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道:“我是一心为了你好,到头来你却跟我使性子。你若是个糊涂的人,我也不怪你,你不糊涂,只是被嫉妒蒙蔽了眼睛。来,让我看看打疼了没有。”
兰儿道:“疼。”
说完泪水簌簌滚落,李茂笑了笑,双手扶她胯上,道:“打人是不对的,可我这暴脾气一上来我自己就控制不住了,你不会怨恨我吧。”
兰儿揉着眼睛道:“不会。”
李茂道:“不怨恨是假的,好吧,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送你一份大礼,呃,我发誓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碰那两个丫头。”
兰儿闹起来:“你本来就不该碰她们,这算什么大礼,不算,不算。”
李茂道:“那你要什么,说出来,只要我能办的到。”
兰儿漂亮的大眼睛扑闪了两下,凑在李茂耳边轻声道:“我要你送个儿子给我。”
李茂喜道:“这个我能办到,现在就办,哦,对了,你的屁股,还疼吗”
“不疼了,我皮厚。”
第407章叫你得罪我
对李茂此番东行调粮,李纯是满意的,但接见李茂时,李纯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李茂心里惶恐不已,香水寺的事但有一点风声传到李纯的耳朵里,自己就是抄家灭族的结果。
那一刻,他恨透了设局的那个人。
好在李纯心情不好不是因为这个,他忧伤地对李茂说:“吴少阳病重,没几天好活了。”
彰义节度使淮西节度使吴少阳本是李希烈部将,李希烈被陈仙奇所杀,吴少阳又杀陈仙奇,割据自雄,自贞元二年迄今已有二十余年。
吴少阳病重,李纯略感忧伤,但李纯忧伤的不是吴少阳的死,而是他这一死蔡州又起波澜。西川战事未平,河洛地区又逢大水灾,朝廷实在是拿不出精力处置淮西变局。
李茂劝道:“吴少阳兄弟吴少诚野心甚大,吴少阳活着还能镇的住他,吴少阳一死,难保吴少诚不取而代之。依臣愚见,吴少阳若死朝廷可立即下诏立吴少诚之子为节度使,压住吴少阳,使其相互牵制,朝廷坐山观虎斗。吴少诚若反,朝廷即兴讨伐之师,那时淮西内部人心浮动,旦夕可下。”
李纯道:“朝廷待臣下岂可用这等鸡鸣狗盗的手段,不妥。”
李茂道:“吴少阳在蔡州二十余年,官声不错,朝廷当遣使抚慰,另遣太医问药。”
李纯道:“此言甚当。”即令突吐承璀去翰林院传旨拟诏,加吴少阳检校司空。其子迁左龙武军将军,再选太医院太医四名即刻奔赴蔡州问药。
办完了这件事,李纯愁苦的脸上方才绽出一丝笑容,对李茂说:“倒没想到你还有些大局观念,这次粮草有了,你速遣使回剑州去,让高崇文、严砺他们放心。”
李茂忙道:“还请陛下降道旨,臣的话他们向来都是信一疑三。”
李纯笑道:“想不到你的信誉这么差,平素没少诓他们吧。”
李茂道:“权宜之计,臣多数时候还是说实话的。”
李纯眉毛一挑,目露寒芒:“这么说,你跟朕说的话也有虚假。”
李茂惊道:“万万不敢,臣在陛下面前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的全是真话,不敢有丝毫隐瞒。”
李纯微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必如此紧张,起来吧。”
侯在殿外的刘希光见二人谈话稍歇,忙进来提醒李纯赴中和殿南球场打球。
李纯兴致勃勃,让李茂同行,李茂恐撞见郭贵妃尴尬,本不欲去,但李纯人已起身离去,根本不给他请辞的机会。
李纯酷好马球,每三天必与禁军卫士在宫中赛上一场,届时太后、宫妃和部分亲贵、大臣会临场观摩,情况颇为热闹。
李茂受邀观摩这还是第一次。
因此当李茂随銮驾入场时,还是引起了一点小小的轰动,在无风尚起三尺浪的后宫里,一位贵人走失了一只猫都会被人议论半天,何况朝廷的一位三品大臣随銮驾入场
李茂紧张的不行,他不敢往看台上望,深恐看到那张艳若桃花的恐怖脸庞。
李茂在专为亲贵大臣所设的看台上坐下,虽是皇家马球场,设施却十分简陋,几张油漆斑驳的几案,一块陈旧的铺毯。一壶茶,一碟果,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初夏的阳光已经很厉害,李茂头上无遮无拦,晒的晕晕乎乎。左右更无一个人,李茂想到了一个字:撤。
在他侧上方专为后宫嫔妃们准备的看台上,也是光溜溜的无遮无拦,有几个自动赶过来观摩的后宫才人们,稀稀落落地散坐着,随身的侍婢用力地给她们打着扇子,饶是如此,一个个仍旧热的汗流满面。
禁宫深似海,这些不入流的才人美人们数以百计,她们中的很多人终其一生可能都得不到皇帝的临幸,平日里更是见一面都难似登天。
她们能出现在这,是花了不小一笔钱贿赂行贿当值的宦官才能成行,因此虽然个个汗流满面,却也无怨无悔,万一皇帝一时心软召幸了她们呢,万一龙种在她们的腹中孕育生根了呢,谁又能知道明日的后宫新贵会不会从他们中冉冉升起。
可是天还是太热了,宫嫔们苦熬着,心里多少还有个盼头。李茂呢,去意已决,一刻等不了一刻,厚重的朝服看看的就捂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左右张望,忽然就看到了身着金甲的摩岢神通。
摩岢神通也看见了李茂,身为天子禁卫,他不能过来给李茂打招呼,便用手指了指球场边的树林,示意李茂到树荫下去乘乘凉。
李茂感激不尽,球场四周包括看台都由禁军把守,禁军不放行他哪都去不成。
大明宫的绿化相当不错,球场四周围着成排的松林,往树荫下一坐,顿时好受了许多,一名卫士把皮囊递给李茂,李茂喝了两口,浑身清凉。
球赛正式开打,一开始就很沉闷。
这些从禁军里千挑万选出来的球员莫不是身怀绝技,但李纯的气场实在太大,在他面前,众人立即觉得心虚、气短、手脚抽筋,一身的本事怎么也施展不出来。好在李纯很能体谅他们的拘谨,趁势大杀四方,皇帝在场上横冲直撞,如鱼得水,玩的兴致勃勃。
对这样一场毫无悬念、淡的跟白开水似的比赛,李茂一开始就没有兴趣,但他既不能退场回家,也不敢四处乱走,从禁卫们那一双双敌视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如果他又什么不妥行为,很有可能落个万箭攒身的下场。
李茂很快就发现了新的乐趣,他身侧几丈远外的球场东北角入口处,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从那一声声娇喘和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可以判断出,从他身侧经过的宫女嫔妃们成群结队,如过江之鲫。
李茂秉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古训,端坐树下,假寐。
gu903();宫娥们却对这位坐在树下打盹乘凉的三品和尚抱有越来越浓的特殊兴趣,莺声燕语,叽叽咯咯闹成一团。