,朝廷的军将们也喝的东倒西歪,有几个现场直播,更多的是晕三昏四,手舞足蹈,胡言乱语,或索性醉卧酒场。
刑泚酒醉心里明,一直在细心观察,这些人是真醉,绝不是装的。他望了眼红光满面、异常活跃的李茂,又看看了脸色发黑、浑身颤抖的高崇文,心里笑道:“且让你们喝饱这最后一餐酒,明早你们的脑袋就是我的了。”
第397章留不住的岁月匆匆
刑泚回到迎宾馆,前脚刚踏进房间,后脑勺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失去意识前他发现自己的副手被两名褐衫小儿架住双臂压在墙壁上,一人捂住他的嘴,另一人手持匕首往他肋上乱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红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的眼前一片殷红,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拿住刑泚之后,高崇文立即结束饮宴,卫队开进殿堂,将假扮成民夫的手无寸铁的六十名西川军将校尽数拿下,但有反抗,立即格杀勿论。
陪吃陪喝的军将被一一赶出去,他们是真的醉了,他们也是军官,但不是各部主将,各部主将全身披挂正在侧院待命。
宴会厅摇身一变成了作战厅,高崇文黑着脸站在中间,由行军司马宣布命令,高崇文差不多也喝醉了。
命令宣读完毕,高崇文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手用力一挥:“动手。”
然后他坐到李茂的旁边,李茂也喝的有七八分醉,正坐着小憩。
“有把握拿下吗”
“万无一失。”
李茂望着高崇文的黑脸笑了,高崇文也笑了,脸更黑了。
埋伏在城外的高霞寓部接到命令后立即猛攻民夫大营,假扮知客的军士在营中趁机放火接应。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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